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婚cp番外-2
亲家还能有什么意思……
长暮皱眉，他思考着解释道：“你是傅清的长辈，我是余歇的长辈，你我之间就是亲家。”
杰弗里突然挑眉，然后缓缓开口道：“……我虽说比傅清大了十几岁，但一直是拿傅清当弟弟的……我看起来很老吗？”
长暮一愣。
他见多了各路上神和妖魔鬼怪，除了一部分歪瓜裂枣之外，大多数上神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年轻样貌，看不出什么年龄差距。
就像他和余歇，虽说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实则差了几千岁。
他看余歇和傅清对虫帝尚算恭敬，因此下意识以为对方跟自己是同辈，根本没注意长相年龄的问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
长暮沉默了半晌，然后对杰弗里道：“那你也叫我师叔？”
杰弗里被长暮的表情和语气逗笑了。
他觉得对方跟油嘴滑舌的余歇完全不一样，这是个有些耿直的雄虫……或许是雄兽？长暮跟余歇一样是兽族，他们那里应当是这样称呼吧？
“我们还是称呼对方的名字吧。”杰弗里笑笑：“我的全名是杰弗里·圣·里格。”
长暮的眉毛开始扭曲……
“如果实在觉得杰弗里拗口的话你可以叫我杰弗。”
长暮的表情更奇怪了……
姐夫？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知道「姐」是何物的杰弗里表情好奇：“怎么了？”
“没事。”身材高大的长暮凤眼低垂，凝视着矮自己半个头的雌虫道：“杰弗里。”
十秒钟就学会一个拗口的名字，这是长暮来虫族之后学习速度最快的一次。
长暮的声音质感沙哑，像磨过耳边的沙粒。
杰弗里不自在的偏头，此时方注意到自己还被对方圈在怀里……
“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他轻飘飘地后退半步，神色自然的彷如老友聊天。
“我……”长暮瞟了一眼小楼的方向：“来找你帮忙。”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长暮虽说不打算遮掩，但如今面对雌虫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是有点心虚。
杰弗里何其聪明。
他看见长暮的表情便懂了：“你都听到了？”
长暮轻咳一声，心说的确是听到了，但是没太听懂。
“今天这件事……你可以帮我保密吗？不要告诉傅清和余歇。”
他幽禁帝夫这件事对余歇和傅清来说不是秘密，但刚才差点晕倒这件事却是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
傅清的记忆自打战事结束后便有些问题，据余歇说是无上意志搞的鬼，更详细的因由虽未细说，但依虫帝猜测应当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反正自己的身体一直是这样反反复复，因此也不着急让余歇帮他医治，说出来反而徒增烦恼。
长暮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他懒得多嘴，便点头应了。
“他是谁？”
长暮边问边牵起杰弗里的手腕，指尖按在腕脉处。
手腕上的指尖有些冰冷，鸡皮疙瘩顺着被触碰的位置向上走，杰弗里毫无缘由的后背发麻。
“他是我曾经的雄主，诺国的帝夫……”脸上的微笑不知不觉消失，杰弗里看着地上的草尖神色淡淡。
空气静谧了一瞬。
“平心静气。”长暮蹙眉捏了一下杰弗里的手腕，示意对方不要心境波澜影响他把脉。
杰弗里回过神，无奈地看了一眼长暮：“这是你们兽族的看病方式吗？余歇好像也是这样帮我看病的。”
“他帮你看过？什么时候？”长暮示意虫帝伸出另一只手。
两只手腕一起捏，从远处看仿佛是一对面对面牵手相视的情侣，在夜色和树荫的掩映下看起来暧昧又亲密。
几十米外不小心路过的侍者连忙低头退下，神情和动作不禁带着几分撞破陛下好事的慌乱。
“好像是……几个月前吧，怎么了？”虫帝好奇。
“几个月前？”
长暮眉毛皱的死紧，他心道就虫帝身上这点病和残余的变异能量，余歇竟然几个月都没治好？
“学艺不精。”
螣蛇上神怒其不争地评价。
长暮的眉角处有块小疤，再加上那双冷冰冰的墨绿色凤眼，皱起眉头的时候看着分外煞气。
很凶，而且凶得露骨。
杰弗里一愣：“你生气了？傅清有恙，余歇可能没来得及细说。这几个月来怪事频出，而且都是些要命的大事，因此来不及做特别仔细的治疗。再说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多亏了余歇。”
长暮看着雌虫没说话。
看起来更凶了。
杰弗里凝视着长暮眨了眨眼。
长暮气息一顿，垂眸干巴巴道：“没生气。”
好吧。
杰弗里姑且相信。
“雄主和帝夫是什么？”长暮突然发问。
这话题跳跃度太大，杰弗里又是一愣。
“就是……”这种常识范畴的东西要怎么解释？杰弗里绞尽脑汁：“就像余歇和傅清的关系，余歇就是傅清的雄主。因为我是诺国的虫帝，所以我的雄主也是诺国的帝夫。”
长暮一下子懂了，就是可以日日双修的关系。
看着雌虫仍然苍白的面色，以及回想起刚才杰弗里和对方对峙的画面，长暮蹙着眉心问：“他对你不好吗？”
杰弗里面色一顿，然后轻轻问道：“为什么是他对我不好？我把他关起来了，不好的难道不是我吗？”
雌虫已然看出来了，长暮虽说听到了他跟帝夫的对话，但显然是没听明白，对他们夫夫之间的恩怨更是毫不知情。
“他一直觉得我对他不好，认为我把他当做工具。”杰弗里叹息一声：“可是我已经竭尽所能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我总是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即便是现在也……”
“你很喜欢他？”长暮没什么表情。
杰弗里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答道：“其实……我不知道。”
长暮松开杰弗里的手腕：“那就是不喜欢。”
“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
“感觉？”
“嗯……因为你们看起来和余歇他们不一样。”
杰弗里再次被长暮清奇的思路打败：“……难道所有相爱的夫夫，看起来都应该一样吗？”
“差不多。”
“哪里差不多？”杰弗里好奇。
长暮淡淡回答：“都黏糊糊的让我恶心。”
杰弗里一愣，然后忍不住笑出声。
这是他听过最直观的吐槽。
“他们两个是很亲密，虫族的伴侣之间好像很少像他们这样，你们兽族都是这样吗？”杰弗里笑出了一点眼泪，翠绿色的眼睛映着月亮亮晶晶的。
“兽族？”
长暮面色疑惑，他凝视着杰弗里眼底的月光，没忍住用指尖蹭了一下对方眼尾处的水渍。
带着冷意的触感一闪而逝。
雌虫顿住，然后恍若未觉地回答：“嗯……余歇的本体很奇特，我们一直猜测他是兽族，你应当也是吧？你们的能力相当神奇，简直像是神迹。”
几乎所有虫族都把关于无上意志和余歇是饕餮的事情忘光了，然而因为兽丹和长暮的关系，只有极少几位虫还记得当时发生的事，虫帝就是其中一位。
这种事委实太过神奇，但杰弗里也无意追根究底：“如果不方便的话……”
“差不多。”
杰弗里：？
长暮接了一把喷泉水，淅淅沥沥地洒在树根处：“我们的确是兽，但不是普通的兽，可以化为人形，也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我们的力量很难掌控，所以很多……人，会害怕我们、疏远我们。”
长暮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让杰弗里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人？”雌虫没听过这个字。
长暮借着指尖残余的水分，在堆砌喷泉的石头上写下这个字：“你们叫虫，我们叫人。人、鬼、神、妖、仙、魔、精、怪……我们的世界很复杂、很危险，但也很有趣。”
不过他不喜欢。
长暮心想。
杰弗里看着长暮的神色，猜测也许对方想家了？对方或许除了余歇还有别的家……人。
或许不止家人，还有家鬼、家神、家妖、家仙、家魔、家精、家怪？
长暮不知道杰弗里在想什么，否则他一定大惊失色……
守卫靠近的脚步声突然传来，这名守卫明显有事禀报，然而却在看到长暮的时候面色立刻惨白。
虫神！
他们十几个守卫站在花园外围，除了路过的侍者之外从未见过有别的虫，这只虫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这样还怎么保护陛下！不会明天就下岗了吧！
守卫的面色委实太过惊惧，杰弗里也做过军雌，因此颇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杰弗里露出身为虫帝的招牌笑容安慰对方：“这位长暮阁下是我的朋友，是我亲自带他进来的，你不必慌张。”
虫帝的安慰很有用，守卫立刻松了一口气：“是……陛下，天色已晚，秋日风寒，您是否要回去就寝呢？”
杰弗里挥退守卫看了一下时间，惊讶地发现他跟长暮竟然交谈了这么久。
帝夫带来的愁郁仿佛一扫而空，杰弗里的心情好多了。
“我的确该回去了，五大帝国现在都是关键的时候，我还不能生病。”杰弗里叹息着笑笑：“刚才好像说着说着又跑题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长暮的表情一下子郁闷起来。
杰弗里愈发好奇：“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长暮捏了捏眉心：“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皇宫里暂住几天……不，最好能一直住到我离开。”
“你不是住在中将府吗？”杰弗里面色疑惑：“你跟余歇吵架了？难道……你在离家出走吗？”
长暮一顿。
杰弗里刚说完便有点想笑，看到长暮的表情后更想笑了，难不成自己猜中了？
“不是离家出走……是他们两个一到晚上就很吵，我没法睡觉……”
长暮面不改色的说完这句话，表情异常正经，正经到杰弗里反应了好几秒才明白对方说什么。
杰弗里尴尬的面颊发热，他偏头轻咳一声：“……这样么，皇宫舒适的客房很多，你跟我回去挑一间吧，想住多久都行。”
气氛一时静默。
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杰弗里干巴巴地道：“他们感情好是好事，或许明年傅清就有虫崽了也说不定，他们的虫崽一定很可爱，不知道会像谁多一点……”
杰弗里本以为对方多少会附和一下，配合自己缓解一下尴尬气氛，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原本就一片静默的空气更加凝滞了。
长暮像是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语气带着不解、不确定、惊疑以及迷惑，用试探的语气问杰弗里：“虫崽……是什么？崽……是孩子吗？”
杰弗里哑口无言，像是从未遇到过这种疑问。
“嗯……就是虫生虫崽，兽生兽崽，鸟生雏鸟……或许你们那里是叫兽崽？”
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差别，为什么对方如此惊讶？
长暮狠狠闭上眼睛，脱力般地喃喃道：“不……你不懂，这不是叫什么的问题……”
杰弗里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傅清他能生孩……能生虫崽？”
杰弗里开始迷茫：“当然，他是雌虫，当然能生虫崽。”
长暮顿住，脑袋如同机械般地转过来看着杰弗里，看得雌虫心里发毛。
“你也是雌虫……你也能生虫崽吗？所有雌虫都能生虫崽？”
所以在虫族，雌虫就是女人？
不，是能孕育后代的男人？
作为曾在女娲座下修行过上神，惊讶二字已经不足以形容长暮此时的心情。
他自认精通医毒药理，对三界各路人妖精怪的身体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这却是他第一次听说还有能生孩子的男人，还是一整个族群！
杰弗里有些发愣：“我生过两只虫崽……雌虫和亚雌都有生/殖/腔，因此可以孕育虫崽。”
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对方能不能听明白。
长暮听明白了。
生/殖/腔。
这世界上没有女人，因为生/殖/腔能让男人生孩子。
生/殖/腔。
生/殖/腔。
他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长暮墨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忍不住对杰弗里道：“我能看看你的生/殖/腔吗？”
“什……什么！”
杰弗里的脸瞬间飞红。
快给他看！！！现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