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尘九日 作品

第96章

第96章

第二□□弋请了假没去公司,一大早就拽着还想睡懒觉的饭饭跑到楼下小区遛狗去了。

回来的时候郁琰已经走了,桌上放着一份用保温罩盖住的早餐,摸起来还是烫的。

朝弋把狗绳解了,去厨房里洗了手,然后才坐下来吃早餐,边吃边回忆着昨晚的事,越想越觉得后悔。

人总是贪心不足,一开始他觉得只要郁琰能待在自己身边就够了。他们现在一起开车上班,下了班再回一个家,睡同一张床,就是再亲密的事也都做过了。

甚至还有了小孩,也养了狗。

前世的朝弋就算是在梦里都不敢这么得意忘形。

但现在拥有了这些以后,朝弋却又觉得还不够,他想听这个人亲口和他说爱,渴望自己被他需要,也渴望他能像别人的妻子一样黏糊糊地给自己发消息、打电话。

可他明知道郁琰是个怎样的人。

朝弋忍了一天都没给郁琰发消息,平时腻歪惯了,这会儿心里就跟戒断反应一样难受。

晚上李洋的订婚宴结束后,一群人便又叫喊着要另开一桌继续喝,朝弋没那心思再跟他们热闹,于是说:“我就不去了,昨晚喝伤了,得缓缓。”

李洋笑他:“别是昨晚回去让嫂子骂了吧?”

不等他答,走在朝弋旁边的宋栖沅也道:“我也不去了。”

两人看着兴致都不高的样子,因此也就是被“绑”在一起奚落了会儿,就被放过了。

出酒店的时候宋栖沅忽然问朝弋:“我俩去喝两杯呗?”

朝弋看他手里点了根烟,一路上不知道叹了几口气,一看就是有话想说,刚好他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郁琰,于是便爽快道:“走。”

二十分钟后,附近的一间清吧里。

“唉,烦死了,”宋栖沅一脸的烦闷,“我要早知道她是这样的,我肯定不会跟她结婚,什么事都要管,我他妈今天穿什么袜子她都得管。”

宋栖沅捏着酒杯,滔滔不绝道:“管七管八的就算了,还和我妈我姐告状,你说就这一点小事,她非得捅咕到长辈面前去,一大清早的让我妈打电话过来数落我。”

“吵不过我她就拿手机砸我,我气不过拿了个枕头砸回去,我这挺够意思了吧,她还非得添油加醋地跟我妈说,说我没事就打她……”

“气死我了!”宋栖沅说得咬牙切齿。

朝弋无法跟他感同身受,他跟郁琰好了之后,就没再吵过架,连那种鸡毛蒜皮的磕磕绊绊都几乎没有,郁琰在爱里太理智了,他连找茬发作的机会都找不到,况且他也舍不得跟他起矛盾。

也就只有这一次,借着酒劲和心里那点不爽,才罕见地和他闹起了脾气。

“她管别人吗?”朝弋忽然问。

宋栖沅愣了愣:“那倒不至于。”

朝弋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所以啊,就是因为她在乎你才管你,你要是‘别人’,你看她搭不搭理你?”

“什么时候变大情圣了?”宋栖沅吐槽道,“你被这样管管试试,也就是你‘命好’,遇到个讲理的老……”

他“老”了半天,感觉用哪个词都不大合适,于是便又改口道:“你是遇着个听话讲理的对象了,这才跟我站着说话不腰疼。”

话音刚落,宋栖沅放在兜里的手机便又震响了起来,他眼下正在气头上,接起电话就道:“我说了今晚上我就不回了,听到没有?”

“离婚就离婚,别总拿这套威胁我!”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啪”一声把手机盖在了桌上。

朝弋看向他,像是诧异他俩怎么会把“离婚”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宋栖沅看懂了他的眼神,于是小声解释道:“这么大闹一场,估计才能给我安分一两个月,不然成天的总吵,搁谁谁受得了?”

说完又跟朝弋碰了一杯:“喝酒喝酒!”

两人聊聊家里,又聊了聊平时的琐事趣事,不知不觉就十点多了。

宋栖沅迷瞪着眼看了看手机,问朝弋:“你是不是该回家了?平时这个点你早跑了,你家那位不找你麻烦啊?”

朝弋这会儿酒意也上来了,才刚宋栖沅一直说他把郁琰“教”得很听话,每次出门玩都很给他面子,把朝弋说得都有些膨胀了。

因此他便接着刚才的口气,笑道:“他敢说什么?在家里我说一他不敢说二,我就是天亮再回家,他也不敢说我什么。”

宋栖沅有点不信:“真的假的?”

“我能骗你吗?”朝弋继续胡说八道,“平时我下班回去,他又是给拎包,又是给拿拖鞋的,乖得不得了。”

他说得跟煞有其事似的,宋栖沅不由得羡慕起来,感叹道:“没想到嫂子这么贤惠,看起来也不像啊。”

“你知道什么,平时早餐都是他做的,下了班他还给我捏肩捏腿,”朝弋越说越起劲,“水果都洗好了给我送到嘴边……”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宋栖沅就有点不信了,将信将疑地:“放屁吧你?我怎么感觉这些事像是你会干的?”

朝弋又喝了半杯,沉浸在这种吹牛的感觉里无法自拔:“人不可貌相宋栖沅,你第一次见你老婆的时候,知道她后来会这么凶吗?”

说起这个宋栖沅就来气,大声道:“我要是知道……”

与此同时,朝弋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也响了起来,宋栖沅一低眼,就瞥见了那来电显示上写着的“琰琰”两个字。

朝弋顿时就没声了,傻愣愣地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半天。

过了会儿才手足无措地接起了电话,当着宋栖沅的面来了场大变活人。

“喂?”

“嗯,在路上了,马上就回,”宋栖沅看见这人的眼角眉梢都扬了起来,一扫刚才的颓散劲,“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带。”

“嗯。”

“没有,”朝弋大着舌头说,“没喝酒,宋栖沅和他老婆吵架了,我就是出来安慰安慰他。”

宋栖沅:……挂了电话,朝弋风风火火地披上外套,本来都出去了,结果过了会儿又跑回来问前台有没有除味喷雾。

宋栖沅看他那副样子就觉得他没救了,靠在吧台上喊他:“不是在家里说一不二吗?不是玩到天亮再回也没事吗?”

朝弋懒得搭理他。

“妈的我就知道,”宋栖沅干脆也不喝了,一路小跑着才终于堪堪跟上了朝弋的背影,“有空带嫂子和小玉米来我家玩……”

“下次再说。”

话音刚落,就见这人连停在车库里的车都不要了,路上随便招了辆出租车就扬长而去了。

*

拖鞋已经在门口摆放好了。

屋内供暖太足,朝弋被这温度蒸得有些晕乎,他脱下外衣,换上拖鞋,然后轻手轻脚地往里走去。

卧室里开着盏壁灯,光线有些昏暗,郁琰穿着睡衣靠坐在窗边沙发上看手机,见他走进来,轻飘飘地扫他一眼,然后淡声提醒道:“去洗澡。”

换洗睡衣和浴巾都已经在洗浴室里放好了,朝弋晕乎乎地走进了浴室,一边往身上打泡沫,一边在心里预先打好了道歉的腹稿。

片刻后。

门打开,朝弋走到床边,有点不知所措地:“我……”

还没来得及往下说,便被那人勾着脖颈拽了下去,一开始朝弋还装模作样地吻得很矜持,几个试探来回,朝弋就演不下去了。

正当他打算动手动脚的时候,郁琰却忽然喊了停,他凑到朝弋耳边:“玩点新的怎么样?”

朝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这人忽地又吻了上来,朝弋晕头转向地任他摆弄着坐到了窗边的单人椅上,随即他忽然感觉到手腕一紧,接着他的两只手都被扎带束缚在了实木座椅上。

紧跟着便是那一双踝骨,当他被完全锢缚住的时候,那种碰触和吻就都没有了。

朝弋还没有完全从刚刚那种晕头转向的醉意里走出来,他迷迷糊糊地问:“你要做什么?”

郁琰不说话,朝弋下意识挣扎了两下,没想到那细韧的扎带却越收越紧。

紧接着郁琰从衣柜里抽出一件什么,然后转身去了浴室。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女式旗袍,腰收的很紧,下摆也开得很高,他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那底下的颜色便隐隐约约地晃。

朝弋看得看见都直了。

他最近格外热衷于网购,这一套是上个月他从一堆奇奇怪怪的小东西里一起拆出来的,朝弋当时嘴硬非说不是他自己买的。

可当郁琰说“那就丢了吧”的时候,这个人又狡辩说:“好像是不小心点到的,质量挺好的,丢了多可惜。”

只不过郁琰后来一直也没答应要穿给他看。

狼狈的人终于变成了他,那粗糙又薄透的黑色包裹着那只漂亮的脚,要踩不踩、又要动不动地压碾着他,欲|望一直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朝弋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疯了。

“喜欢吗?”那人慢慢地收回脚,温柔地去抓他的头发。

“琰琰……”他看向这个坏人,“郁琰!”

“求你了。”

他开始道歉:“我错了,当时就是一下傻逼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会主动跟我说话,我真不是故意提起他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昨晚两人刚吵完架,朝弋因为喝得太醉,兀自生了会儿闷气,然后倒头就睡着了。

可郁琰睡不着,他反复想起朝弋刚刚在车上对自己的冷漠,想程安安看着朝弋的那种眼神,想朝弋委委屈屈的那一句“你真的爱我吗?”

“我对你很差吗朝弋?”他忽然开口问。

朝弋愣了愣。

“昨天接到那通电话,”郁琰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接起来后我发现不是你的声音,你知道……”

“我有多害怕吗?”

“琰琰……”

“我等你等到半夜……”朝弋第一次听见了这个人的委屈,“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

朝弋听得心里一紧,他看着这人抵近的脸,顿时什么都忘了,只剩下想要拥抱他的念头。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那种话了。”这人温热的鼻息抵着他,身上还带着一点沐浴露的香,弄得朝弋一边心疼,一边心猿意马。

衣服是朝弋精挑细选的,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底下是什么样的光景。

于是才刚道完歉,朝弋又忍不住哀求道:“你坐上来,好不好?”

……

第一次结束的时候,朝弋说自己有点困了,他的脸熏红着,看上去像是真的醉得不清了。

郁琰于是把锢缚在他身上的扎带—一剪开,谁知才刚挣脱束缚,这人便疯了一样朝着他扑了上来。

郁琰被他吻得张不开口,好半晌才得以喘息,正当朝弋以为他会骂自己的时候,却见这人仰躺在床上,轻声说:“十二点都过了吧?”

朝弋有些不明所以。

“生日快乐,朝弋。”

朝弋鼻尖一酸,又被这人勾着脖子坠下去,却听他又轻声道:“我爱你。”

这人身上几乎全是陷阱,朝弋根本躲闪不及,只能放任着自己陷落下去。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