零二 作品

画中的镜花水月6

画中的镜花水月 6

晏桑寒自然是照着苏绥所说地去做。

他把握好泼水的度,仅仅是一小半,就将火给扑灭了,这融了冰的水就像是有某种魔力般。

晏桑寒问:“接下来要做什么?”

“等水冷下来。”

于是晏桑寒将盆子放到了地上,又重新坐到苏绥的旁边。

苏绥撑着下巴,回忆起原主的记忆。

实在太过久远,伤心的事多了,某一部分也会变得模糊不清。

融化冰块与扑灭火,都对应的是原主对父母的期盼,冷战结束和争吵的火气熄灭。

那么最后一项对应的是什么呢?

是原主被父母哄好,温热的水?

欣赏一副画的最好方法就是去感受作画人的情感与思想所想表达的东西。

苏绥作为一个对外人外物皆冷漠寡情的人想到这几步已经很好。

他认为水温变为温热,这道关就破了,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等到水温完全变冷,都没有传出关卡破解的声音。

晏桑寒问:“接下来呢?”

苏绥没有回答,想到了那个放在书柜最上面的日记本,站起身杵着手杖朝着那边走去。

【宿主,要我拿下来吗?】

“那就是灵异事件了。”

而且他并不想被别人看到那本日记,包括目前存着利用他心思的晏桑寒,即使他知道无论如何晏桑寒不会伤害自己,但暂时并不合适。

【那我去扫描,直接传到你的脑域里!】

“嗯,可以。”

苏绥正与1222对话,在外人眼里实则在发呆。

“怎么了?要找什么东西?”

晏桑寒走过来,前胸贴近他的背后,在苏绥毫无防备往前倾倒时,又拦住苏绥的腰。

这个姿势……

苏绥转过头,瞥见晏桑寒眼底一闪而过的戏谑眸光,淡定地眯了眯眼。

真是变得乌漆麻黑。

1222感慨:【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夫夫相吧。】

晏桑寒清了清嗓子,道:“作为盟友,你应该什么都告诉我,现在是想做什么?”

“无聊,找本书看。”

此时距离展览讲解员所规定的时间还剩不到两个小时。

“哦,”晏桑寒点点头,“想看什么书?我帮你拿。”

天地可鉴,他这句话可没有任何歧视苏绥柔弱身子骨的意思。

“不看了,”苏绥冷漠道:“怼到我了,你让开。”

晏桑寒低头:“……”

他耳尖红通,默默让开,并试图冷待自己的兄弟。

谁知道苏绥仅仅是不含任何情绪地斜睨了他一眼,他就感觉自己更受不了了。

事实上,只有1222知道,自家宿主现在想把世界炸掉的愿望愈发强烈。

天道似乎感受到了大气运者的威胁,苏绥感觉自己的想法出现过后没多久,自己的身体素质貌似好了很多,正常走路没有问题,至于用力。

他再次试着搬动那盆水,里面已经没有了小半盆,然而他还是搬不动。

想要炸掉这个世界的想法更盛了。

苏绥坐在地板上盯着那盆水,二十分钟后好不容易自己冷静下来的晏桑寒再次坐到了他的身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是不太敢看苏绥。

完全不害臊。

苏绥往旁边挪了挪,晏桑寒贴上来,苏绥又往旁边挪了挪,晏桑寒还是贴上来,两人就这样一个挪一个贴,都快挨上墙了,苏绥才忍不住道:“你干什么?”

晏桑寒抿了抿唇,脸上仍然古井无波。

“你躲我干什么?”

苏绥不留情面道:“你,变态。”

之前每个世界都会遇到变态,而这个世界最大的变态就是他。

苏绥什么都没做,晏桑寒仅仅只是贴了一下,居然就那样了。

“这是正常的,”晏桑寒为自己辩解,“我作为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男性,又许久没有放松,突然有肢体接触,产生那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我喜欢女人,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许久没有放松?喜欢女人?”苏绥似笑非笑道:“这么笃定,你以前和女人做过?”

晏桑寒当然没有,那样说只是为了让苏绥放心,但是看着苏绥冷笑的样子,他莫名心虚得要命,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要诚实,然而叛逆心起,却是点了点头。

苏绥的神色更加危险,继续问:“所以你刚才是把我当女人了?”

晏桑寒想到刚才的触感,咽了咽口水,只答道:“你的屁股很翘很软。”

1222感觉自己此时要是有下巴,大概已经惊掉了。

寒寒居然想反攻!这个世界简直太疯狂啦!不对!寒寒居然有过女人!还把宿主当女人。

1222一时不知道应该先关注哪个点。

但看着宿主飙升的怒意值,它急得不行。

【宿主,冷静点,淡定,反攻而已,啊呸,寒寒不会的,只是想想,不犯法啊!】它甚至违背了自己保持纯洁的宗旨,开始胡言乱语:【更何况试问哪个真男人不想日一日心爱之人?真女人一样,有这种想法是正常的。】

苏绥是因为这个生气吗?完全不是。

他生气的点在于晏桑寒说自己跟别人睡过,不管男人女人,重点在于睡过。

虽然他知道多半是假的,但依然生气。

同时,他也意识到晏桑寒的问题所在……

苏绥忽然感到一阵恍惚,就像是严重贫血的人做了剧烈运动后那种头晕目眩想要极力保持清醒的感觉。

【宿主!】

1222眼看着苏绥就要晕倒,意识到是情绪波动过大,导致的后遗症复发,只能干着急。

好在没多久苏绥就好了过来,只是飙升到顶峰的怒意值荡然无存,所有的情绪波动为零。

1222觉得这简直比它看过的所有狗血剧都狗血。

苏绥再站起身时,已经不需要扶着东西了,他没有理会晏桑寒的话,走到那盆水面前,居高临下地思索起来。

“遇到难题了?”晏桑寒再次跟了过来。

苏绥没有理他,开始在脑内扫描原主的日记。

今天这个日期的日记内容,原主只在上面写了一串省略号。

很抽象,很符合他身为画家的身份。

如果是之前的苏绥,一定就想着把已经投胎的原主也抓过来炸了,但现在,他只是垂着眸,安安静静地思索着这串省略号的意思。

是无语,但也不是完全无语。

这盆水的用途仅仅是将火熄灭吗?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一小半就能熄灭了,而不是倒掉全部?

还有什么是他忽略的细节?

苏绥站起来,又开始在房间里转悠。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处,打量过每一处。

此时,所剩下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不到。

晕倒的谈颜都已经苏醒了,他的脸肿得像猪头,说像猪头都辱猪了,猪都比他可爱。

他的脸上血肉模糊,睁着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张着嘴又呲牙咧嘴,似乎是想对苏绥说什么。

苏绥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他挪开视线,一只手插如口袋,无意间触碰到了那个被他认为有用而收起来的打火机,顿时茅塞顿开。

他将打火机拿出来,走到那盆水的面前,缓缓蹲下身。

晏桑寒在旁边不明所以,只见苏绥将打火机拆掉,取出火花器,将调火环调松,对着水面按压翘板,保持最大程度地释放气体。

几乎是在同时,水面上结出了一小块薄薄的冰霜。

下一秒,他们所有人便感觉到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已经回到了那间最初选画展的六门小房里。

熟悉的铁门,熟悉的水膜,还有……熟悉的展览讲解员春春哔哔赖赖。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领悟了这副画的所思所想呢!真是太棒了!制造此世界的伟大少年天才画家苏绥一定会为你们感到高兴!”

苏绥本人冷漠地瞥了天花板一眼,靠着墙坐下来。

这个展览讲解员春春,真的很蠢。

一直念叨那么长的措辞,也没有认出她口中制造此世界的伟大少年天才画家苏绥。

“那么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展览小礼品已送达到领悟最深者的口袋中,半小时后你们就可以选择下一个画展了,尽请期待吧!”

展览讲解员春春的话音刚落,苏绥就发现自己的口袋里多出一个东西。

拿出来看,发现是一张极致简约的卡片。

似乎是生怕人看不出来有什么用,上面白底黑字就写了六字——一次性提示卡。

真是简单寒酸到不能再简单寒酸了。

“怎么破的?”晏桑寒还跟在苏绥的旁边,沉着声音强调,“我的盟友。”

“我懒得说,你可以猜。”

苏绥打量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谈颜似乎陷入了昏迷,捆着他的床单已经消失不见,他就像一个四肢皆断的人,软绵绵地趴在地上,还有点像恐怖片中的扭曲鬼。

至于刘建斌,正双眼发亮地盯着苏绥,没有之前那么胆小,反而有种抱大腿的跃跃欲试。

晏桑寒诚实道:“猜不到,全程我都没有动脑子思考过。”

苏绥问:“你之前都是怎么过关的?”

“运气好,之前抽到的都不用动脑子,可以靠打通关。”

此话一出,苏绥就不搭理他了。

又没有猜到是什么哦~

不过我是真的那个人外觉得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