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二天一早,江敛就悄然跟着严大人离了京。
盛怀宁在身后惴惴不安地看了又看,勉强压下心头的担心。
“二哥自己武功高强,身旁又有数十名暗卫跟随,应当不会有意外。”
谢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轻声说道。
“他是越发坐不住了。”
盛怀宁敛下眼,将昨日谢癸叫他们去皇宫的事情言简意赅地说了。
“我们手中的兵符随时都能动用,若他打算动手,我们肯定能先下手为强。”
谢离眉眼处的冷意更甚,攥紧了衣袖,稍稍克制了情绪,与盛怀宁开口。
“昨日他在太子府安排了人,提前守着我回去,被泽安发现了,喊我过去商议事情。”
“人处置了吗?”
“已经处理了。”
谢离微微颔首。
但谢癸如此急不可耐,想必尧城蟾宫的事情,当真对他打击很大。
“泽安这两日也没少盯着皇宫的动静,我昨天回来的时候,在皇宫里,遇见了周济。”
周济?
盛怀宁眉心动了动。
“我试探了他两句,看他有些慌张的样子,似乎之前和魏谆合作的事情要东窗事发了。”
想来也是,谢癸生性多疑,怀疑周济是迟早的事。
“那你想怎么做?
威胁他,还是利诱?”
盛怀宁掀起眼皮问道。
“威胁。”
谢离话说的毫不犹豫。
对于周济这样的墙头草,利益固然能让他心动,可反叛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想要彻底拿捏他,当然还是得威胁。
“他去尧城下毒,还有和魏谆合作的事情,都是能威胁他的把柄。”
谢离心中思忖着,一边与盛怀宁开口。
“只是这种人也最容易狗急跳墙。”
盛怀宁提醒。
“可宁宁别忘了,周济手中,没有我们的把柄。”
他们最大的把柄就是盛怀宁的身世,知道她身世的魏宫人都已经死了,周济拿捏不住他们的把柄,就必然为他们所利用。
盛怀宁听罢也跟着放下心来。
“大哥今天早上来了信,说尧城新任城主已经到任,他不日也要回京了。”
“当真?”
盛怀宁一喜。
算算时间盛之珩也已经在尧城待了有半个月了。
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尧城的事……宫中可有说什么?”
新任城主是他们调动过去的人,谢癸一朝失去了一个地方的能臣,自然要想办法抓辫子。
“说了。”
今天早朝的时候,谢癸心中堵着气,底下三四个官员抓着他先杀城主又立新臣却不回禀的事情慷慨陈词。
“不过一则城主本身有错,二则民愤在此,三则……”
谢离笑了一声。
“尧城才经了乱子,上上下下民心不稳,最是需要人安定的时候,儿臣处理完事情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时间紧急,不得不先派人去尧城暂任城主一职。
何况父皇当时下命说尧城事宜全权交给儿臣,有父皇撑腰,儿臣才斗胆下了命令,如今若父皇不满意城主人选,大可再下令重新安排臣子过去。
不过儿臣瞧着尧城动荡,若是再换新人……只怕就容易人心惶惶了。”
他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谢癸脸都绿了,又因为抓不到他和新任城主的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难怪谢癸心里处处窝着火,这样事事不顺心,又整天惴惴不安的,换谁也不会好了去。
“自作自受。”
盛怀宁敛了眉眼,淡淡落下一句话。
二人又凑在一起说了会话,忽然门外来了人回禀。
“大小姐,三皇妃的婢女求见。”
楚瑜?
自上次事情过后,两个人已经有一两个月没见了。
后来盛怀宁忙起来,倒也抽空让下人去三皇子府过问过她的情况,但从盛怀宁去江南开始,也有近一个月没见过了。
楚瑜身子一直极弱,盛怀宁听了婢女的话就下意识以为是楚瑜又有什么事了,赶忙让人传了人进来。
“娘娘的确……不大好了,盛小姐,奴婢求求您,去看看她吧。”
她的婢女从外面进来,红着眼说了一句。
“娘娘不让奴婢来找您,可奴婢见她已经躲在屋子里不吃不喝两日了,斗胆来请您过去看看。”
盛怀宁心中陡然一紧,下意识站起身,匆匆交代了谢离两句,就和这个婢女一起去了三皇子府。
盛怀宁一踏进三皇子府的大门,就觉得气氛和她往常来过的几次不一样了。
楚瑜院子外多了许多的守卫,黑压压的一片,人人肃穆而立,里面伺候的婢女更是大声都不敢喘气,整个院子弥漫着一股苦药味。
她疾步走了过去,罕见的,外面的侍卫竟然没敢拦住她,她走进过去推开门,瞧见身形瘦削,躲在角落里,正双手抱着膝盖,愣神的楚瑜。
她身上只穿了一身单衣,面色苍白,桌上的药碗空着,推开门时灌进去一点冷风,她咳嗽了两声。
“瑜姐姐。”
她的声音让楚瑜回头,看见她有些惊讶,继而是一喜。
“宁儿。”
她空灵的声音响在屋内,盛怀宁走过去蹲在她面前,要扶她起来。
她指尖冰凉的温度把盛怀宁冻的打了个哆嗦,她心疼地看着楚瑜。
“病又严重了吗?”
楚瑜是被盛家救下来的孤女,从救下她的时候,她就带了一身病,这些年盛家和谢知没少帮着她找药,却还是看着她身子越来越差。
“谁喊你过来的,谢知,还是我的婢女?”
盛怀宁抿唇。
“病成这样了,怎么不早些跟我说?”
“没什么说的,老毛病了。”
楚瑜一双温柔忧伤的眸子看过她。
“江南一行,辛苦了,宁儿。”
她昏睡了几日才醒,才刚知道了江南的情况。
“你先起来,地上凉。”
盛怀宁摇摇头,伸出的手又被楚瑜摁住。
“来了也好,我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楚瑜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
“那边,你是打算……动手了吗?”
她虽处在屋子里整天不出去,多少也知道些如今外面的局势。
太子和皇帝的争斗一触即发,盛家厌恶皇上已久,动手是迟早的事。
盛怀宁微微敛了眉眼,点头。
下一瞬,手中被塞进来一个冰凉的令牌。
“此令牌能调动宫中禁卫军三千,你留着。”
“这东西……不是谢知放着吗,怎么在你这?”
盛怀宁一惊。
“别管这些,你收着。”
楚瑜的声音淡冷。
“我不能要。”
且不论这令牌到底从何来,凭如今谢知楚瑜的关系,这令牌以后要是被谢知发现不见了,只怕楚瑜就有危险了。
她听说自三皇子府入了两个侧妃之后,楚瑜和他就每三天一小吵,整日整日地争吵。
她微微叹了口气。
“和离吧,姐姐。”
她明明在三皇子府吃了这么多苦。
楚瑜眼中闪过几分暗光,微微摇头。
“还不是时候。”
她说着,衣袖一滑,手臂上露出大片青紫的痕迹。
她慌张擡手要去遮,已经被盛怀宁抓住了手腕。
“他打的?”
“不是。”
楚瑜语速极快地否认。
“还有门外那么多侍卫……他又囚禁你?”
盛怀宁很快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问她。
当时谢知对江敛下手,楚瑜第一次和他有分歧开始,谢知囚禁过楚瑜。
那段时间他对外谎称楚瑜昏迷不醒,盛家又忙着翻案的事情,到了后来她才知道是谢知囚禁了她。
可那时候的楚瑜不愿意和离。
她本以为谢知只是害怕楚瑜帮着盛家把她自己牵扯进去,如今看来……
“他不止囚禁你一次?”
盛怀宁眼中闪过几分薄怒,脑中的弦骤然崩开,她站起身要往外。
“宁儿。”
楚瑜喊住了她。
“我有我的打算。”
“什么是你的打算?被他囚禁也不愿意和离,病成这样了还要留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子府由着他气你吗?”
她尖锐的反问让楚瑜沉默,片刻后又开口,一字一句坚定。
“我有我的打算。”
“你还喜欢他?”
盛怀宁不可置信地反问。
他囚禁楚瑜,伤害她身边的人,府中侧妃对她下毒,甚至对她动手,为什么楚瑜就是不愿意走?
“不喜欢。”
这次她答的很快。
盛怀宁松了口气。
“姐姐,不管他以前怎么样,现在他已经变了,跟我走吧!”
“我会走,但不是现在。”
楚瑜坚定地摇头。
她把手中的令牌再次塞到盛怀宁手中。
“留着。”
“可是……”
“我知道,他有野心,这次若是你们动手,你还在担心他会是你的阻碍,也怕我伤心,不知道要不要对付他。”
楚瑜一语点破她的想法。
她压低声音,眼中闪过几分暗光。
“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宁儿,放心去做你的。”
他不会是你的对手,也不会有任何威胁。
剩下的,姐姐会给你铺路。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盛怀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了谢知的声音。
楚瑜把令牌塞进她衣袖里,又坐回了床边。
很快门外传来敲门声。
盛怀宁走出去,见了谢知也算不上有好脸色。
谢知紧皱着眉。
“她好些了吗?”
“她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盛怀宁掀起眼皮反问。
谢知沉默下来,少见地没有反驳盛怀宁的话,眼中露出几分局促。
“是我的错,我当时没想……”
没想什么?
盛怀宁懒得听他说,袖中一动,从手中飞出来一根尖锐的簪子,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狠狠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谢知脸色扭曲了一下,倒抽一口冷气。
“谢知,我还是那句话,楚瑜背后不只是她自己,整个盛家都是她的后盾,你下次再敢对她动手,就不止是这根簪子了。”
盛怀宁冷声说过这句,转身离开。
“殿下。”
身后有人跟上来。
“那边几位大臣还等着您商议接下来的动作……”
往昔他最热衷的事情到了今天却只觉得厌烦,谢知踹开下人,擡手推开门,小心翼翼地看着孤坐在地上的楚瑜。
“阿瑜。”
她脸色苍白的如同瓷娃娃一样,听了谢知的声音也无动于衷,只垂下头,一双琉璃色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病态的疯狂和狠色。
囚禁,动手,欺骗,一个一个的侧妃对她下毒,只和离也太便宜他了。
她要留下,要亲自动手,让他也尝尝被亲近之人反刺,孤立无援,被人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一日日绝望的滋味。
如此,才能让他生不如死。
而这边,盛怀宁从三皇子府出来,想了想还是没放下心,喊了暗卫出来。
“去西山请那位冯神医再来一趟。”
楚瑜的病,也许让这位冯神医看看,会好一些。
吩咐完了事情,她才擡步继续走。
只是走了两步,骤然面前投落下来一片阴影。
盛怀宁擡起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人。
“顾颐?”
“如何了?”
“属下查证,周济似乎……的确之前和魏宫有些联系。”
谢癸一双老眼顿时睁开。
“确定?”
“有证据。”
暗卫将查到的东西送上去,谢癸看了一眼,顿时大怒把案台上的东西推了下去。
“好得很。”
“还有,属下查证,月余之前,钦天监曾在夜间回去之时被人拦下,拦下他的人,似乎是盛府小姐。”
“盛怀宁?”
一个月之前……那不是,除夕,魏谆死之前吗?
谢癸顿时想起,那时候魏谆死之前,钦天监夜入皇宫,和他说过的话。
怎么就那么巧合,偏生在那个时候,有了关于魏谆的天象流言?
谢癸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盛怀宁找钦天监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但那天随行的似乎还有太子殿下,以及……他们同在临江楼里,聊了近两个时辰才出来,第二天,钦天监就入宫了。”
第二天就入宫了。
谢癸脑中一瞬间回想起许多事情。
每一帧,都带着几分诡异。
太不对劲了。
太不对劲。
魏谆的死,当真只是巧合吗?
辙城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吗?
那钦天监呢?
这其中似乎环环相扣,如同一张紧密的大网,骤然席卷上谢癸心头。
“除了钦天监,辙城河盗事情发生之前,盛怀宁在哪?太子又在哪?
你去,一一细查。”
暗卫领命而去,谢癸坐在屋子里,愣神了许久,忽然想起了那时候,他和江盛两家最开始认识的时候。
他记得江家有个儿子,盛家也有个,两个儿子差不多大的年纪,他那时候为了表示出亲民又礼贤下士的样子,没少和这两个小孩凑一起玩。
大的是盛之珩,小的是江敛。
而除此之外,盛家还有个女儿。
盛家的女儿不大,才满月的年纪,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就是不看他。
小时候的盛怀宁并不讨喜,他忍着厌恶和恶心哄了这小姑娘一个多月,才算和他亲近一些。
“盛大哥和嫂子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可爱的女儿?”
他随意问的一句话,屋内似乎闪过片刻的凝滞,继而盛相乐呵呵地开口。
“也就刚满月。”
“满月没摆酒席吗?”
他看着小姑娘手上贵重的镯子,有些惊讶。
江盛两家在这一贫如洗,身上的衣裳都简朴的不行,可盛家这个女儿却娇贵,不仅吃好的穿好的,连手上的镯子都看着要价值几千两。
他们这么爱这个女儿,怎么连满月酒席都不摆?
谢癸心中闪过几分疑惑,盛相道。
“前两天这边乱着,也不敢喊街坊邻居来摆酒席,等过两天就办,过两天。”
他听了也没起疑,那时候只看着这个女儿的眉眼样貌,觉得似乎和盛相盛夫人都不怎么像。
“不过有些女儿,天生就不随父母。”
那时候谢癸喃喃地念了一声。
而后江盛两家归顺,他们一起南征北战平定剩下的战乱,一年以后,他登基。
那一年盛怀宁一岁。
到今年,南明十六年。
其实他一开始就不喜欢盛怀宁。
他觉得这姑娘太聪明,又灵透,明明是精致的眉眼,他见了第一眼却就不喜欢。
总觉得她身上沉沉的。
后来也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越发忌惮江盛两家,彼此渐渐疏远,他开始有了除掉盛家的想法。
去年九月,魏家送来证据漏洞百出,可他迫不及待,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盛家定罪。
没想到竟然被她找上了太子,轻而易举地翻盘。
还有太子……
他这个便宜儿子。
如今和这两家勾搭在一起,意图要他的江山帝位。
“杀了,都杀了。”
他喃喃了一句。
这些人,都得死。
“可是……盛怀宁这么想让魏谆死,又这么聪明,辙城的事情,河盗,钦天监,会和她没有关系吗?”
谢癸心中骤然出现这样一个想法。
还有魏谆那天掳走她,最后她却安然无恙地出来,魏宫倾覆,魏谆前脚刚走,他的干儿子就死在了外面。
这些都是巧合吗?
谢癸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件当时做的水到渠成的事情。
其实似乎,处处有漏洞。
“盛怀宁,你……”
真是个奇怪,又让人忍不住忌惮的人。
谢癸心中想了又想,忽然想起一个人。
当时他和魏谆第一次争吵,谢妍死的时候。
魏谆说先朝还有个公主活在世上。
这么几天,谢癸心中一直想着钦天监的预言,寝食难安,如今骤然想起和江盛两家的往事,跟着想起了先朝。
如果真有个公主……
“也该十七岁了吧。”
谢癸稍稍阖了眼,压下心中一瞬间闪过的怪异。
他陡然又想起尧城盛怀宁死里逃生的事情,睁开眼,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来人,传顾颐。”
他的暗卫查了两日终于在这一天传回了消息。
“辙城河盗那两天,太子殿下一直住在东宫不曾出来,盛小姐说染了风寒,也在盛府养病。”
真有这么巧?
“查清楚了?”
“东宫的事情属下不得而知,但是盛府……说那两天没见盛小姐出来过。”
那就是没有。
他的儿子和盛怀宁,不知道勾搭着去哪了。
谢癸眼中闪过几分阴狠,想起前两天传顾颐问话时候的事情。
“白府的小世子,这几天一直在尧城?”
“是,这正是属下要回禀的下一件事。
属下查证,年前半个月内,还有年后殿下去江南之前,和白府世子来往密切。”
来往密切?
谢癸手中的东西骤然掉在了地上,竹简滚落了几下砸出声,他不可置信地问。
“你确定,白府也是太子的人?”
周济这两日总有些魂不守舍的。
自从上次那个人找上他谈了条件之后,他总在心中犹豫不决。
说出来,事情风险太大了。
可不说呢?
且不说皇上如何怀疑他,这几天太子频频找上来威胁试探他,周济整日心中揣着秘密,还要时刻担心被他们两个灭口,整个人濒临崩溃,出来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说的话,相当于他的命时时刻刻都吊在裤腰带上,随时有落地的可能。
他得把自己的价值展现出来,才能让这两方知道,他是有用的。
那当真要对皇上说吗?
他想起那个死太监对他说的话。
这死太监不安好心,绝对不是为了救他来的。
那既然如此,自己还要按着他的话,把事情告诉皇上,“将功赎罪”吗?
周济心中犹豫不决。
“周统领,皇上使您过去呢。”
又来了。
周济头皮发麻,却又不得不走进去。
一进去,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除了帝王坐在上头,底下伺候的几个太监都被换掉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之前跟在他底下的暗卫。
他心里咯噔一声,觉得不对劲。
“朕方才已经问过了,他们说你之前没少往魏宫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济脸色刷的一白,跪倒在地上。
“皇上……”
谢癸一步步从上面踏下来,黑色靴子踩在地上,周济心中慌张的不行,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腿。
“皇上,属下一时鬼迷心窍,您……”
“还有,听说这几天,你又时常和太子会面?”
“没有,没有,这是假的,皇上明鉴!”
“你想背叛朕?”
谢癸一脚把他踹开,他瘫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还没来得及缓过神,面前寒光一闪,谢癸握着一把剑,抵在了他喉咙。
“很久之前朕就说过,背叛朕的人,会被朕亲自挫骨扬灰。”
“不,不,不……”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步步后退。
谢癸无情地看了他一眼,拎着手中的剑劈了下去。
陡然生起的求生意识让周济咬牙徒手接住了那把剑,顿时手掌鲜血淋漓,几乎被砍了个对穿。
他却来不及擦血,像条狗一样跪倒在谢癸脚下。
“皇上,属下知道秘密,知道一个秘密,能将功赎罪。”
谢癸不耐烦地拎了剑又要砍。
在剑锋砍过去的刹那,他听见周济尖着声音喊道。
“盛怀宁,盛怀宁她不是盛家的小姐,她是公主。
她是前朝遗孤!”
ps:副Cp会放在番外细写一下,大概是一个所有人都以为她超爱其实她只想杀夫证道的故事(bhi)。
最近收尾,每条线都在往回收然后合在一起,所以这两章视角切换会很频繁,感谢大家包容,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