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队长
十九岁零一天的乔霄羽，戴着心爱的手套，在清晨的寒意里练习着控球。
吃过了晚饭，乔霄羽又在走廊上游荡找座位自习。本想让学姐帮忙占座的，可林予溦今天有事没来自习，乔霄羽只好自食其力。
终于在逛了三层楼后，找到一个座位。乔霄羽轻轻走进去，坐下，掏出课本和作业，在桌面上摆开。隔壁的同学大概是去洗手间了，也或许是出去休息一下，桌面上的课本摊开着。
乔霄羽刚打开课本，隔壁的同学就回来了。
白露……
乔霄羽……
两人相视一笑，算打过招呼了。乔霄羽继续低头看书做作业。解完一题，乔霄羽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身旁。白露正揪着头发冥思苦想。乔霄羽扶了扶眼镜，偷看她的作业本。
白露哪里是在写作业，草稿纸上涂涂划划，作业本上空空白白，毫无头绪。白露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就看见乔霄羽冲她憨憨一笑。白露从满脸困惑中挤出一个尬笑。
乔霄羽伸手抽了一张白露的草稿纸，在上面写上详细的解题步骤，又传回给她。白露接过去，很认真地研究起来。
白露很有耐心，在座位上老老实实地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乔霄羽就差远了，做完一题就要放松一下。以前和林予溦一起自习的时候，林予溦一般都不理她，任她自娱自乐自生自灭。
九点，乔霄羽收拾东西去篮球场。看见旁边的白露还在认真写作业，乔霄羽没去打扰她。白露见乔霄羽起身要走，赶紧收了东西追出来。
“乔霄羽！”
“啊？”
“你去哪？”
“篮球场。”
“我跟你一起去。”
“哦。”
到了篮球场，乔霄羽练起投篮。白露朝手心呵了口气，搓一搓，然后也加入了乔霄羽的投篮练习。两人互相捡球传球，练了快一个小时。
“喝什么，我请你。”白露主动提出请乔霄羽喝水。
“不用了，我带了水的。”乔霄羽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杯。
“年纪轻轻，还挺养生的。”
“还好吧……”乔霄羽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谢谢你！”
“？？？”
“谢谢你给我写的解题思路。”
“哦，没什么。”乔霄羽本来还想说自己也经常跟同学换作业抄，这点小事，无足挂齿。
“你们队里也有特长生吗？”
“没有。特长生一般考不上我们学院。”乔霄羽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额……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知道的。”乔霄羽说的是事实，白露也早就习惯了。
“我是说我们功课特别忙，特长生来的话，很难训练学习兼顾的。”乔霄羽还是再尽量挽救一下刚刚说的话。
“我确实不会学习。班里的同学都当我透明人。只有代表学院比赛的时候，才有那么一点点存在感。”
“你们要花很多时间训练嘛。不像他们只用学习。”乔霄羽安慰白露。
“课堂上我总是打不起精神，课后花再多时间也赶不上。”
“那是你的习惯不好。我也喜欢上课的时候睡觉，特别是不喜欢的学科。然后就越睡觉越不会，越不会越反感，恶性循环。”
“那你怎么办？”
“临时抱佛脚啊。考前抓着老师同学问。”
“可是同学们好像并不是很待见我们……”
“那你就抓着老师问。这可是他们的职责。公共课呢，你也可以问我。虽然我也不是很会，但是肯定比你会。”乔霄羽倒是毫不避讳。
“那说好了。”
“嗯。我不骗人。”
“那我请你喝水吧！”白露继续坚持道。
乔霄羽也不再推辞。两人一起去了小卖铺。
“球场上，你们是不是也看不上我们？”乔霄羽一直很想知道。
“有点儿。各有各的场子吧。教室里你们比我们强，球场上我们比你们强。”白露实话实说。
“我觉得你们那个后卫，她都用鼻孔看我的。”
“你说的是李含吧。”
“就是去年打爆我的那个后卫。”乔霄羽对此事倒是没有什么避讳。
“也不算打爆你啦。她也只比你强了那么一丢丢。”白露用两只手指捏出一条小缝隙。“她看不上的人多了去了，也包括我。”
“她是不是老欺负你？”
“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是说我经常偷看你们训练嘛。”
“她就是那个样子。篮球场应该算是她最自信的地方了吧。在别的地方受到的委屈，她都从篮球场找回来。”
“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呵！你哪里来的自信。”
“你等着看吧。”
“哼！”白露才不相信。
“那你觉得你们队长厉害还是我们队长厉害。”
“差不多吧，我觉得还是我们陆队长更厉害一点点。”白露脸上是藏不住的自豪。
陆队长比刘晔枫厉害一点点，刘晔枫又单挑赢了自己一球，那么陆队长也就比自己厉害一点而已。乔霄羽心里盘算着。
“陆队长她人很好的。”
“我们刘队长人也很好的。”乔霄羽突然觉得刘晔枫不能输。
“每次被教练批惨了，陆队长都来安慰我。队友嫌我拖后腿了，她都会鼓励我。有对手欺负我了，她都会替我出头。”
“有人帽我，我们刘队长也会帮我帽回去。”
“可你不是说她还会天天骂你打你吗？”
“那我也都报复回去了。我俩算是扯平了。”
“陆队长就从来不会骂我，更不可能打我。”
乔霄羽觉得自己在比队长这个环节输了……“哈啾！天气凉了，早点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