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比赛结束之后，陈师太给队员们放了个大假，让大家好好休息和调整。在新学期开学前，校队都不会再组织集训了。尽管如此，乔霄羽也没有闲着。
每天的训练，已经成为了她身体的惯性。清晨六点不到，天微微亮，乔霄羽就本能地醒了过来。虽然没有赖床的习惯，却有些舍不得身边的学姐。
乔霄羽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又换好了球衣，缓缓带上门，去了球场。
林予溦的睡眠一向较浅，在乔霄羽起身时就已经醒了。只是感觉到了这只小脑斧动作的小心翼翼，便继续装睡。闭着眼想象着小脑斧蹑手蹑脚可可爱爱的模样，林予溦的嘴角弯出了一抹幸福的弧度。
乔霄羽出门后，林予溦终于不用再装睡了，放松下来，翻了个身，把头埋进小脑斧的枕头里。昨天坐了一天的火车，晚上还被小脑斧折腾了一番，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又迷糊了过去。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隐约听到轻轻的开门声，是小脑斧晨练回来了。
一个多小时的训练，衣服已经湿透了。汗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乔霄羽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衣服。
林予溦一睁眼，便看到了这幅景象。乔霄羽娴熟地擡起左臂，右手拎起左边衣角，往上一拉。衣服丝滑地从她身上脱下。这一连串动作太过流畅，一眼就能看出是一种习惯。
运动内衣下，是线条分明的马甲线，还有隐隐约约的人鱼线。林予溦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乔霄羽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看向学姐，正对上林予溦亮亮的眼神。乔霄羽赶紧转身，慌乱地要把湿衣服穿上。
“别穿！”林予溦急忙制止。
“啊？！”
“湿衣服穿起来多难受啊。”
“……”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穿……”
“就……就有些突然……”
“我不看你。”
“哦……”
林予溦闭上眼。
小脑斧果然很好骗，学姐说什么都相信。
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乔霄羽准备去浴室冲洗。路过林予溦面前的时候，又突然抱紧了衣服，弓起背，踮着脚走过，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大猫咪。
林予溦眯着眼，忍着笑。这只小脑斧白天和晚上，真是判若两人。
冲了个凉水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出来，小脑斧的行动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林予溦也起床洗漱。
乔霄羽烧了开水，又用矿泉水兑成了温水，给学姐递上。自己则是三两口就喝光了剩下那半瓶矿泉水。
两人昨晚约好了早餐去喝早茶。
一起旅行听起来似乎有些遥远。读书的这些年，大部分时光都是在校内度过。校园外的世界，仍然陌生而新鲜。不如先从g市开始，当作她们一起旅行的第一站。
乔霄羽听本地的同学提起过一些当地特色的店。大一时也兴致勃勃地做了不少功课。后来既要忙于学业，又要忙于训练和比赛，探店的事也就此搁置了。这一回正好派上用场。
早上七点多，两人坐上了早班的公交车，慢悠悠地摇向目的地。一路看着这座城市慢慢苏醒，也一路看着身边的人来人往。乔霄羽想着自己明年今日的模样，没忍住一声叹息。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等我工作了，也会像他们一样，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
“那你想不想继续念书？”
“不想。我考不上。”乔霄羽在这件事上，有着异于其他事情的自信。
“有没有保研的机会？像陆晨曦她们那样。还可以多打两年比赛。”
“不要！”乔霄羽回答得果断。
“为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混个学位，而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情，我没兴趣。篮球不是我的敲门砖。我的球技只在球场上与人较量，而不是用来抢占那些像学姐一样勤奋优秀的学子们继续深造的机会。我不想让热爱变了味。”
“嗯。我支持你。”林予溦理解乔霄羽的倔强。
“学姐你会嫌弃我吗？”
“怎么会呢？小学渣。”
“昂～”被学姐嫌弃了……
“好啦，不闹你了。”林予溦把这只倔强的小脑斧搂进怀里。
公交车从宁静的校园摇过繁华的CBd，又摇进喧嚣的市井，最后摇到了幽静的终点。
终点站的不远处，是一座园林式的酒家。
两人找了个安静又风景好的位置坐下。点菜的任务就交给了乔霄羽。
工作日不像假日那般热闹拥挤，和一路上经历的快节奏不同，这里像是被这座城市遗忘的角落，时间都慢了一拍。老人们清闲自在地看着报纸喝着茶，生意人不紧不慢地谈着事情，三五好友淡淡地聊着家常。
豉汁蒸凤爪，酱汁金钱肚，奶黄流沙包，水晶虾饺，干蒸烧卖，肠粉，蚝油芥兰，艇仔粥，再加上一壶茉莉花茶。
见识了小脑斧真正食量的林予溦，悠闲地翻看着菜单。每道菜的图片都令人很有食欲，让人选择困难。以前韩冰老说自己像小脑斧的妈，现在反倒觉得小脑斧更像个妈。
茉莉花茶先上来了，乔霄羽勤快地倒了两杯茶。一股幽香飘了出来，林予溦抿着清澈的热茶，觉得唇齿间都是花香。
酒店的上菜速度很快，菜品一道一道摆上了桌。林予溦用相机为每一道菜都拍了特写，刚好凑齐九宫格。
“学姐要把照片发到网上去吗？”
“嗯。发到博客上。”
“博客啊……”乔霄羽的生活被学业和篮球填满了，平时不常上网冲浪。虽然偶尔也逛一逛博客，自己是没有功夫去玩弄的。
“晚上回去给你看我的博客啊。”
“好！”小脑斧冲着学姐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期待。
“学姐吃个虾饺，这个得趁热吃。”乔霄羽给林予溦夹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
乔霄羽点的都是经典的菜品，荤素搭配，每一道都很合林予溦的口味。
“你也赶紧吃吧，我自己来。”林予溦一边享受着小脑斧的贵宾服务，一边劝着小脑斧。再放任发展下去，小脑斧可能就要直接喂饭了。
好在小脑斧听话，自己也吃了起来。
“好吃。”
“这个也好吃！”
“太好吃了！”
“为什么我没有早来这家店啊……”
……
林予溦被她这一阵赞叹逗乐了，觉得和小脑斧一起吃饭，心情和胃口总是特别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