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
“乔霄羽！你什么时候和我比呀！”白露找到夜训的乔霄羽，气乎乎地说。
“明天明天，我昨晚喝大了，还没醒呢。”
“你已经推了多少次了！”
乔霄羽这学期是真的忙。在社联里要忙着带新人，后来又忙着给学姐筹备生日，中间还抽空把肖不传弄回了队里。大二的课程比大一又多了许多，还是专业课，可没那么容易躺着过了。
“这次一定不推了。”乔霄羽保证道。
“不行！今天就比！”
“你想比什么？”
“斗牛！”
“好！我输了。”
“你能不能认真点！”
“好吧。不过我建议你白天来找我比。”
“别跟我耍花样了，就现在！”
“来吧。你可别后悔。”乔霄羽也不再推托。
白露是和乔霄羽同届的体育特长生。g大的体育特长生大都集中在了几个学院，B院便是人数最多的一个。去年半决赛的对位，乔霄羽的表现确实拉胯。可是下半场状态回升后，也展现出了不俗的实力。白露对比赛中被乔霄羽戏耍一事耿耿于怀，特别是后来还被队友李含要求换人对位。
白露是一个基本功很扎实的后卫，虽然169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不错的高度，可在校队里，却是最矮的一个。这一点倒是和乔霄羽同病相怜。
两个人打的都是控卫，白露得老老实实地按着赛前的部署来，循规蹈矩地执行着球队的战术安排。而乔霄羽则不同，她可以想传就传，想攻就攻，随心随性地组织进攻。这一点，让白露很是羡慕。
乔霄羽让白露先进攻。
白露拿了球，用身体倚着乔霄羽运球到篮下，起球投篮，大概是刚上来手感还有点凉，球没进。
换乔霄羽进攻。
乔霄羽踩着三分线面对白露，突然一个幅度很大速度很快的变向，把白露留在了原地，自己冲进内线上空篮得分。
白露也想用运球过掉乔霄羽，可是乔霄羽的速度很快，很难摆脱。白露只好占着身高优势，出手投篮。这一球倒是进了。
乔霄羽接到球直接出手就投，篮球划过一道高高的抛物线，空心入网。
白露持球，想用身体的一个虚晃骗过乔霄羽。可乔霄羽不吃晃，防守位置保持得很好。白露只能继续用身体顶到内线，翻身投篮。很少在夜间的户外场打球的白露不太适应球场昏暗的灯光，篮球从篮筐边缘弹了出来。
……
乔霄羽的打法太野了，白露很不适应。对于她而言，乔霄羽就像只泥鳅，在她身前钻来钻去，就是抓不到。乔霄羽的手感也确实好，保持了很高的命中率。最后白露还是败下阵来。
乔霄羽见白露很沮丧的样子，上前去安慰。
“今天我占了点小便宜。这可是我的主场。”
乔霄羽几乎天天在这块场地上练球，对球场环境再熟悉不过了。
“可你还是很准的。刚刚有好几个球，我都封到你眼睛上了，你还是能投进。”白露还是很挫败。
“你投篮都靠眼睛看啊？”
“你投篮不看啊？”
两个人各自疑惑……
“我近视，看不清，只能凭感觉。”
“啊？？？”白露更疑惑了。
乔霄羽一屁股坐地上，盘起双腿，双手撑在身后。“我初中的时候就近视了，开始还戴着眼镜打球，被篮球砸坏了好几副眼镜，还刮伤了一次眼角，后来就不戴了。”
“那你看得清？”白露也席地而坐。
“看不清啊。所以我才说投篮都是凭感觉，进不进就靠运气了。”
“那你运气还真好。”
“我也觉得，所以我今晚也是侥幸赢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白露当然不相信乔霄羽的鬼话。
“练的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可我练得不比你少。”
“是啊。可你的训练内容总是千篇一律。热身，运球绕着球场跑，跑篮，两三人的全场传接球配合……”乔霄羽对白露的训练内容了如指掌。
“你偷看我们训练！”
“这还需要偷看，我正大光明地看好么。”
“那你是怎么练的？”
“我没教练教过，比赛就是我的教练。我看最顶级的赛事，看最优秀的球员表演，然后我模仿他们，我成为他们。”
“有时候我也想尝试不一样的东西，可是教练会训我做得不对，队友会嫌我做得不好。我真羡慕你！”白露也难得地吐露了一番心声。
“你按她们说的去做，就能做到最好了吗？你打球只是为了不挨骂？”
白露沉默了许久。
“我队长也经常骂我，不仅骂我，她还打我。”
“怎么还打人？”白露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骂我，我就骂回去。她打我，我就跑。”乔霄羽很得意地说。
“……”还真是，识时务。白露觉得乔霄羽这人越说越不靠谱。
“你要是都听你教练的，她就是你的天花板，你要相信你的上限远不止这些。”
白露没说话，好像在思考。
“你为什么打球呀？”乔霄羽又发出了灵魂拷问。
“我从小就成绩一般，但是我体育还不错。后来说球打得好也能上好学校，我就努力练习。”
“那你喜欢篮球吗？”
“喜欢的呀！”白露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队友喜欢篮球吗？”乔霄羽问出了自己长久以来心中的疑惑。
“也不一定的吧。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陆队长说她喜欢球场的热血，喜欢赢球的成就感。陈剀说她喜欢球迷的加油捧场，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明星。李含说她只会打篮球，其他的也做不好，篮球对她来说就像功课，但是又比功课简单……”白露很少和人说这些，也从来没有人问起过这些。“那你呢？”她又回问乔霄羽。
“我就是喜欢呀！从心底喜欢。开心时想打球，不开心时想打球，兴奋时想打球，无聊时想打球，没有什么是打一场球解决不了的。不过我和你们不太一样，没有赢球的压力，我就是玩。”乔霄羽说得很轻松。
“真羡慕你们呀！”白露再次发出感慨。
“你也可以的。哈啾！”乔霄羽打了个喷嚏。打完球出了一身汗，晚风一吹，背后泛起了凉意。“早点回去吧，咱们改天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