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嗜杀的暴君(12)
◎“我觉得脏呢……”◎
君临权倾朝野,武功盖世,想要和她私会,他明明有千万种办法,但他却偏偏选择了最笨的办法。
他明明可以威逼、可以利诱、可以敲山震虎、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他却偏偏选择伤害他自己。
云落落知道这全都是因为他喜欢她。
他不想让她为难,不想让她因为母妃会受委屈而伤心,所以选择自我献祭。
云贵妃看到云落落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现在就把她骂醒:“本宫从小就教导你,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怎么还非要往这火坑里跳?”
云落落红着眼眶:“因为君临不是男人。”
君临不是男人,他甚至不是人。
他是主角。
他是少女作者用全部的爱意创造出来的小说角色,小说角色来源于生活,但却高于生活,主角身上拥有现世男和普男永远无法企及的,宛若宝石一样璀璨的,珍贵的品格。
他坚忍不屈,忠贞不移。
他会为她献上最真挚虔诚热烈的感情,哪怕粉身碎骨也至死不渝。
云落落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实世界里遍地都是像梁文帝、邵天行、约翰那种垃圾,正是因为她清楚,所以像君临这样满心满眼全都是她的主角,才会在她心中,显得尤为的可贵。
母妃说的每一个字,她都非常同意,这些话用来形容梁文帝、邵天行、约翰这些垃圾,云落落觉得十分贴切,用来扫射大部分现世男和普男,云落落也会觉得十分有理。
但这些字用在君临身上,云落落只会觉得荒谬无比。
听到云落落的话,云贵妃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好半天,云贵妃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君、君临不是男人?”
云贵妃难以置信地提高了声音:“他竟然不能人道?”
云落落一愣,连忙解释:“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本宫就更加不能同意这门亲事了!”云贵妃气得满面通红,打断了云落落的话,“亏他武功盖世,剑术卓绝,没想到竟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剑练得那么好有个什么用?!竟然连让女人快乐的本事都没有!本宫的女儿嫁猫嫁狗也不能嫁一个太监!你选谁也不能选一个绣花枕头!”
云落落结结巴巴地解释:“他、他不是绣花枕头,他、他……”
“不是绣花枕头?”云贵妃危险地眯起了凤眸,“难道你已经试过了?”
“没有没有……”云落落吓得连忙摇头,她有种预感,如果她说她跟君临已经睡过了,母妃估计会当场打断她的狗腿。在献祭自己和献祭君临这两个选项上,云落落艰难地选择了献祭君临。
“没错!”云落落擡起头,眸光坚定道:“君临他就是个绣花枕头!”
“他是个绣花枕头你还喜欢他?”云贵妃更加生气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狠狠戳了戳云落落的脑门,“我看你就跟当年的薛红玉一样,被男人的皮相迷晕了头,被男人卖了都还在给男人数钱!”
云落落立刻含泪抱头:“痛……”
闻言,云贵妃立刻收了手,见云落落白皙光洁的额头被戳得泛起一道红痕,蹙了蹙眉:“怎么这么娇弱,本宫都没用力,怎么碰一下都能有红痕?”
云落落立刻撒娇:“母妃……”
“现在叫观世音娘娘都没用了。”云贵妃收回了自己的手,站起身道:“从今日起,你给本宫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准去,既然你狠不下心跟君临断了,本宫就亲自帮你们断了。”
云落落以为云贵妃只是在放狠话。
直到翌日,她起床后,发现房门竟然被反锁了,她怎么推都推不开,这才相信云贵妃是动真格了。
“母妃,你怎么把我锁房里了?”
她在房间里喊了好多声都没人理她,到了午时,绿荷打开房门,提着食盒进来,表情怜悯:“殿下,绿荷来给你送饭了。”
云落落眼睛一亮,想趁绿荷给她送饭的空档逃出去,但绿荷身后却跟着几个身宽体胖的粗使宫女,明显是云贵妃派来来防止云落落逃跑的,云落落脖子一缩,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绿荷将饭菜端到桌上,云落落走过去落座:“母妃怎么说?”
“娘娘说要关殿下禁闭。”
云落落哭丧着脸:“要关多久呀?”
“娘娘没说,”绿荷将筷子递给云落落,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她,“殿下,还是先吃饭吧。”
云落落接过筷子,低头扒了两口饭,擡头问:“君临今天来找过我吗?”
绿荷点了点头:“早上二殿下来过一次,被娘娘挡了回去。”
“君临脸上什么表情?”
绿荷愣了愣:“二殿下脸上还有过表情吗?”
她只见过二殿下想杀人的表情。
以及非常想杀人的表情。
云落落:“……”
我皇兄明明经常对我笑。
很快到了晚上,绿荷再次提着食盒,给云落落送晚饭,云落落吃完后想出去消食,但绿荷却不允许,云落落只好洗漱完爬到床上看话本。幸好前段时间她和君临去江南玩的时候,买了很多话本和志怪小说,刚好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夜色渐深,窗外突然传来声响。
一道黑影翻窗进来。
云落落听到动静,立刻掀开低垂的床幔,朝那边望去,眼睛一亮:“皇兄……”
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君临一身玄衣黑氅,落地之后,随手关上了窗户,朝她走过来。
云落落伸手抱了过去,有些想哭。
君临坐到床边,将云落落抱在怀里,擡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母妃怎么把你关起来了?”
“她在生我的气。”
君临闻言,微微皱起眉,漆黑的眸底划过一丝疑惑。
“她昨日不是已经消气了吗?”
因为我昨天说你是一个绣花枕头。
云落落有些心虚,立刻凑过去亲了亲君临的唇角,想要给他灌迷魂汤,让他把她救出去。
“皇兄,我好想出去呀……”
少女主动投怀送抱,让君临眸色渐深,很快就有些气息不稳,扣着她的纤腰,回吻了过去。
这里是翠微宫,四周都是宫人,所以君临只能点到即止,咬开她的衣服解馋。
云落落被他咬得浑身发软,双颊嫣红,眼神迷离,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眼底都泛起了水光。
许久,君临才克制地松开了云落落,为她拢好了衣襟,意犹未尽地低头亲了亲她嫣红的小脸。
“明日我把你弄出去。”
云落落双颊嫣红,水眸含雾,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嗯。”
这段时间,两人到处游山玩水,每天晚上都抱在一起睡觉,云落落已经习惯在君临怀里睡觉了。
君临将云落落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将她哄睡着了,才从翠微宫离开。
翌日,云落落睡到未时才醒,她穿好衣服下床,推了推门,发现房门竟然可以打开了。
云落落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只被关了一天就可以放出去了。
用过午膳之后,云落落去了正殿,云贵妃正坐在紫檀木缠枝牡丹椅上喝茶。
云落落用小心翼翼的眼神望着云贵妃。
“母妃,我可以出去玩了吗?”
云贵妃端着茶盏,扫了她一眼:“可以。”
云落落眼睛一亮,正要雀跃,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母妃怎么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
云落落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去找君临吗?”
云贵妃低头,吹了吹茶盏里的清茶,眼睛都没有擡一下:“可以。”
云落落睁大了澄莹秀澈的眼眸。
“您不反对我们的亲事了?”
云贵妃抿了一口清茶,道:“不反对了。”
云落落不敢置信:“为什么?”
云贵妃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狠狠闭了闭眼:“因为他给得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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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
君临眉眼低垂,神色如常,将一个金丝楠木锦盒送给云贵妃。
“母妃,请收下。”
云贵妃打开这个锦盒,见里面放着传国玉玺,她微微蹙了蹙眉,擡头望着君临。
“摄政王这是何意?”
宫殿里,玄衣少年擡起眼眸,语气郑重,眼神认真:“儿臣君临,愿以江山为聘,求娶云落为妻,助母妃登基为帝,望母妃成全。”
云贵妃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从前,云贵妃总觉得君临是第二个梁文帝,会用皮相引诱她的宝贝女儿,把她的宝贝女儿卖了都还要她的宝贝女儿给他数钱。
直到这一刻,云贵妃才突然发现,原来君临不是梁文帝,而是薛红玉。
他像薛红玉一样赤忱忠贞,为了自己的恋人,可以付出一切。
他明明可以登基为帝,问鼎天下,但他却甘愿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拱手皇位,袖手江山。
放弃全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云贵妃将两个时辰前的事情告诉了云落落,将茶盏放到了桌上,轻笑了一声:“以江山为聘,让岳母登基,亏他想得出来……”
云落落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那您真的、真的要当这个女帝吗?”
“当!为何不当?”云贵妃望着云落落,“这风都吹到这儿了,本宫若不扶摇直上,岂不是辜负天恩?”
云贵妃站起身,走到了窗边,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清风骤起,吹散了云贵妃耳畔的青丝,将庭院里的落叶吹到了天上,她伸手,感受着窗外的风,望着天际,念起了一首易安居士的词。
“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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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落落去建台宫找君临:“所以你这段时间一直不登基,就是为了给我母妃铺路?”
君临玄衣黑氅,乌发雪肤,闻言,将她抱到腿上,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喜欢我送的聘礼吗?”
云落落被君临亲得有些脸红,挣扎着说正事:“你是什么时候想出用江山做聘礼的?”
君临眼睫低垂,墨眸漆黑:“我重生之后,在千步廊看到你的第一眼起。”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下聘娶她了,闻言,云落落的小脸更红了,小手抓着他的衣襟,擡头问:“你怎么没问一下我想不想当女帝呢?若是我也相当,那岂不是还得跟我母妃抢皇位?”
君临擡起眼眸,道:“你不想当。”
云落落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当?”
君临眼眸漆黑,安静地望着她:“你从小就害怕承担责任,遇到问题,只会逃避,不会解决问题,有人帮你解决了问题,你也会觉得那是你自己的错。而治理国家,会有解决不完的问题,数之不尽的麻烦,你不会想当女帝的。”
君临说得没错,云落落没有这种野心,也没有这种能力。
从一件很小的事情都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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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时,云落落和君临去藏书阁玩,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珍贵的古董花瓶,这个花瓶是梁文帝很喜欢的一个花瓶,云落落当即吓得脸色发白,浑身僵硬,动都不敢动,眼角都吓红了。
这时候,君临握住了她发凉的小手,眼眸漆黑:“不怕,就说是我打碎的。”
后来,君临因打碎花瓶,被梁文帝鞭笞了二十鞭,鲜血染红了衣襟。
云落落扶着受伤的君临回到建台宫,一路上哭得小脸都红了:“都怪我……”
“不是你的错。”君临擡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是我没有发现那个花瓶放在危险的地方,是我的错。”
他浑身染血,身受重伤,却苍白着脸,皱着眉,一遍遍擡手,帮她擦着眼泪:“别哭了,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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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都是君临在帮她解决问题。
这次也是一样。
翌日上朝,君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以摄政王的身份,拥立云贵妃为女帝。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文武百官里有不少人出言反对。
但君临完全不听,只给了他们三条路:“要么拥立女帝,要么辞官,要么诛九族。”
君临残忍嗜杀,恶名远扬,没有任何人敢忤逆他,此话一出,文武百官竟然没有一个人选辞官和诛九族。
众人全都选择拥立女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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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紫舒的登基大典定在了明年三月。
她在泰安宫大摆筵席,宴饮群臣。
梁文帝死后,这还是宫中第一次这么热闹。
三皇子和五皇子,以及两位皇子的母妃,全都盛装赴宴,表达了他们对云贵妃的支持。
梁文帝死后,云紫舒烧毁了殉葬遗旨,让宫中的嫔妃们自主选择去留,大多数嫔妃都选择出宫了,只有淑妃和德妃选择留在宫中。
淑妃脸上带笑:“恭喜妹妹,贺喜妹妹……”
德妃跟在淑妃后面笑道:“我就说,妹妹一定会有大造化……”
可能是因为她们都不爱梁文帝的原因,所以这三位妃子的关系一直都还行,再加上云落落总是跟三皇子五皇子混在一起,所以君临夺政后,两位妃嫔就选择投靠了云紫舒。
此次云紫舒能够顺利夺得皇位,除了依靠君临的拥立之外,这两位妃子的母家也出了不少力,淑妃让她那个当富贾的爹,帮云紫舒引导着京城中的舆论,而德妃也让她那个当尚书的爹,在朝中帮了不少忙。
这些云紫舒全都看在眼底,她端起酒杯,笑着敬她们:“多谢两位姐姐,紫舒父母双亡,家姐早夭,除了落儿以外,世上再也亲人。以后你们就是紫舒的亲姐,统儿和明儿,也是紫舒的亲儿子。”
三位嫔妃举杯,笑着一饮而尽。
三皇子端着酒杯,撞了撞云落落的肩:“听到了吗?以后你得叫我亲哥了。”
“你本来就是我亲哥。”云落落笑着跟三皇子举杯,叫了他一声,“哥……”
三皇子听罢,得意地看了君临一眼:“听到了吗,云弟喊我哥呢,以后我和她就是亲兄弟了……”
君临神色冷淡,扫了他一眼。
五皇子都忍不住替三皇子缩了缩脖子。
文武百官全都站出来庆贺举杯。
酒酣宴尽,众人喝到戌时末刻才散场。
云落落心里高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贪杯的下场就是喝醉了,烂醉如泥,被绿荷扶着走出了泰安宫。
三皇子也喝得酩酊大醉:“云弟,我们明天接着喝,我那里有一坛上好的鹿歌鸣,明日我就送给你……”
云落落醉得神志模糊,听到要喝酒,满口答应:“好呀,我们不醉不归,明天接着喝……”
说着,还往三皇子的身上扑过去。
君临面色微冷,一把将云落落的身体捞了回来,见她站都站不稳了,君临直接将她横抱起来,面无表情地送回翠微宫,绿荷小心地跟了上去。
云落落醉眼迷离,认出了君临,仰头亲了君临一下,甜甜地喊了他一声:“老公……”
君临顿了顿,垂眸望着她:“老公是何意?”
云落落烂醉如泥道:“老公就是夫君的意思呀……”
闻言,君临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一些:“嗯。”
到了翠微宫,云落落被君临抱到了床上,绿荷打来热水,要帮云落落擦脸。云落落醉眼朦胧,认出绿荷,雀跃地抱住了绿荷,笑得甜蜜:“老婆,老婆……”
这时候,旁边的君临,突然皱了皱眉,薄唇轻启:“老婆是何意?”
绿荷吓得不敢说话,死死低着头。
云落落烂醉如泥,仰起脑袋,望着君临,不怕死地说道:“老婆就是娘子的意思呀……”
一时间,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绿荷吓得完全不敢呼吸。
君临缓缓擡头。
眼底的温柔像是瞬间结冰了。
“……娘子?”
云落落紧紧地抱住绿荷的腰,脸蹭着她的身体,甜蜜地说道:“我最喜欢老婆了,香香软软的老婆,哭哭啼啼的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绿荷:“……”殿下,你快别喊老婆了。
你再这样喊下去。
绿荷可能要下地府见孟婆了。
君临的眼底逐渐变冷,像是笼罩了一层阴鸷的暗影,声音冰冷得可怕。
“你是更喜欢老公,还是更喜欢老婆?”
“当然是老婆啦……”云落落浑然不知危险已经降临,擡起一张醉眼朦胧的小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有九个老公,但却只有一个老婆,当然是最爱老婆啦……”
绿荷:“……”太好了,这回殿下也要下地府去见孟婆了!
我们终于可以在地府里做一对名正言顺的鬼夫妻了!
当天夜里,云落落被拎到了建台宫,被君临绑到了床上惩罚。
轻纱帷幔低垂的帐子里,云落落双手被绑到床上,哭得双颊嫣红,浑身颤抖,神志模糊,嗓子都哑了。
“皇兄,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放过我吧……”
“皇兄,我真的知道错了……”
“太深了,不要,我不要了……”
“皇兄……”
第二天,云落落浑身酸痛地从君临怀里醒过来,白嫩的身体上遍布着青紫的咬痕,她眼眶泛红,只记得她被君临狠狠惩罚了一顿,但却不记得她是为什么会被君临惩罚……
君临擡起手,要帮云落落的手腕擦药。
云落落吓得缩了缩脖子。
君临面色微冷。
云落落立刻凑了过去,讨好地亲了亲君临的唇角:“皇兄,我昨天说错什么话了吗?”
君临冷着脸望着云落落。
云落落立刻红了眼,眼泪一颗颗往下落:“我是不是做错事情了?”
君临皱了皱眉,道:“过来。”
云落落忍着眼泪,委屈地凑了过去。
君临擡手擦掉了她的眼泪,眼眸漆黑:“以后不准喊绿荷老婆。”
云落落一愣,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她还以为是她酒醉之后,不小心将她拥有九个老公这可怕的事情说出口了呢……
见君临还在看她,云落落听话地点了点头,主动亲了亲君临的唇角:“我最喜欢皇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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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找到了绿荷。
绿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以为君临会杀人灭口。
但君临却轻声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三个唇红齿白的绝色少年走了进来,他们身姿如玉,肤白貌美,纤弱漂亮,眼角眉梢都流淌着媚意,含羞带怯地望着绿荷。
绿荷被他们看得有些脸红,转过头,困惑地望向君临:“二殿下?”
君临神色冷淡,眼睫低垂,冷声开口:“我一直不喜欢你跟在小落身边,这几个人,是我送给你的面首,我会封你为绿荷公主,在宫外开府,以后你就住到宫外去吧。”
绿荷一愣,鼓起勇气道:“我是绝对不会跟悦王分开的……”
“这样的面首,我一共为你准备了三千个。”
君临站起身,神色冷淡道:“既然你不喜欢,那便罢了……”
说着,君临转过身。
但他的衣角却被绿荷给拽住了。
君临回过身,冷眼望去,绿荷擡起头,小脸通红道:“真、真的会送我三千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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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荷被封为绿荷公主,在宫外开府,被摄政王赏了三千面首。
云落落去绿荷的公主府做客,看到那三千个唇红齿白的小面首挤满了公主府。
他们有的弹琴,有的起舞,有的给绿荷喂葡萄,绿荷左拥右抱,醉卧美人膝,那叫一个逍遥快活。
云落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君临低沉的声音在云落落耳畔响起。
“伤心了?”
云落落:“……”伤心倒是没有。
就是觉得脑袋有点绿。
云落落回过头,满脸羡慕道:“我真的不能拥有三千个面首吗?”
当夜,云落落再次被君临冷着脸绑在床上狠狠惩罚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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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节的前一天,绿荷去宫里见云落落。
窗外下着雪,白茫茫一片,屋子里烧着银丝炭,两人裹着毯子,围着炭盆煮米酒,在屋里说话。
绿荷问:“我的小面首问我爱不爱他。殿下,爱是什么?”
云落落想起了君临,弯唇笑道:“爱就是每时每刻都想跟对方在一起,就算什么事情都不做,只要在一起,就会觉得很开心。”
绿荷问:“殿下,那你爱二殿下吗?”
窗外似乎有人影走过。
云落落隔着窗纸,只看到那高大颀长的身影,就知道他是君临。
她心中一动,突然道:“我不爱。”
那身影突然停下了脚步。
云落落心跳如鼓,呼吸都屏住了。
绿荷一愣:“殿下不爱二殿下,那殿下为何要……”
云落落望着窗外的人影,低声道:“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做的那场噩梦吗?梦里,我们被皇后灌毒酒,被迫给皇帝殉了葬。醒来后,母妃让我们用美人计去引诱君临,伺机复仇。
“你失败了,而我成功了……”
绿荷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道:“殿下接近二殿下只是为了复仇?”
云落落望着窗外的人影,低声道:“是。”
绿荷眼圈变红了,问:“那、那二殿下碰殿下的时候,殿下是什么感觉?”
世界仿佛都变得安静下来。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炉火焰燃。
许久,云落落听到自己清幽的声音。
“我觉得脏呢……”
闻言,窗户外面的那道黑影晃了晃。
大雪纷飞,宫墙尽染。
君临的怀里抱着要送给云落落的小白兔。
前几天,她就吵着要养兔子,君临不喜欢她养那些容易死的东西,省得它们死的时候,她会伤心流泪,但却架不住云落落天天要,所以君临今天抱只兔子回来想给她惊喜。
结果让他听到了这个惊天秘密。
屋外,君临脸色苍白,身形晃了晃,旁边的小宦官伸手欲扶,被君临擡手制止。
小宦官低垂着头,不敢擡头看君临脸上的表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君临苍白的手指有些僵硬,僵硬得有些发紧,怀里的兔子仿佛受到惊吓,咬了君临一口,跳到了雪地里。
手指上流出鲜红色的血。
小宦官吓得更加不敢擡头了。
君临脸色苍白,转过身,道:“我们走。”
结果,君临刚走两步,哇的一口血,吐到了雪地上。
猩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雪地。
君临眼前发黑,气血攻心,往雪地里倒去。
耳畔回忆起那蓬莱仙人飘渺的声音:“你剜心挖肝换来这一世轮回,脏腑会比寻常人更加脆弱。
“记住,切莫气血翻涌,伤心动怒,不然大罗神仙也难救……”
他将她视若心肝,他以为,他用他自己的心肝,就可以换回他的心肝。
却不想,他的心肝,却视他为跗骨之蛆。
她觉得他脏。
原来那日日夜夜,当他感觉到快乐的时候,他的心肝,却在觉得脏。
君临脸色发白,心如刀绞,心脏像是被刀片,一刀刀地凌迟,疼得他鲜血淋漓。
他重重地倒在了雪地里。
浑身发冷,感觉到血液一点点地流尽,灵魂也一丝丝地抽离了身体。
好痛,好冷,但再也没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会心疼地问他,痛不痛,冷不冷了。
君临漆黑的睫毛上沾着雪,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漆黑深邃的眼眸,逐渐变得失焦,黯淡,无光。
原来前世今生,黄粱一梦。
终究是他痴心妄想了。
漫天大雪里,君临终于阖上了双眸,在冰天雪地里,缓缓地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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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云落落和绿荷围在炉子边。
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叮!君临对你的心碎值+1!】
【目前心碎值:100分】
云落落脸上愣了愣,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正要雀跃,却突然听到屋外传来太监惊慌失措的声音。
“摄政王您怎么了?”
“快来人,摄政王吐血昏迷了!快传太医!”
云落落脸上一愣,大脑一片空白,慌乱地朝屋外冲去。
作者有话说:
好消息:落落任务成功啦。
坏消息:她皇兄被她气死了。准确来说,是伤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