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这边发生的事情,盛怀宁自然不得而知,她坐着马车到了盛家,远远顺着帘子外就看见等在门口的盛相夫妇。
正眼巴巴地站在门边等着她。
转眼已经离开上京快一个月了,乍然看到爹娘担心的样子,想起这一路的风波曲折,盛怀宁也不由得眼眶一酸,等快到了盛家门前,赶忙下了马车,疾步走到盛相夫妇面前。
“爹,娘。”
她话还没说完,已经一把被盛夫人抱进了怀里。
貌美妇人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抚过她的侧脸,眼眶微红。
“宁儿,我的宁儿,受苦了。”
她见了女儿就想到尧城那样危险的地方发生的事,虽然盛怀宁这些天已经养的比去尧城之前更胖了点,面色也红润,可盛夫人还是不放心地看了又看,心中很是心疼。
“阿娘。”
盛怀宁也赶忙抱住盛夫人,低声安抚了几句。
“女儿的错,让您担心了。”
“这一路有没有累着?身体可好些了?回来的时候安全吗?你二哥接到你了吗?”
盛夫人握住她的手,一句句仔细地问。
“路上很安全,阿娘放心……”
“先进去说,外面风大,宁儿别冻着了。”
盛相在一旁站着,虽然没如盛夫人一样失态,但见着盛怀宁的样子,眼神中也闪过几分疼惜。
一家三口从门外进了去。
盛夫人一路都拉着她嘘寒问暖,盛怀宁人还没走到前厅,大夫已经等到了那。
“再让大夫给你看看,阿娘不放心。”
盛怀宁动了动唇,也老老实实地坐在那,由着大夫给号了脉。
“小姐身子已经大好,脉象稳健,并无不妥,老爷夫人请放心。”
“那可需要再用什么方子调理一下?”
盛夫人想着女儿体弱,又追问道。
“无需。”
大夫又是摇头。
盛夫人这才放了心,喊退了大夫,又拉着盛怀宁道。
“阿娘在小厨房给你准备了爱吃的点心和膳食,一路回来辛苦了吧,先什么都别说,好好休息休息。”
这一路几天也的确累着了,盛怀宁轻轻点头,盛夫人忙喊人上了膳食,一家三口刚坐下来,还没好好吃上几口,门外忽然来了不速之客。
“呦,相爷,夫人,盛小姐,您几位都在呢。
奴才给您请安。”
盛相站起身还没走出去,这太监已经带着几个奴才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这是……大内总管?
盛怀宁搁下手中的筷子,也跟着站起来。
盛相想起尧城幕后真相就厌恶极了谢癸,对这恭维虚伪的太监也没几分好脸色。
“怎么?宋公公有事?”
他这板着脸的样子让太监嘴角的笑僵了僵,继而又笑道。
“哎呦,瞧您说的,奴才这来还不是奉着皇上的命,听闻盛小姐回京了,皇上想传您入宫见一面。”
传她入宫见一面?
谢癸已经知道她回宫了?
盛夫人下意识握住了盛怀宁的手。
盛相皱着眉头,知道此番来者不善。
“不知皇上传宁儿入宫有何事?”
“这,奴才倒不知道了。
不过尧城的怪毒一事,盛小姐发现解毒之法立了大功,奴才这两天都时常听见宫里宫外的人称赞着盛小姐,连朝堂上的大臣们都对盛相和盛小姐交口称赞,奴才想着,许是传您入宫赐下赏赐呢。”
赏赐?
她和谢离烧了蟾宫,谢癸不恨得把她千刀万剐都差不多了。
这自然是个借口,盛相皱着眉头。
“宁儿才刚回来,身体虚弱,天恩浩荡,想必皇上也能体谅,不如让宁儿在府中休息一二,再行入宫。”
盛相扫了一眼这太监。
十多年浸淫官场的眼神威厉起来,顿时把太监也吓了一跳,听明白盛相的话之后,他顿时道。
“皇命如此,奴才只是个传话的,您别为难奴才。”
言下之意就是非要带人入宫。
可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盛相也不怕得罪谢癸,只见他冷笑一声。
“本相不为难你,你自回去传话,说等宁儿身体好了之后,本相自会带着宁儿一起入宫谢恩,皇上宽仁,想必不会在意这一时半刻的事。”
他态度坚决,那太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只以为他们恃宠生骄,咬着牙行礼离开。
“宁儿,趁着这时候,你将尧城的事情和为父说说。”
众人都没想到盛怀宁一入京就被谢癸盯上了,虽然这次敷衍过去了,但凭谢癸的性子和这次的损失,想必很快就会不死心地再来一次。
盛怀宁落座,言简意赅地将尧城的事情解释了。
待及听到谢癸建造蟾宫,活人生祭,甚至早早抱着要把盛怀宁杀了的念头的时候,盛相一张脸气得通红。
“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人,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如此能装。
“也是,能当时屠城的人……能算什么好人。”
他带出几分恨恨的语气,大手紧握在一侧,眼中闪过几分狠厉。
“解毒之法是在先朝的孤本里记载的,此番你解毒坏他好事,传你入宫,且不说他到底会不会有此怀疑,我们先做好准备。”
“这是自然。”
盛怀宁轻轻点头。
“宁儿,还有一件事……”
盛相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我已经从徐家拿出来了,爹放心。”
盛怀宁明白他的意思,压低了声音道。
“你将东西放好,等过两天……”
等几人商议好了事情,再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午时。
盛夫人刚想让盛怀宁回去歇一歇,门外就又来了人。
“盛相,夫人,盛小姐,皇后娘娘传盛小姐入宫一叙。”
太监尖锐的声音响在门外,盛相几人对视一眼。
这离上一个人来过,才过了一个时辰。
皇后自然是不会在盛怀宁刚赶回家的时候传她入宫的,何况这来的也不是皇后的宫人。
到底是谁毋庸置疑。
“我与宁儿一起入宫吧。”
盛相眼中闪过几分怒意,但到底担心着在后宫的妹妹,和盛怀宁开口。
“好。”
盛夫人在身后不放心地叮嘱他们。
“老爷,宁儿,千万小心。”
父女两人一起入了宫。
谢癸早等在殿内,瞧见他们进来,面上带了些笑,丝毫看不出方才在殿内发怒摔东西的样子,瓷瓶碎片还掉在一旁,盛怀宁走过来小心地避开,与盛相一起行礼。
“这碎片怎么还在这,下人是怎么收拾的?不知道朕的贵客来了?”
父女两人在底下行礼,谢癸没喊起,反倒盯着那一旁的碎片严厉喊道。
下人赶忙低下头认错。
“奴才知错,这就收拾。”
“快点收拾了滚下去,宁儿体弱,若是随意踩到了碎片,看朕要你们好看。”
谢癸往下扫了一眼,盛怀宁蹲着身子,只恍若听不懂他的话。
谢癸也不急,盯着下人收拾罢,才恍然看到盛怀宁。
“盛爱卿和宁儿怎么还行礼呢,快起来吧。
都怪这些不听话的奴才,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净学会互相推诿,改天朕该找着机会,把不听话的奴才们,都砍了才是。”
到底是说奴才还是说他们“不听话”,三个人心里都门清。
底下两人只不搭他的话,谢癸讨了个没趣,阴冷地扫了一眼两人,继而开口。
“才听说宁儿入了京,这一路风波周折的,尧城一行,宁儿受苦了。”
“为皇姑父分忧,宁儿不苦,劳您记挂了。”
盛怀宁微微敛了眉眼。
“朕就知道虎父无犬女,盛爱卿如此出色,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为家为国的,尧城怪病的时候,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担心这一去生死未卜,竟没一个人敢去,朕无奈下令派了太子前去,倒是没想到这么巧,宁儿也赶着去了。”
谢癸话中意味不明,盛怀宁倒早有准备,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试探挡回去。
“那时候恰好经过尧城,听闻城中怪病,臣女心中也甚是担忧,想为皇姑父和南明分忧,那时候听了症状,一时竟恍惚觉得,和之前看过的什么书里记的东西有些相似,人命关天,臣女不敢耽误懈怠,当即入了尧城。”
“是吗?”
谢癸一双老眼眯起,看向盛怀宁。
“有这么巧?”
“正是呢,臣女入了尧城,遇见太子殿下,将此事说了清楚,太子殿下也很上心,带着臣女一一细查了地方,才发现是井水有问题,猜对了病症,臣女赶忙让人回去取了书,书中恰好记了解毒的办法。”
盛怀宁语气自然地说着,又抿唇一笑。
“说起来还真是巧合呢,臣女和太子殿下都没想到这么顺利,必定是上天庇佑南明,庇佑皇姑父,才使这一行如此顺利,将贪官和建造的污秽玩意都处理了。”
她这样笑眯眯地说着,谢癸顿时想起自己偷偷摸摸建了一年多才成的东西,转眼就能祭天了,又被他们烧了使心血付诸东流,他一阵肉疼,脸色也不大好看。
“怎么?皇姑父是昨晚没休息好吗,还是被尧城的这些贪官气着了,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好?”
盛怀宁关心地问。
心血付诸东流他岂能高兴?
但蟾宫灭了之后,城主砍头,朝堂上下一片叫好,这些天没少收到吹捧这死丫头和太子的奏折,要是再这样下去,别提太子了,只怕这女人的名声都要比他这个皇帝好。
最重要的是,没了蟾宫,那之前的预言呢?
钦天监说过的话像一根刺一样刺在谢癸心头。
南明注定还要被邬离的人灭掉吗?
可是邬离的人又在哪?
谢癸心思百转千回,眼看着能试探的都问了,又一个个被盛怀宁找到了理由光明正大地避开,他看着这两个人就有些心烦。
“回去吧。”
索性大手一挥,喊退了两人。
“你说,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解毒的办法的?”
谢癸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她是碰巧,毕竟盛怀宁的确博览群书,他也算从小看着她长大,也许碰巧就看到了什么书上面记着邬离的东西呢。
可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了吗?
谢癸又觉得不一定。
那可是邬离的东西。
蟾宫被烧,但是钦天监的预言就再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这几日都惴惴不安地想着,草木皆兵地使人去排查京中有无邬离的后人。
跟在谢癸身边的是暗卫首领周济,他闻言心头一跳,斟酌着回话。
“也许真是巧合。”
如此说着,周济却想到了当时他和魏谆私下往来的时候。
魏谆怀疑这位小姐是邬离后人。
最后试探的结果他不得而知,不过他觉得能知道这么个东西的解毒办法,也多半和邬离脱不了干系。
可他又不敢明着和帝王说。
这些天谢癸疑神疑鬼,也没少怀疑他,他要是说出来,又如何和谢癸解释是怎么知道的呢?
魏谆都死了,要是这时候再牵扯出来他和乱臣贼子有关系,那他这命可真是到头了。
他这会无比后悔自己当时鬼迷心窍和魏谆合作来往了两次,后面惹了这么多麻烦事。
周济不想生出周折,便把头低的更狠,轻声道。
谢癸本不在意,看了他这幅低着头心虚的样子,陡然生了疑心。
“周济。”
他意味不明地喊道。
“属下在。”
“朕怎么发现,你这些天办事总是心不在焉的。”
周济心头一跳。
“属下不敢。”
“敢不敢,不是你说了算,朕的眼睛看的清楚。”
谢癸微微阖了眼。
“朕记得,你是魏谆举荐上来的。”
的确。
那就是他和魏谆合作的第一件事,他帮魏谆办了一件事,魏谆举荐了他做谢癸的暗卫首领。
那时候魏谆谢癸的关系还很好。
周济毫不犹豫地跪下。
“皇上明鉴。
属下虽是……乱臣贼子举荐上来的,但对您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
谢癸不相信这世上任何人会对他绝无二人。
心不是说出来的,得剜开,让他看明白是黑心红心,只有死人才配对他说绝无二心。
“魏谆死了,你伤心吗?朕记得你那时候,和他关系还不错。”
“属下怎会为他伤心?
乱臣贼子背叛您,该千刀万剐。”
话倒是说的毫不犹豫,谢癸沉默片刻,才说。
“下去吧。”
周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转头出去。
身后谢癸已经吩咐了别人。
“再去查查周济和魏宫。”
顿了顿,他又说。
“查盛怀宁。”
如今江盛两家手中都有兵符,势力不可小觑,又和太子扯上了关系,太子和盛怀宁在尧城得尽民心,事情传扬出来满江南都对他们交口称赞,他这个皇帝倒没几分存在感了。
谢癸当然有危机感。
不仅是对这个儿子,还有江盛两家。
“他们手中权势太多了……”
而自己握着他们什么把柄呢?
谢癸想了又想,目光定在坤宁宫的方向。
是了,他宫中还有个盛家人。
“传……皇后身边安插的人过来一趟,朕给皇后准备点好东西。”
若不得已,就先用这个盛家人开刀,或是挡在他面前,做他的替死鬼。
这边盛怀宁出了皇宫,与盛相一起回了家里。
父女两人对今天的形势心中都有数,回去简短商议了几句,盛相匆匆出了门,去了江府。
而盛怀宁转路回了院子里,还没坐上一会,江敛就过来了。
“如何?二哥。”
盛怀宁想起今日让他去查的事,猜想江敛为此而来,顿时问道。
“查到了一些。”
江敛言简意赅。
“严大人的确奉命离京去调人。”
“看来谢癸是真打算提前下手了。”
看今天谢癸和他们说的话,盛怀宁也多少猜得到一些。
如此看来,他们得更早下手。
“你想怎么办?”
盛之珩还在尧城没回来,这件事只能江敛去办。
“死了一个严大人,就会个第二个严大人去办这件事。”
所以杀人并不是一个好的,能阻拦谢癸搬救兵的做法。
“那你是想……”
“我想让二哥亲自去一趟邹城。”
江敛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如今局势如此,提前把事情做好了,消息传回来容易打草惊蛇,我想等到最后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
也好让谢癸没有反应时间。
“你想让我跟着严大人去,在他带着人回来的时候拦住他?”
江敛何其通透,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的意思。
“是。”
盛怀宁走到桌案前,摊开地图。
“若我没记错,在邹城出来之后,临近的地方,有个山谷和桥梁,是大军必行之地。”
她指着地图上邹城的位置开口。
因为大军人多,走寻常官路必然不行,那个地方偏僻,也少有官路。
所以他们一定会经过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个山谷,地形崎岖,往前过了山谷是条水流急促的大河,上面有桥梁。
桥是唯一走出去的地方,必经之地。
“等大军调回来的时候,多半也有半月左右了。”
本身盛怀宁以为回了京还有一段时间要拉扯,可如今看谢癸这样迫不及待,只怕等不到一个月了。
她得未雨绸缪。
半个月的时间刚好。
谢癸以为自己的救兵能调回来,而她就在那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而这一行,必须得江敛去走。
别人她都不放心。
“砍断桥梁,阻止大军回来。”
她道。
那时候打个措手不及,而严大人也想不到会出事,找到新的地方回来一时半会肯定不行,只要耽误个两三天,一切就都晚了。
江敛低下头去看地图。
“法子可行。”
须臾,他点头道。
“只是要劳烦二哥去了。”
盛怀宁叹息了一声,有些愧疚地看着江敛。
江敛才为了她奔波去江南,跟着回来,转头又要出去。
“既然喊我一声二哥,就别说劳烦这两个字。”
江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温和。
“宁宁,你我之间虽无血缘,但我底下没有妹妹,也一直把你当亲妹妹。”
“我知道。”
盛怀宁轻轻点头。
若较真的话,她和盛相夫妇,和姑母,和大哥都没血缘,可这些人都把她当亲生女儿和妹妹。
她虽然没有了亲父母,可这些人对她,也从来都不差。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幸运又幸福的人。
如若不然,怎能得上天恩赐予她这点亲情。
“所以,永远别对二哥说麻烦这句话。”
江敛微微一笑。
“事不宜迟,我估摸着严大人最迟明天就会出发,我也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我让盛司跟着你。”
盛怀宁道。
江敛本想拒绝,看到她担心的眼神,顿时点头。
“好。”
盛怀宁和江敛分别,江敛回了江府。
而这边周济从殿内出去之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回头差点撞上一个人。
“太太太……太子殿下。”
周济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低着头行礼道。
“周统领怎么出了这一头汗,这是赶着干什么去了?”
谢离看了一眼周济,扬眉问道。
周济挤出个笑。
“回殿下,才从外面办事回来。”
“外面?”
谢离看了一眼他来时的方向,心知他说了谎。
不过说谎倒更方便他试探。
“看来周统领这些天很是忙碌啊,孤瞧着这风尘仆仆的,帮父皇办事很是辛苦吧?”
“属下应当做的。”
周济不知道谢离为何这样关心他,但一想就知道有阴谋。
“周统领实在谦虚,孤前两天还在尧城看到了你呢,这离京城百八十里的,能跑那么远帮父皇办事,可不是一句辛苦能说的。”
尧城?
周济心头一跳,下意识否认。
“殿下说什么呢,属下没去过尧城。”
本身谢癸已经怀疑他了,他要是再露出什么端倪被谢离发现尧城的事是谢癸的手笔,只怕……
只怕他是真的要危险了。
谢离也不在意,反倒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去与没去,周统领心中知道,孤也不多说了。
不过这事情啊,人在做,天在看。”
周济只装作听不懂谢离的话,低下头道。
“送殿下。”
谢离离开,周济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再也不敢乱转悠,转头躲进自己屋子里,瘫倒在地上。
这一个两个的,都太吓人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谁?”
乍然出现的声音把周济吓了一跳,他握紧腰间的长剑,站起来厉色喊道。
“周统领,如今皇上也怀疑你,太子试探你,你和魏宫的这段过往抹不掉,迟早要被人捅出去,你觉得到时候,你还能活着吗?”
“到底是谁,你出来,少装神弄鬼的!”
这尖利的,太监独有的声音让周济觉得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你知道吗,太子早就知道你和魏宫有关系了,如今又有一个人知道你的过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人不答他的话,反倒尖利地笑了两声,语气里满是自得和玩味。
“怎么可能,你少骗我!”
“我从不骗人,周统领,你这件事处理不掉,要么被太子捅出去,要么被皇上发现,总难逃一死。”
“你诅咒我?”
“不是诅咒,我是来帮你的。
周统领,或许你想和我做个交易吗?
或许……你想知道,太子那位心上人,盛家小姐的真正身份吗?
她可不是一个简单贵女啊。”
周济安静下来,他仿佛忽然猜到了来人是谁。
“你不是,死了吗?”
“谁死了我都不会死。
就算要死,我也要先把盛怀宁送下去。”
他可是从乱葬岗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我告诉你盛小姐的真正身份和证据,你把这些告诉皇上,自然能将功赎罪。
毕竟……她可是,前朝公主。”
这人从暗色里走出来,一身暗红色的衣袍,带着熟悉的阴冷气息,一字一句地和周济说。
ps:每日一征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吗(猫猫探头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