呓语
林予溦把小脑斧哄好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哄好。
林予溦觉得这就有点麻烦了。小脑斧的自愈能力很强,以往总是稍微哄哄就又重新活蹦乱跳了。可这一回,有点儿不一样。
林予溦旁敲侧击地问着小脑斧早上打球的事情,小脑斧却不愿多说,没了往日的兴致勃勃。尽管小脑斧在努力地掩饰,可低落的情绪依旧逃不过林予溦敏锐的直觉。
连续两日的暴走模式,虽然领略了绝美风景,也让林予溦感觉有些疲惫。虽然有小脑斧一路照顾和迁就着,可终究是体质上和小脑斧差距太大,不能让小脑斧玩得尽兴。
林予溦再次把去健身的想法提上了日程,不然将来怎么能跟得上小脑斧的体力。
乔霄羽不忍心学姐太过劳累,主动提出要变更行程。于是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改变计划,安排相对轻松休闲的项目。
林予溦累得不轻,洗完澡便早早地休息了。乔霄羽又研究了一会儿攻略,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也爬上了床。可这一晚,她却难得地失眠了。回想着宁轩早上说的那些话,乔霄羽的心里充满了纠结。
宁轩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只是自己一直在逃避,而学姐,又总是善解人意地配合着自己的掩耳盗铃。学姐那般优秀,又积极上进,她应该拥有美好的事业。毫无疑问,B城是她事业最好的起点。
脱下球衣,离开了篮球场,自己已光环不再。回归生活的平凡,又该拿什么与学姐相配……
林予溦腿脚酸胀,夜里醒来时,发现小脑斧竟是背对着自己。
开起床头的灯,林予溦把小脑斧搂紧怀里,打量着她的睡颜。小脑斧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一定是受了什么不能说的委屈。林予溦心疼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把怀抱紧了又紧。
第二天清晨,乔霄羽依旧准时出现在了篮球场。没有什么事情是打一场篮球解决不了的。就让汗水把烦恼也一起带走吧。
毕业后,乔霄羽一直在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没有了比赛,她为什么而打球。当一种坚持没有了目标,它的意义又何在。即使迷茫,她却始终相信一件事,那就是不能停下来,一切自会有答案。
晨练结束,乔霄羽坐在场边,拿出手机,给今夏新结交的兄弟们群发了消息:“约球吗?今晚。”
没过多久,乔霄羽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兄弟们有球必应,陆续回复了消息。
乔霄羽把偶像的球衣塞进包里,穿着短袖短裤就要出门。
林予溦把她从门口揪了回来,又把她唠叨了一顿,勒令她换上长裤,穿上外套。虽然B城的十月还不是很冷,但也不至于穿得如此凉爽。
小脑斧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有那么一刻,林予溦觉得自己又做回了小脑斧的妈……
这一天,两人开启了轻松的逛吃模式。和小脑斧一起吃东西,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为可以吃到各式各样的食物。林予溦浅尝两口,遇上喜欢的食物,便再多吃上几口,剩下的就都交给小脑斧包圆。
看着小脑斧吃东西,似乎也是一件很治愈的事情呢。小脑斧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胃口也不错,见她恢复了食欲,林予溦也放心了许多。
夜幕降临,林予溦陪着乔霄羽来到了野球场。
夏天已经过去,野球场却依旧热度不减。球鞋与地面的摩擦声,篮球与地板和篮筐的撞击声,身体与身体之间的碰撞声,在场地中此起彼伏。年轻的汗水里,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林予溦上一次因为参加华子的喜宴,错过了乔霄羽的表演。回去后又听她吹得天花乱坠,心里早就蠢蠢欲动。她看过乔霄羽的训练,也看过她的正式比赛,这还是第一次看乔霄羽打野球。
乔霄羽拉着林予溦来到球场边,兄弟们都热情地上前和她们打招呼。Leo和飓风也带了女友前来观战,Leo的女友恰巧还是林予溦的B大学妹,三人刚好作伴。
场边的观众大都是这里的常客,女孩们向她们投来了羡慕的眼光。谁不想拥有一个在球场上帅气又球技精湛的男朋友呢?不过下一秒,她们就会觉得,有一个又骚又浪的女朋友也很令人向往。
在野球场上,大家都喜欢以绰号相称。小脑斧在这片场地上也有属于她的绰号,球迷们给她取的,“wave”,简单粗暴,就是浪!
小脑斧果然没有让林予溦失望。野球场上的她更加自由,充满激情。杂耍式的过人和眼花缭乱的传球带起了场边一浪又一浪的喝彩。在这里,进球不是唯一目的,赏心悦目的过程更容易让人激情澎湃。
wave底线接球,拉弓引箭,一记长传纵跨全场。
wave边线救球,顺势背传助攻篮下队友。
wave连续□□变向,轻巧的脚步甩开防守,空中漂移着出手投篮。
……
wave背后运球,从两名防守者的人缝中穿过,轻轻一抛,将篮球送到篮筐之上,Leo高高跳起,上演空接暴扣,气势炸裂全场。
秋夜微凉,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是热情似火,热血沸腾。
比赛结束后,兄弟们邀乔霄羽一起夜宵。盛情难却。
烤肉在炭火架上滋滋作响,肉香四溢。觥筹交错,乔霄羽不知拒绝又爽快的性子,被热情的兄弟们劝下了不少酒。
深夜,眼神迷离的乔霄羽被林予溦扶回了房间。
换在平日里,林予溦定要气她来者不拒,不自量力。可今日,她大概正需要这样一场宣泄,林予溦便纵着她。
一场球,挥汗如雨。一顿酒,举杯言欢。乔霄羽洗完澡躺在床上,又是要秒睡的节奏。
林予溦拿着干毛巾把小脑斧的头包起来,揉捏了一阵。
小脑斧只是嘴上哼哼着,身体上却没有一点要挣扎的意思。
林予溦突然有了个想法。
林予溦开始和小脑斧说话。一开始,小脑斧还摇头晃脑地嘟囔着。小脑斧困极了,渐渐失去了耐心,嘴上不停地哼哼着。
终于,林予溦趁着小脑斧防线崩溃,问出了这两天来困扰着自己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昨天早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没有……”小脑斧有点儿恼了。她不想动脑子,也不想说话,只想睡觉。
“要不然……你告诉我,昨天遇见了谁,我就让你好好睡觉。”
“宁轩。”在困意面前,小脑斧终于妥协了。
林予溦并没有感到很意外,似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她帮小脑斧盖好被子,小脑斧便秒睡了过去。
“渣男!”
……
“学姐……赚钱……”
小脑斧在梦里嘟哝道。
林予溦笑着用手指撑开小脑斧紧锁的眉头,在上面深深吻了一下。
“以后在梦里,只许你喊学姐!”林予溦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