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镜花水月13
晏桑寒紧跟着苏绥来到这个新的关卡,却发现掉落的位置不同。
这里的人很奇怪,无论问什么,都围绕着新任国王陛下与被救回来的王子的婚礼展开回答。
从“欢迎参加新任国王陛下与王子殿下的婚礼”到“国王陛下省略掉婚礼的繁琐流程,直接喝王子殿下洞房花烛去了”。
晏桑寒想到上一道关卡中苏绥的身份便是王子,有种不妙的预感,于是毫不费力地找到这里,门没关,门口守着的人也像是看不见他。
顺着朝里看去,一个盖着红盖头、穿着中式婚服的男人坐在床边,与里面的人说话,还一口一个“夫君”。
要不是晏桑寒眼尖地看见帷幔中熟悉的身影,就要被恶心走了。
三冬回到山洞发现苏绥不在,立马便开始嗅着苏绥的气息寻找,当它发现苏绥在千里之外时,也没来得及多想,气冲冲火急火燎地追出去。
没多久,苏绥的气息居然断了。
是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三冬快疯了。
黑漆漆的身体四处延伸,扎进土里,爬到树上,涌入索罗托主城,算得上是铺天盖地地探寻。
如果找不到,它将会把这个世界毁掉。
好在不超过五分钟,它又感知到苏绥的气息,“砰”地一下就变小。
苏绥的气息出现在索罗托王宫内,新任索罗托王的床上。
【哇咔咔,这是什么修罗场呀,三个寒寒,宿主你要怎么选?】
这原本是一件很令人头皮发麻的事情,一个操作不当,也许世界就炸了,任务无法完成,本源世界回不去,被世界法则永久留在这里。
但1222完全不担心。
为什么呢?
当然是因为他家宿主是海王专业毕业,最会应对这种修罗场情节!
天知道1222作为一个海王系统被调到修复Bug组有多憋屈!虽然天天看自家宿主搞纯爱很甜,但是它总有一种满脑知识无处使用的压抑感。
三个都是寒寒,它完全不担心背德问题,只觉得好刺激。
苏绥就完全不这样想了。
心跳失衡只在那一瞬间,他便冷静下来,目光扫过晏桑寒、穿着婚服的男人,最终落在三冬身上,伸出手。
白皙修长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条与脚踝上一模一样的锁链,旁边两人的气压越来越低。
他只是淡定地对三冬道:“没有离开你,寒寒,过来。”
三冬黑漆漆的身体在一瞬间由黑转红,眼睛滴溜溜地在旁边站着的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爬到苏绥的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变成了人类的形态。
就像一只飞扑过来的大型犬,将苏绥牢牢压在身下,无比自然地低头去舔苏绥的嘴唇。
“咿咿……咿咿……”绥绥,想你!
苏绥没来得及回应它,两只几乎称得上是一模一样的手同时出现,揪住了三冬的后脖子,将它扯了下来。
“寒寒!”
苏绥下意识去抓,却见穿着婚服的男人被这股力道掀开半边盖头,露出一张与晏桑寒、三冬极其相似的脸。
晏桑寒胸口上下起伏不定,试图冷静分析,“这是上一关的Boss?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关?还有这个,你们,苏绥,现在到底是哪一关,什么情况?”
他的拳头紧握,看上去下一秒就要砸到谁的身上。
穿着婚服的男人最为淡定,只是问了句:“夫君,他们是谁?”
而三冬,秒切换成史莱姆形态逃离利爪,又变成人类形态黏回苏绥的身上,凶巴巴地冲着其他二人呲牙。
“咿咿咿咿咿咿……”绥绥是我的,你们想找死吗?
这可真是……
苏绥安抚性地揉了揉三冬的脑袋,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见那穿着婚服的男人大手一挥。
趴在苏绥身上的三冬和旁边的晏桑寒都不见了,画面变转,黑漆漆的一片,他却能清楚地看见自己身边站着的男人。
“夫君,该掀盖头喝合卺酒了。”
他的手里被强硬地塞上那根喜秤,锁链没卸反而缠了满身。
苏绥仰起头,看着那熟悉的下颚线,问:“三冬呢?”
男人并不回答,而是重复道:“夫君,该掀盖头喝合卺酒了。”
苏绥摩挲着喜秤,思索着微微擡起手。
黑色的地面一点点裂开,熟悉“果冻触手”再次出现,缠绕住苏绥的手,不让他去掀盖头。
苏绥的另一只手想去摸口袋中的画展vip通道票,这是上一关获得的奖励。
手指刚刚勾到口袋,被三冬正在发力的“果冻触手”碰了下,他的头顶传来展览讲解员春春的声音。
“这是伟大天才画家苏绥的最后一幅作品,也是本次画展的最终产品。”
“梦婚。”
“表达了苏绥对婚姻的渴望。”
“本次画展的题目明晰明了,完成婚礼的最后步骤即可。”
这是碰到提示卡了。
苏绥毫不犹豫再去使用那张画展vip通道票,眼前的画面再次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黑色的平面一点点皲裂成碎片,世界似乎正在崩塌。
【宿主,我给第三个切片注射修复药剂了!】
此时1222才记起来这件事……
苏绥之前以为它早就注射了,没有变成一个人是因为还有其他切片,现在看来……
不,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们似乎要回到现实世界了。
模模糊糊间,他听到展览讲解员春春的声音又再次清醒了。
“最后一幅画无法使用画展vip通道,已给使用者兑换成提示卡。”
“本关通关提示,只需画家苏绥与自己的妻子完成婚礼最后一步洞房花烛即可。”
“轰隆隆”一声巨响,苏绥再次睁开眼,又变成了熟悉的画面。
大红色的帷幔、绣着囍字和龙凤呈祥图案的红被子,擡起手,身上仍然穿着那件中式男款婚服。
“夫君,你醒了。”
一模一样的话,但声线有一点略微的不同,更加柔和,更加充满爱意的缠绵。
幔帐照旧被一只男人的手拉开,这次苏绥二话不说,拿着旁边的喜秤就掀开了那人的盖头,似乎是想打破循环的可能性。
这一次三冬没有出现,晏桑寒也没有出现。
他看清了盖头下男人的容貌,微微发愣。
“寒寒哥哥……”
苏绥的手轻颤着擡起,似乎是想捧起那张英俊深邃、熟悉至极的脸。
只是碰一下,眼前的场景却发生如水光荡漾般的模糊。
一切宛如镜花水月,最终坠入现实,成了无穷的黑暗。
苏绥无力地放下手,倒躺在床上,手腕上的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
“夫君,该喝合卺酒了。”
男人的声音轻而沉,似乎并未想得到回答。
苏绥只是无力,看不见,听觉和感觉却还在。
他感觉男人亲吻上他的嘴唇,并渡一口并不辛辣的酒水,却仍然呛得他止不住咳嗽。
男人正是趁着这份空档,伸出舌尖,将度数并不高的酒发挥出最浓的醇香。
酒精不可抑制地从嘴角流下,又被男人轻轻舔舐干净,顺延着亲吻脸蛋、下颚、脖颈……
排扣被用如开瓶盖的粗暴方式解开,一颗一颗崩到地上。
衣服也随之一件件脱落,掉到地上。
苏绥无法说话,无法动弹,却不是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指尖划过肌肤时,仍然能激起他的战栗。
“夫君,合卺酒也喝完了,你知道下一步是什么了吗?”
男人低声询问,仍然没有想得到回答。
苏绥即使看不见,听声音和凭感觉也知道,他们现在都褪得干干净净。
“夫君,你也很期待。”
男人轻轻揉捏,又抱住苏绥,亲吻他的嘴角……
良久后似乎是终于亲吻够了,才坐起来,慢吞吞地自食其力。
苏绥感觉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都崩了。
【宿主,你这……算不算被强?】
“不算。”
苏绥缓过神,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自愿的,给我兑换恢复药物吧。”
一直以来没有使用药剂,只是避免被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捕捉,再引来一堆没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看来,苏绥倒也不必怕这些麻烦了。
正在男人动得艰难时,苏绥扣住他纤细有力的腰肢,抓住那两道精巧的腰窝,狠狠报复。
“我该叫你什么?”
苏绥睁开眼,发现这一次男人的面容跟之前看到的并非完全一样,还是有一些细微差别。
但他能感受到,这具躯体下是一副完整的灵魂。
虽然仍在报着卑劣的心思做毫无必要的逃避,但苏绥愿意陪他玩,愿意去抚平那一点点不知从何而来的缺陷。
“殊寒……”
殊寒在空隙中回应,弯腰抱住苏绥的脖颈,渐渐用力。
苏绥却将他翻过来,按住脖颈,不让他转过头。
倒不是不想看见那张脸。
只是……
“玩弄我开心吗?”
苏绥慢条斯理抽出系帷帐的红带,遮住殊寒的眼睛。
“现在是不是轮到我了?”
他虽是发问,却也如刚才殊寒那般,并未想要回答。
“不……”
殊寒刚刚开口,便被苏绥掐住下巴,狠狠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