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渟 作品

第八十九章 温存?猫猫亲密!

第八十九章 温存?猫猫亲密!

安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血色的霞光铺满了大半间的卧室,大床一半在光中,一半藏在阴影里。

好看归好看,就是颜色不太吉利。

他揉了揉眼睛,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打了两个哈欠,才撩开了眼皮,目光呆呆地看被子上的光。

他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个不算太愉快的梦。

梦里他和足足有五米高,挥着两只锋利大钳子的返祖虫族打了一架,脖子上手臂上腰上都被大钳子划伤了,血哗哗流了一地,疼得他都哭了,那感觉别提多真实了。

不对,这不是梦。安戈摇了下小脑袋,似乎都能听到脑子晃动的细微的声音。

他还真是睡糊涂了,他可不就是刚和人打过一架嘛,还被利刃划伤了肩颈、手臂和腰侧。

安戈擡起爪子去摸肩颈上的伤口,记忆中的剧痛让他揪起了小脸,爪子悬在半空中要落未落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手指蜷缩着往回退,可当手要落回去的时候,大脑又命令那只手继续前进。

不行,还是摸一下吧,受伤的时候光顾着疼了,再说还伤到那种地方,不用摸得,根本就确定不了伤口有多长啊。

这么想着,那只小爪子又向肩颈伸了过去,只是是慢动作一帧一帧地播放,要多慢有多慢。

端着粥的走进房间的淳于湜恰巧目睹了这一幕,顶着一头乱蓬蓬银发的青年坐在光芒之中,歪着头擡起手,有些呆但更多的是可爱。

淳于湜心下稍安,那颗因为安戈受伤后一直充斥着暴戾和怒意的心脏又重新变得柔软。

那一直下撇的唇角也恢复了温柔的弧度,他快步从昏暗之中走到了安戈的身边。

不过他也是坏心眼,故意放轻了脚步,人还没到,就先开口说道:“小懒猫,做什么坏事呢?”

安戈因为怕疼,眼睛是紧紧闭着的,一张小脸提前皱成了多褶包子,手指距离那块被划开过一道长口子的皮肤不过一厘米的距离。

乍然听到淳于湜调侃的声音,手一抖,指尖重重怼在了皮肤上。

“嗷!”安戈皱着脸发出一声惨叫,生生将淳于湜骇在了原地。不过一瞬,他回过了神,快步走到安戈的身边,把托盘往床头柜上一撂,动作大的粥都溢出了碗边。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淳于湜半跪在安戈的面前,双手都举到半空中却迟迟不敢碰安戈,生怕他受了什么内伤,再被自己碰坏了,只能拧着眉头紧张地上下观察着。

他现在都要后悔死了,为什么当年没再抽空学个医?但凡当年学了一点皮毛,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束手无策的干着急啊。

“伤口疼。”安戈跟见到主心骨一样,一点也没有比赛场上的冷冽凛然了,秒变娇气包,大眼睛里盈满一汪水,瘪着嘴要掉不掉地看着淳于湜。

淳于湜被看得心中又软又疼又涩,跟打翻了的调料铺子一样,酸甜苦辣都有了。

双手包住安戈放在被子上的手,他尽量温和地询问道:“安安别怕,我在这里,你告诉我是哪里的伤口疼?”

别看淳于湜现在面上温柔的很,内里的怒意已经渐渐逼近了顶峰。要不是现在走不开,他一定找白好好算算账。

不是说除了皮外伤外没有一点内伤吗?那现在他的安安说疼是怎么回事?

他说的总不会是已经完好如初的位置疼吧?

淳于湜上一秒想着这个问题,下一秒就听到委屈巴巴的小奶音说:“就脖子上的伤口啊,这么大~的口子呢。诶?我那么大~的伤口呢?去哪了?”

委屈巴巴秒变大大咧咧,听得淳于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面上都是空白的。

他看着安戈歪着头,眼睛努力地向下看,爪子还在那块皮肤上磨磨蹭蹭,眼瞅着那块一秒钟前还是白皙水嫩的皮肤被他蹭成了跟天空一样的血红,再用一点力气就要破皮了。

真能折腾自己啊。

淳于湜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一瞬间体会到了那些带崽的家长的内心了。

他起身坐到了床边,顺便将折腾完了脖子又开始撸袖子掀衣服的安戈从被子里拎出来抱在怀里,两只手臂箍好他乱动的爪子,这才真正的安了心。

“伤口已经好了,燕啸不是带你去了医务室吗。”

安戈凝着眸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燕啸进了笼子抱猫一样把他抱了起来,他还以为是阿是呢,一扭头才发现是燕啸,别提多失望了。

后来好像确实是去了医务室,斯文儒雅的狱医还调侃自己多灾多难,总是来医务室。

再后来他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安戈挠了挠头,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跟淳于湜说了一遍,末了还叫了一句,“阿是,你说我是不是被打坏了头?为什么我不记得怎么回来的呢?”

淳于湜失笑,左手擡起,伸出食指轻点了下安戈的额头,“你受的都是皮肉伤,离头十万八千里呢,少琢磨点没用的。”

“唔。”安戈撅了下嘴。

“你是失血过多,又受了惊吓,狱医给你打了一针助眠安定的药。”淳于湜见安戈鼓起了脸颊,手一痒,在那软乎乎的小脸上掐了一把才收回了手。

“是阿是带我回来的?”安戈仰着头看淳于湜。

淳于湜点头,唇角和眉眼都是极温柔的弧度。

安戈眨巴眨巴眼睛,头往淳于湜胸口一砸,因为想到了死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而又变得忐忑紧张的心,又重新放松了下来。

“阿是,我赢了比赛。”这一次安戈的声音中不带藏着惶恐与畏缩,而是带着点小骄傲和小显摆,还有一点小埋怨,“可惜你都不在现场,都没有看到我英勇的表现。”

我在,我都看到了。我的安安是最勇敢最耀眼的小太阳,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一定会带你一起驾驶着机甲上战场的。

可是这话淳于湜不敢说出口,因为现在不是一个掉马的好机会,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哄生气的安安。

淳于湜也说不好现在是什么心情,算了,马甲还是再穿一段时间吧。

“名师出高徒,有我这个名师在,我老婆当然厉害了。”淳于湜看着小猫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还得意地摇着尾巴尖,故意坏心眼地往下按住尾巴尖。

安戈从淳于湜怀里擡起了小脑袋,朝他翻了个大白眼,两只爪子揪着淳于湜的脸皮往两边扯,阴阳怪气道:“哎呀,某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让我看看到底有几层啊?哇!这手感,得有个五六七八层吧。”

安戈拽了两下后,属于颜控的魂就开始心疼了,忙捧着淳于湜的脸揉了又揉,生怕将这张美人脸给扯坏了。

淳于湜哪里能不知道这小坏蛋是在占自己便宜,不过会占便宜的又不止有安戈一个人。

他等着安戈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握住那把纤细的腰,将人又压回到了柔软的被褥之中,然后倾身而下。

安戈被笼罩在阴影之下,瞬间的黑暗让他的瞳孔缩小的一点,唇上传来了极尽温柔的触感,让他眨了两下眼睛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吻。

他乖乖地阖上了眼睛,任温热在唇上辗转碾磨,由温柔眷恋渐渐变得急促而霸道。

淳于湜的吻一贯如此,他牢牢地占据着主动权,给予安戈温柔与宠爱。

和风细雨也好,狂风暴雨也罢,安戈都只能招盘全收,毫无招架之力,更别提反客为主了,只能乖乖任淳于湜胡作非为。

只是这一次的吻要比往日更急,连温柔的安抚都大大减半,直接到了攻城略地的环节,似乎是要证明着什么。

这一刻,淳于湜向安戈敞开了他的心门,作为亲密无间的爱人,安戈自然从这个毫无保留的吻中感受到了不安、后怕和紧张。

他心中酸软,连带着紧闭的眼中也氤氲开一层泪水。

忽然又觉得多亏淳于湜没在现场,要不然这么喜欢自己的淳于湜看到自己流了那么多的血,该多心疼啊。

其实在脖颈被利刃划开的一瞬间,安戈也在怕,不仅仅是怕疼怕死,更怕淳于湜知道了自己死讯会难过。

安戈在乎的人有很多很多,但在生死一瞬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唯一想到的只有淳于湜。

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力气大的像是要将那把细腰勒断了一样,舌根也开始发麻发疼,好像一切都要开始失控了。

安戈疼得眉心都蹙起道浅痕,但他还是选择放任,放任淳于湜宣泄他的情绪。

两条细瘦的手臂攀在了淳于湜宽阔的腰背上,袖子蹭到了手肘,露出的皮肤上带着点点的红痕,像是瓷器上勾勒出来的淡红的花瓣,美得旖旎。

小小的手抚过绷紧的背脊,抚过扇动的蝴蝶骨,抚过被发尾盖住的后颈,最后落在了头上。

他像是安抚哭闹地小朋友一样,笨拙地抚摸着那一头顺滑如绸缎的黑发,承受着这份独属于他的爱意。

安戈想,幸好,他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