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3
鹿鸣一下子有点懵，一手抓着趴趴猫，一手攥着猫耳朵发箍，直到周行昭把临时换衣间的门给反锁上，他都没搞明白对方要干嘛。
换衣间是单人的，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说实话并不宽敞。
鹿鸣被周行昭沉沉的眼神看得直发毛，往后靠在了门上，退无可退，这让他的脑海里突然窜出来了一些不是很妙的想法。
他眨巴眨巴眼，打了个磕绊，“那什么……不是你说的吗，马上要集合了，这是、这是干嘛？”
周行昭擡手按在门板上，凑近了眼睫抖啊抖的鹿鸣，缓声道：“当然是解决我们今天标志物分配的问题。”
鹿鸣没明白。
周行昭的表情看着还挺温和镇定的，应该不是要……做什么吧，不过就算对方想，他也不怵得慌。
他提起一口气道：“那我就直说了，之前我戴过猫耳朵发箍，这次换你戴，总不能新鲜事都让我一个人尝试了，你也可以试试啊，这样才公平。”
对，没错。
他的逻辑和说辞都堪称完美，周行昭就是想拒绝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今天他就要看沉稳冷厉的周大佬戴猫耳朵发箍！
周行昭沉默了会儿，应和道：“确实，你说的确实更公平。”
周行昭明确的附和给鹿鸣整不会了。
他怔了怔，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不由得皱起了眉，“不是……你都不争取一下不戴？”
这不符合大魔王的一贯风格！
这个猫耳朵发箍说实话跟对方的气质根本就没有一毛钱的搭调，他是不甘心就自己戴过，想逗逗对方啊，怎么真的答应了？
周行昭又靠近了些，略微垂下眼，解释道：“虽然我一再强调过你小时候那些照片不是黑历史，可你还是不好意思，那不如就以同样的方法留一些照片做抵消？
“戴——是可以戴，但只给你看好不好？
“你可以拍照留下来。”
鹿鸣注视着周行昭，对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眼里的光温温的，带着一点无奈和纵容，往深里看去又漫无边际，深邃有光，引人想就这么在里面越沉越深。
也就是一晃神的工夫，意识到两人凑得过近之后，他侧过脸，道：“那……那也行。”
他的照片对方都收藏着没有透露出去，他一样会做到的。
周行昭轻笑了声，退开了些距离。
他确实对这样毛绒绒的东西不感兴趣，也不想戴，但哄鹿仔开心嘛，不是不行，只对方自己看看就行了，没关系。
只当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就好。
鹿鸣调整了下姿势，刚才那距离也太近了，近到他有种周行昭下一秒就会……就会吻上来的错觉。
打住，不能想了。
他先是把趴趴喵挂件固定在周行昭肩上，身体和尾巴垂在后面，从正面看只能看到一个猫猫头和两只前爪，就又乖又可爱，跟对方的气场微妙的有点搭。
估计是大魔王的气质柔和了不少的缘故。
他把猫耳朵发箍递过去，还扬了下，“自己戴？我准备好了。”
拍照。
注视着眼里有明晃晃笑意的鹿鸣，周行昭没接，而是弯腰靠近了些，“你来吧。”
鹿鸣歪了歪头，这说的好像他很有经验一样，他抿了抿唇，笑了声，“行，我来就我来，乖哦~”
他给周行昭戴发箍之前还揉了好几下对方的头发，揉完给理了理，才把发箍戴上，随后调整了下，满意了。
他一手抚着周行昭的脸颊让人擡起头，一手拿着手机咔就是一张。
拍完后看看照片，再看看周行昭本人，他没忍住笑道：“其实看着挺好看的，主要是你长得好，就能驾驭住。”
说着他还把照片展示给对方看了，“喏，是不是挺好看的？下回要不试试豹子老虎这些，应该效果会更好，今天节目组准备的这个喵喵耳朵太软了。”
是细密的白色绒毛。
周行昭没答应也没拒绝，微叹了口气道：“呦呦，你这是在考验我的接受能力。”
鹿鸣无辜地笑笑，凑过去给周行昭又调整了下发箍，一双莹润的鹿眼眨了眨，道：“那我陪你一起戴好不好，其实搭配好了很和谐的。
“再说啦，说好了的就只有我能看，不给你发出去，别担心嘛，周大总裁的大佬人设才不会崩塌，我说到做到。”
他舍不得把大佬的这一面给别人看。
只有他可以。
私藏，他现在很能理解这两个字带给人的奇妙愉悦感了。
周行昭跟着笑了声，捏了捏鹿鸣的脸颊，“行行行，呦呦说什么都行。”
鹿鸣仰着脸乖乖给周行昭捏，捏完了两人又凑在一起合照了几张，确认都拍好了，他才让对方帮他戴上发箍，可能是习惯这样的小东西了，他接受还算良好，没多排斥。
只要他不觉得可爱，别人说的可爱就全都不算数。
以自我为基准。
在周行昭给他整理完头发收回手后，他咔嚓给自己拍了一张，举高手机放在脸颊边，将屏幕转向对方，问道：“我可爱吗？”
周行昭没遮遮掩掩的，当着鹿鸣的面跟对方有样学样，拿出手机拍了照，然后认真道：“不可爱，很帅气，很明朗很干净的那种俊朗，才不可爱。”
鹿鸣盯着周行昭看了会儿，眼前人这么一本正经地配合他……给他直接逗笑了。
笑完他佯装叹了口气，“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没觉得可爱，出去吧。”
周行昭应了声，落在鹿鸣身上的目光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满溢的纵容，只要对方开心就好，至于一些认知偏差……
不是非此即彼的，而是既有又有的关系。
可爱跟帅气不矛盾。
俩人挤在单人换衣间里好半天，出来时自然接收到了各路暗戳戳的打量，两人各自都坦然，徐静舟看着却有些紧张。
他仔细瞧了瞧自家弟弟，嗯，还好，没躲里面亲亲。
淡色薄唇还是淡色的，没红没肿，看进展没那么快他就放心了，另外……鹿鸣的气质很干净，眼神明亮有光彩，戴喵喵耳朵确实可爱。
俩人出来后乔易赶紧招呼着大家集合，拍了合照后就散开了，各干各的事儿，现在开始到下午五点是熟悉和准备时间，五点餐厅会准时开始今天的营业。
其中最忙碌的当属后厨。
餐厅里原本的人员来了一部分，比如说迎宾和收银，有些东西该教还是要教一教的，而员工最全的莫过于后厨的厨师。
显然节目组对此很有自知之明，那么多菜只靠嘉宾们可搞不定，徐静舟更多是管理协调，用不着真的上手去做，不过鉴于徐总确实玩儿得转厨房，就安排了几个简单菜式当惊喜赠送顾客了。
大家各有各的忙碌，鹿鸣左瞅瞅又看看，就他大闲人一个。
成吧，鹿仔没活干，鹿仔给自己找事儿做。
他摸出手机开始录小视频，还配解说，从后厨转到大厅，最后停留在中心位置的钢琴边。
他把小视频分享出去之前还跟乔易确认了能发，一刷新，评论就冒了出来，他注意着把店名和位置给隐藏了，还叮嘱了看出来在哪儿的不要声张，想过来悄没声儿来就行，免得最后大家都吃不成饭。
是给一直关注节目的大家一个小惊喜。
又看了眼评论后，他收起手机，擡眼看向坐在钢琴边的周行昭，餐厅暖黄的灯光漫漫洒落，再冷厉的人置身于这样的灯光晕染中，都不免显出几分柔和，更何况对方看他的眼神还透着独一份的温和。
他弯起眼睛，想到今天的主题，一个念头浮现出来。
他站在钢琴边，端着小王子矜贵疏离的姿态，笑道：“有缘相见，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大师为我演奏一曲？”
周行昭秒get了鹿鸣在玩儿什么。
他微勾起唇角，谦逊有礼地回道：“殿下客气了，能为您演奏是我的荣幸才对，殿下想听什么？”
鹿鸣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没忍住先笑了起来，懒洋洋地往钢琴上一趴，绷不住了，“还真别说，你这水平去当个宫廷乐师绰绰有余啊。”
周行昭擡手给鹿鸣扶了下小王冠，略一思忖，道：“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我可不会去当一名乐师。”
鹿鸣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为什么？”
周行昭坦然道：“我不认为一个除了才华一无是处的乐师能得到国王王后的认可，毕竟我的目的可不是弹琴就好，是要拐走他们宠爱的小王子。
“所以要有足够能抗衡他们的资本。”
鹿鸣怔了怔，笑道：“谁说除了才华一无是处啊？咱这姿色也是万中无一的好不好？再说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说服我父母？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舍弃王子的身份跟你远走高飞？”
听完鹿鸣的话，周行昭勾起了嘴角，“但我想给你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要你失去重要的东西。”
一种爱的达成不该以牺牲另一种爱为代价。
爱情是重要，亲情一样无需舍弃，鹿鸣想要的他都会尽力去维护，这个问题本身并不是只能二选其一，面对两难困境找不到圆满的解决办法，只能说明当事者的无能。
而他不会让他们陷入那样的境地。
想明白周行昭的话，鹿鸣略略收住笑，认真道：“你可以，绝对可以，肯定可以，没问题的。”
周行昭注视着鹿鸣，牵过眼前人的手，在对方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下，“我一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鹿鸣的手指蜷了下，没想到周行昭会这么做。
一个轻吻。
一个吻手礼。
他怔怔地看着周行昭，搞不明白，对方亲的明明是他的手指，他的心脏是噗通噗通乱跳个什么劲儿嘛？！
他不懂，周行昭不松手，两人就僵持住了。
还是穆远川来叫他们俩吃午餐，他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得抽出手，丢下那俩人先一步往后厨去了，今天午餐就布置在那儿。
周行昭看着鹿鸣的背影，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合上琴键盖，视线轻飘飘地扫了穆远川一眼，“穆影帝来的时机可太好了。”
穆远川还是一副毫无威胁的懒散笑模样，只道：“我没看见你俩在干嘛，小鹿都脸红了，你没欺负他吧？”
两人并肩往后厨走，周行昭淡定反问道：“以呦呦的性格，我真欺负人了，他能忍住不跟我吵吵？”
穆远川笑了笑，最后又叹了口气。
这边进展挺好，他那儿就只比原地踏步强了一点点，徐哥哥是真没谈恋爱的心思，他又不敢明晃晃地表示什么，只能暗戳戳争取多亲近，先把好友这个身份给坐实了再说。
从好友到男友，一字之差，总归是能看到些曙光了。
午餐后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店门被屏风挡着，外面看不到里面。
大家聚在大厅，半是闲聊，半是讨论晚上的正式营业，整体兴致都不错。
鹿鸣坐在周行昭和徐静舟中间，手里还拿着一小罐混合坚果，咔嚓咔嚓，一会儿给大魔王手里塞一个夏威夷果，一会儿给他哥手里塞个大杏仁儿，忙叨叨的不亦乐乎。
当演员演戏很有意思，他很喜欢，但跟在综艺里玩儿这种角色扮演很不一样。
现在更自由，也就有许多拍戏没有的乐趣。
周行昭和徐静舟都没管着不让鹿鸣吃零食，今天这一天还是挺忙的，尤其是晚上，不知道晚餐吃到几点去了。
五点一到，餐厅就正式开始了今日份营业。
时间毕竟还早，进店的没几个，鹿鸣见没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就拐后厨去了，那儿应该是最忙碌的吧，结果他还没开口问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就被哥哥塞了个蛋糕碟子，让他没事儿了一边坐好乖乖吃蛋糕。
鹿·猝不及防被投喂小蛋糕·鸣瞧了眼碟子里精致的小蛋糕，选择看在蛋糕的颜值上，暂时忽略哥哥哄孩子的语气。
再三确定不需要他添乱（划掉）帮忙后，他开开心心地端着小蛋糕离开了后厨。
同样杵在后厨的穆远川看着鹿仔走过转角，若有所思道：“我现在开始怀疑节目组对‘自由人’这个身份的定位了。”
徐静舟不置可否，“这跟谁抽到空白签的关系很大。”
“也是。”
徐静舟转向穆远川，“呦呦起码到处转了转看了看，是真想帮忙，你作为餐厅经理，今天大半时间都待在后厨做什么？这么闲？”
都没见做什么正经事，就围着他打转了。
穆远川很是淡定，笑道：“其他的都好说，最重要的是菜品不能翻车，顾客进店最主要是来吃饭的，对吧？”
徐静舟沉默下来，打量着穆远川，微微皱起了眉，“你好像有种把一切说的很有道理，但道理又不那么多的本事。”
穆远川沉默了三秒钟，道：“我就当你这是夸我了……这个问题回头再说，菜单用不用再确认一下？”
徐静舟倒是没深究，接过对方递来的菜单仔细核对起来。
穆远川的目光追随着徐静舟，对方看着冷淡，可绝不只有冷淡呀。
鹿鸣这边，在收银台找到了正跟钟雁西聊天的周行昭，他放下蛋糕，晃了晃小叉子，笑道：“徐总给的蛋糕，你俩要不要尝尝？”
钟雁西先开口道：“不用了，谢谢，我去田苑那边看看，你们聊。”
这电灯泡他就不当了，眼睛疼。
鹿鸣看着离开的钟律师，轻轻擡了下肩，在高脚椅上坐下来，“他俩现在感情挺好，就应该这样嘛，工作什么的哪儿比得上爱人重要啊，你说对吧？”
周行昭附和道：“很对，工作远没有爱人重要。”
鹿鸣应了声，把蛋糕推到周行昭面前，“一定时间内要是为了事业追求当然可以忙，但要是一直那样的话，只能说明两人要的东西不一样，现在钟律师愿意为了田苑尝试着去改变，那就不算是完全体工作狂，还有救。”
周行昭拿起叉子，自自然然地把一块儿蛋糕喂到鹿鸣嘴边，“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想要什么必然就要舍弃些什么去换，只看哪个在心里占比更重了。”
鹿鸣顿住，眼睛一眨，道：“我是让你尝尝……”
周行昭淡定回道：“我还以为你是要让我喂你，不过没关系，你先吃，吃完了我尝尝。”
鹿鸣卡了一下，很快就开开心心接受了被投喂这件事，小孩子才要喂，那他就做十分钟的小孩子好啦~
美滋滋吃掉一口蛋糕，他提醒了周行昭尝尝，回了对方刚刚的话，“你工作上不也挺卷的嘛，对于商业上那些事情，你是真的有这个兴趣还是因为处在这个位置不得不这么做？”
他会这么问不只是因为田苑和钟雁西，还因为他哥。
在他印象里，从小到大，徐静舟一直都比他懂事，比他沉稳，尤其是在父母走后，除了公司和学业就只有他，旁的没见在乎什么，忙里偷闲搞完学业后更是只剩下了工作和他。
有段时间小提琴都不怎么碰。
他之前问过徐静舟，对方说公司是责任，也是个人追求，就这两年还好一些，公司稳定了，不然他不会真那么任性地把忙到没时间休息的哥哥拉来参加节目。
那大洋彼岸有好多时差的人呢？
周行昭尝了口蛋糕，味道还不错。
他继续喂鹿鸣吃蛋糕，没有隐瞒，“不管是学业还是公司方面的事情，我一开始都没多感兴趣，但想得到我想要的，这些就必须拿下，后来接触商业金融时间长了，多少习惯了这些的存在。
“不喜欢、不讨厌，但因为它们给了我达成目的的资本，偶尔还会觉得……挺有意思的。”
鹿鸣仔细想了想，这大概就是一开始的习惯随着时间推移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吧。
是不是兴趣反而说不清楚了。
只是对方话里话外的另一些意思……
他轻轻咬住了叉子，在周行昭的眼神看过来时，嘴角翘了起来，然后松开牙关道：“做个假设，我要是陪你上班，工作会不会更有意思？”
“自然，”周行昭没有多犹豫，收回手之前还用指背轻轻蹭了下鹿鸣的脸颊，“有些人就是有赋予平庸事物别样乐趣的魅力。”
鹿鸣没忍住笑，“那你就加油、努力，说不定未来的哪一天就成真了。”
周行昭的眼神微一沉，又漫上些许笑意，“努力自不必提，我很期待那一天能到来，而且能尽早到来。”
鹿鸣应了声鼻音，被周行昭的眼神看得脸颊直发烫，就好像刚才抚摸他脸颊的不是对方的手，而是这个……这个滚烫滚烫的眼神。
被眼神吻到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蛋糕都不吃了，匆匆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田苑忙不忙，蛋糕给你，不许浪费！”
看着手足无措到落荒而逃的鹿鸣，周行昭淡定地吃掉了余下的蛋糕，有点甜，但滋味比第一口更好，甜而不腻。
还可以再来一点。
鹿鸣这会儿可没心思去琢磨周行昭在想什么，都不能想，想想就觉得脸颊发烧，他去洗了把脸才去找了田苑，钟雁西也就回收银台去了。
在田苑问他是不是有点热的时候，他尽量绷着脸色，镇定地扯开了话题，“那什么，田老师，你看你今天这一身又甜又乖又可爱，很好看，这时候不来点儿py岂不是可惜了，我帮你站会儿岗，你要不抓紧这个机会去试试新花样？
“生活的乐趣就在于各种各样的小惊喜嘛。”
田苑的关注点被带开，低头认真看了看自己今天的行头，考虑了一分钟后，道：“好，听你的，那就麻烦你啦~下周我给你带小饼干！”
“嗯，加油！”
在田苑进餐厅后，鹿鸣尽职尽责地接过了对方的工作，正好转移下注意力。
他往那儿一戳，不用开口就是招牌，还有些粉丝不敢认，但一看到旁边节目组的logo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是在录制下周的节目啊！
他给粉丝签了名，招呼人进店，听到钢琴声悠悠响起时下意识看了过去，却一不留神跟周行昭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隔了少说有十几米。
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心里攒着股劲儿，凭什么只能他被撩到？他也要撩回去！
短短三秒之间，他脑海里的念头是千回百转，思绪转过来弯儿后他笑了笑，利落地抛了个k过去。
灯光略微昏暗，他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表情到底变了多少，但原本舒缓流畅的琴音突然磕绊了下。
他没忍住乐，被撩到了？
是吧！
就应该让大魔王也尝试下被撩拨得心里小鹿乱撞的滋味！
他心满意足地冲着周行昭比了个小手枪，还微微扬了下，啪——被击中了吧~这局是他赢了！
最后又对了个眼神，他高高兴兴去继续迎宾的工作，全然没注意不远处的粉丝举起手机咔咔咔咔拍了一大通。
他本来就属于自带流量的那一波顶流，节目热播又对人气有不少加持，很多人都认识他，也因此迎宾被搞成了小型粉丝见面会。
很快餐厅就满员了。
他们毕竟是在录节目，今晚上是限量接待。
满座后迎宾就暂时可以放一放了，田苑过来跟他说穆远川这个经理叫他俩去充当下服务员，加上穆经理本人，估计五个人能勉强忙得开。
他利落答应下来，自由人说白了也是个万金油嘛，哪里需要去哪里就行。
他跟田苑还凑在一起小声说了两句，对方感谢他出的主意好，确实好用，看田苑心情好，他也高兴。
可爱即是正义，法条都要靠边站啦~
经过大厅中央时，他跟周行昭打了声招呼，随后很快就投入了服务员的工作，今天的隐藏任务就在顾客中间，碰上感兴趣的他腾得开手就做一做，腾不开就放过了，总之是忙得脚不沾地。
周行昭对钢琴足够熟悉，不用看就不会弹错。
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在大厅转来转去的鹿鸣，对方就像一只采花蜜的小蜜蜂，这儿飞飞，那儿飞飞，轻巧灵活，王冠闪亮亮，红色的小斗篷跟招眼的坐标一样，可爱得很。
见几人忙碌起来有些紧张，他拜托了穆远川放音乐代替，打算去帮帮忙。
这会儿餐厅可是座无虚席。
然而他刚站起身，鹿鸣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还有磕磕碰碰的声音，总而言之不对劲，只是他毕竟离得远，那边人稍微一多就挡住了视线，看不到具体情况。
鹿鸣这儿确实是出了点意外。
他正好好走着，突然被撞了下，往前倒去直接跪在了地上，后腰往上的半个背部好像被岩浆燎烧了一样，滚烫，烧灼到刺疼。
他的额头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周行昭拨开几人走近后，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
鹿鸣跟田苑摔在一处，陶瓷汤盘碎了一地，田苑的表情有点懵，根本没反应过来，而鹿鸣侧对着他，看不清神情。
但对方在颤抖。
撒在地上的汤还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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