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拿冠军
两个人就这样聊了好久。
乔霄羽突然爬下床，跑去拉旁边的床位，拖出了好大的动静。
“你干嘛呢？”林予溦一边问一边要制止。
“拼床啊。晚上咱俩挨着睡方便聊天。”乔霄羽动作不停。
“别闹。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就一晚上你怎么也这么折腾。”
“不能将就啊！而且这病房都没什么人，空荡荡的，睡那么远没有安全感。”
护士闻声过来查看，乔霄羽跟她保证明早肯定恢复原样，小姐姐这才嘀嘀咕咕地走了。
“你看，找事儿吧？”林予溦一副我早就料到会这样的表情。
“护士姐姐值班肯定也很无聊的，我这是给她找理由出来走动走动。”乔霄羽自圆其说。
“什么歪理一套一套的，早点休息。你打完比赛不累的吗？”
“当时挺累的。哎呀！我什么时候能打球啊。今晚就没有训练。”乔霄羽突然想起来。
“你觉得你现在能打球吗？”都这样了，还想着练球呢……
“我觉得能啊。明早还在医院也不能打，等明天出院了，晚上就能打了吧。”乔霄羽盘算着。
“想得美！拆线之前都不能打。”
“你说的还是医生说的啊？”乔霄羽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了一个投篮动作。
“不信你明天自己问医生。早点休息了。”林予溦催促道。
乔霄羽只好乖乖躺回床上。几分钟后，就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
这是真累了吧，可睡着得也太快了点吧！还夜聊呢，梦里聊吧……林予溦帮乔霄羽拉好被子，也躺上了床。
大概是折腾了大半天，自己也累了，或许是乔霄羽在身旁，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林予溦很快也睡着了。
夜里，乔霄羽的麻药退了，被伤口的阵痛给疼醒。
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比打针和摔跤疼上无数倍。乔霄羽辗转反侧，终究是无法再入睡。
林予溦在她身侧翻了个身，迷糊中喊了声小脑斧。乔霄羽不想吵醒学姐，忍着疼，没答应，也不敢再翻来覆去。
护士夜里来查看过三次。乔霄羽拿起枕边的手机，时间显示凌晨3:45。
四周太过安静了，伤口的疼痛被无限放大。乔霄羽强忍着不发出声音，眼泪却不争气地落在了枕头上。
清晨，林予溦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着，赶紧起身寻人。
看见乔霄羽正站在窗边，这才安下心来。乔霄羽听见动静转过身，在熹微的晨光中朝着林予溦走去。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睡不着吗？”
“平时这个点，我该起床练球了。”乔霄羽在床边坐下。“学姐你再多睡一会儿吧。”
“那你也一起躺一会儿。”林予溦拍拍乔霄羽的枕头，招呼她躺下，指尖触到了一片冰凉。
乔霄羽装作不经意地把枕头翻了个面，在林予溦身边躺下。
“伤口疼不疼？”
“有点儿。”
“不许骗我！”
“疼。”
“很疼吗？”
“很疼很疼。”
“要不要吃片止痛药？”
“不吃。听说会有副作用，尽量不要吃吧。”
“昨晚为什么不叫醒我？”
“叫醒你做什么？”
“陪你说说话呀，帮你揉一揉啊，可能就不那么疼了。”
“你也累了，我舍不得叫醒你。”
“再睡一会儿吧。”林予溦看着乔霄羽有些憔悴的面容。这傻孩子，昨晚偷偷哭了，一定很疼的吧。
“太疼了，睡不着。”
林予溦只能眼巴巴看着，又束手无策。“那我陪你说说话？”
“好。”
“早餐想吃什么？我让韩冰给你买来。”
“喝粥吧。清淡点儿。”
“好。”林予溦拿起手机给韩冰发了消息。
“韩学姐睡懒觉的吗？”
“不一定。看心情。不过她今天肯定不会睡的。”
“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她你们队长一早要来。”
“那学姐你睡懒觉吗？”乔小傻好像没听出什么，继续问道。
“我是看天气。冬天赖床，夏天早起，雨天赖床，晴天早起。”
“那今天是赖床天吗？”
“今天看你。你睡我就睡，你起我也起。”
“学姐，我想拿冠军。”
“嗯？”林予溦对乔霄羽突然换了个话题感到有些意外。
“因为队长想拿冠军。她今年大三了，明年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
“那你呢？你想不想拿冠军？”
“我还好吧……我就想好好打球。如果可以顺便拿个冠军，那就最好了。你觉得我们能赢B院吗？”
“我觉得有希望。你们今年就打得很好，差距也不大。”一帮业余球员能打成这样已经很棒了。
“可能从前没机会，现在看到希望了，我好像也有点想了呢！”
“那你加油啊！”
“好叻！”
……
大概是聊天分散了注意力，伤口的疼痛没有那么剧烈了。昨晚睡得又少，乔霄羽渐渐又睡着了，安安静静地躺在林予溦身边。
林予溦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韩冰那么喜欢薅她了，此刻她也有了这种冲动，想把乔霄羽揉进怀里使劲薅。就这样想着，自己竟然也睡着了。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乔霄羽又被一阵剧痛疼醒。这一次，林予溦睡得很浅，也跟着醒了。
“伤口又疼了吗？”
乔霄羽点点头。
“真的不需要止痛药？”
乔霄羽倔强地摇摇头。
“喝水吗？”
点头。
林予溦起身去打了热水回来。乔霄羽也已经起来了。
刘晔枫和韩冰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韩冰一脸惊讶地看着乔林二人。“你俩昨晚发生了什么？这是……睡了？”韩冰的目光又转向拼在一起的床上。
“你晚上不睡觉的吗？”林予溦知道韩冰又在心猿意马，冷冷地回答道。
“我晚上睡觉可没这么大动静啊！”
“帮忙把床拖回原位去。”林予溦命令道。
“好好好……嘿嘿嘿……”韩冰一脸猥琐地笑着动手拖床。
刘晔枫在床头柜上摆放着早餐。“乔霄羽昨晚怎么样？”
“麻药退了就开始疼了。她又怕疼，又不肯吃止痛药。”林予溦无奈。
“队长，我要出院。”
“一会儿问医生，我可做不了主。”刘晔枫可不想听小崽子一直叨叨要出院的事情，一句话把锅甩给了医生。
“我们买了粥，你俩快趁热吃吧。”韩冰好不容易找到理由，一早就把刘晔枫约出去一起买早餐。
乔霄羽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林予溦想哄她再多吃几口，一向听话的乔霄羽这回可不那么乖乖配合了，看来是真的疼得狠了。
乔霄羽无精打采地坐在床边，沉默着。
“学姐帮你揉揉好不好？”
“嗯。”
林予溦轻轻地帮乔霄羽揉着太阳xue。
“有没有好一些。”
“嗯。”
球场上那么活跃的一个人，现在这么沉默，林予溦觉得好想抱抱她。
“走走走……”韩冰很识趣地悄悄把刘晔枫赶出病房。“我俩就不该在这里……”
“这么早能去哪呀？总不能去球场单挑吧……”
“去喝杯咖啡呗！总比在里边喝醋强。”
“也是。”刘晔枫也觉得里边空气太酸。“林予溦到底怎么想的？”
“不承认，也没否认。我看就差官宣了。”
“乔小傻真是傻人有傻福呀……羡慕啊！”刘晔枫感叹。
“羡慕什么？”有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呵！女人……你不要用这种凶巴巴的眼神看我啊……”
乔霄羽被林予溦哄躺下了，阵痛过去，又睡着了。林予溦就坐在她身边守着，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