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怂虎
午饭吃的是牛肉炒河粉。在校门口的一家小店里。林予溦想请小脑斧吃顿好的，可小脑斧闹着就是要吃炒河粉。林予溦拗不过，只好随了她。
“老板，一大盘牛肉炒河粉，加沙茶酱的，再来两碗清汤。”小脑斧一进门就抢着把餐给点了。
“再来一份老火靓汤。”林予溦觉得这顿饭请的太寒碜了。
“今天有玉米筒骨汤和老鸭汤。”小店一般每天就提供两三种老火汤。
“玉米筒骨汤。”小脑斧又抢着把汤也给点了。
“再点个荤菜吧。”
“炒河粉里面有牛肉。”
“那点个青菜吧。”
“炒河粉里面有芥兰。”
“……”林予溦说不过小脑斧。“别替我省钱……”
“没有。学姐不常出来吃饭，我怕你点多了。”
“好吧。”斗不过狡辩第一名，林予溦只好认输。
老板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个有趣的客人。
乔霄羽和林予溦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
“刘晔枫要是知道我请你吃饭，只有汤和主食，会说我小气的。”
“才不会。我不告诉她。”
“你也太双标了。刘晔枫请吃饭就要吃穷她，学姐请吃饭你就抠抠嗖嗖的。”
“队长是亲妈，学姐是……”乔霄羽及时打住。
“我是你什么？”林予溦追问道。
“亲学姐！嘿嘿嘿……”差点说漏嘴了，乔霄羽赶紧转了话题。“谁叫她天天欺负我，我得吃回来。”
“你还挺记仇啊。”
“刘大臀也记仇啊。她比我还记仇呢。”女人的胜负欲瞬间上来了。
“这也要比？你们俩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没完没了。嘿嘿嘿……”
汤先上来了。
“来，学姐，我帮你盛一碗汤。北方不怎么喝汤的。”小脑斧殷勤地服务着。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问了在北方读书的同学。”
过了一会儿，炒河粉也上来了。
“学姐，你多吃点儿，北方可是很难吃到这么好吃的炒河粉的。”
“你又知道？”小脑斧真是比自己还上心。
“嘿嘿嘿……学姐你以后要是想吃什么了，就和我说，我给你寄。”
“那我要是想吃小脑斧了呢？”
“？？？”小脑斧震惊！“为什么要吃我？”
“呵呵呵……我开玩笑的。”都怪韩冰！把自己带坑里了……
“学姐，你和冰冰姐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呀？”昨天冰冰姐也问了学姐，小脑斧好不好吃？
“没有。我们随口说着玩的。”林予溦敷衍道。
“哦……”小脑斧也不再追问。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午后的时光，两人是在一家咖啡馆里度过的。
门面不起眼的咖啡馆隐藏在欧陆风情街的一个小角落里。四壁的书架上，摆满了可以免费取阅的各类书籍。
慵懒的音乐，幽黄的灯光，很适合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两人肩并着肩，窝在角落的沙发里，一起翻阅着休闲杂志。
各点了一杯咖啡，林予溦又要了一份生乳酪蛋糕。服务员上完咖啡和蛋糕后就没再来过。二人享受着独处的时光。
店里的客人大都是常客，正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小脑斧突然起了贼心，偷偷亲吻了学姐。有点儿刺激！
林予溦毫无防备，被小脑斧的举动吓了一跳，假装生气地轻轻拍打着小脑斧。这只小脑斧现在真有一点坏坏。
“没有人看到。”小脑斧在林予溦耳边悄悄地说。
“那也不能不说一声就亲上来。”林予溦压低了声音责备道。
“学姐，我错了！”
“就原谅你一次。”小脑斧认错态度还挺好。
“学姐！”
“嗯？”
“我要亲你了！”说着，小脑斧就夸张地撅起嘴，往林予溦脸上凑。
“……”林予溦急忙用手挡住小脑斧的嘴。“你还上瘾了！”
“嘻嘻嘻……”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
“韩冰都教你什么了？”
“要和学姐拉进距离，就要没脸没皮。嘻嘻嘻嘻……”
学姐的套路，对小脑斧一套一个准。
“这还真是她的风格……你别跟她学。太油腻了，我不喜欢。”
“啊！我不要油腻。”小脑斧紧张道。怕被学姐嫌弃。
“那就别学韩冰。”
“可是冰冰姐感觉不油腻啊？”
“你没她那道行。”
“哦……”原来是自己道行不够……
被泼了冷水的小脑斧安静了下来，拿出手机给韩冰发消息。
“冰冰姐，你的办法对学姐不管用啊！”
“怎么了？碰壁了？”韩冰秒回。
“学姐说我道行没你深，太油腻了……哭哭……”
“什么！你就把我给卖了！”小崽子怎么这么笨！孺子不可教也！回去必须向刘晔枫好好吐槽一番。
乔霄羽放下手机，赶紧喝一口咖啡压压惊。冰冰姐肯定又要骂自己是叛徒了……
林予溦一边翻着书，一边暗中观察。
小脑斧心不在焉地抓了本杂志翻了起来，只看图，不看字。一会儿翻翻杂志，一会儿又看看手机。就是不敢再来撩拨自己。看来“油腻”两个字对她的打击不小。
小脑斧的咖啡喝完了，林予溦把自己只喝过一小口的咖啡轻轻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喝不完，你帮我喝吧。别浪费了。”
“哦。好！”
小脑斧把杯口转了个方向，避开林予溦喝过的地方。”
“介意我喝过吗？”
“不介意！不介意的！”小脑斧又把杯口转了回来，喝了一口。耳根肉眼可见地红透了……
呵！又害羞了。
林予溦拉着小脑斧一起看杂志，一起吃蛋糕，安抚一下她受伤的小心灵。
傍晚的风情街，有一种异于这座城市的美。林予溦按下快门，记录这座熟悉的城市中陌生的风景。又在小脑斧不经意间，留下了几张她的背影。
“学姐，我帮你拍照吧。”小脑斧似乎走出了“油腻”的阴影，又变得活泼起来。
“好。”
林予溦摆出随意的姿态，曼妙身姿在光影里显得格外动人。
“学姐，你看看。”乔霄羽把相机递到林予溦面前。
“嗯。”林予溦接过相机。“这一张，你看你只拍到了膝盖。画面显得不完整。镜头可以往下一点，把整个人拍进来。”
“嗯。”小脑斧好学地点点头。
“你看这一张，我们把镜头稍稍往左偏一些，构图是不是看起来更舒服？”林予溦对准了同样的风景，拍下了一张略有不同的画面。
“是哦！学姐拍的就是更好看。”小脑斧由衷地赞叹。
“还有这一张，牌匾上有三个字，你只拍下来后面两个字。”这小脑斧拍照，不仅毫无章法，还毛毛躁躁的……
“嘿嘿嘿……”小脑斧尴尬地挠了挠头。
……
林予溦一边现场教学，一边给小脑斧当着模特。
天色渐晚，两人在街边吃了小吃，便回了学校。
假期将尽，已经陆续有同学开始返校，校园里也不再如前两日那般冷清。
乔霄羽练球去了，林予溦整理着相机里的照片，在电脑上编辑着博客。九宫格，最后一张，是夕阳下乔霄羽的背影。
林予溦要赶明天一早的火车，两人早早地就躺下休息。
小脑斧直挺挺地躺在学姐身边。学姐说，不能不说一声就亲上去。可是说出来又太油腻……小脑斧翻了个身，背向了学姐。
学姐明天就要走了。一走就是好几个月，见不着面，牵不到手，不能抱抱，也不能亲亲。乔霄羽越想越觉得失落……
下午偶尔顽皮一下的小脑斧又变回了小怂虎。看来自己如果不主动一点的话，小怂虎可能要背对着自己一晚上了。
“有外人的时候不可以随便亲亲。只有我们俩的时候，没有关系的。”林予溦从身后抱住小怂虎。
小脑斧的皮肤凉凉的，滑滑的，舒服极了。
被学姐温柔的声音和柔软的身体环绕，小脑斧的心噗噗地跳着。
“是不是下午我说你油腻，不开心了？”林予溦把脸贴在了小脑斧的肩头。
“没有～”
“嗯？”
“有一点儿。我是怕学姐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小脑斧这么可爱。我是怕你被韩冰教油了。”
“其实冰冰姐也不油的。”
“你太小看你冰冰姐了，她不油怎么追到你们队长的。”
“……”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就打算这样背着我睡一晚吗？”
“不是！”小脑斧灵活地转身抱住学姐。
“学姐，我好舍不得你。”许久，小脑斧才憋出一句话来。
“我也舍不得你呀！”林予溦吻住了小脑斧。
乔霄羽想要得到更多，哪怕是多一点点的安全感，可她不想给林予溦任何压力。
林予溦也想给得更多，可是对于将来，她不想给乔霄羽无法兑现的承诺。
黑暗中，她们清晰地听见了彼此缠绵而克制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