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丹田里有个应飞羽
041
前尘往事一幕幕展现在应飞羽眼前。
有前世，他与挚友沈落尘的相遇、相识；
有挚友执迷不悟后，两人的决裂；
有再次相逢后，痛苦与愉悦夹杂在一起的割裂；
有死前，知道真相后的万籁具灰！
每一幕都投射在镜面上，无数镜面在应飞羽周身环绕移动。
应飞羽心中疑惑：怎会忽得忆起这些事？
耳畔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因为你逃不过。”
声音也不知从何处而来，只感觉近在耳畔，凝神寻觅却无从判断。
应飞羽心下一动，复又问了句：“缘何如此说？”
“这是你的宿命，注定……”
声音未落，应飞羽已寻出一丝变化，毫不犹豫出手。
镜面纷纷碎裂，但同时更多的镜面涌现，不仅有前世，也有了今生。
“反抗也没用，结局早已注定！”
应飞羽回以冷哼：“由不得你！”
他言语间，能为尽现，所有镜面悉数被震碎。
然而那个声音不怒反笑：“没用的，没用的！”
碎裂的镜面纷纷浮起，上面依旧是一幕又一幕的前世今生。
忽然，一块镜片引起了应飞羽的注意。
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陈清瑶，她正钳制着一个人，另一个是沈落尘，荒天派的沈落尘。
这一幕本座怎从来没见过？
“应飞羽，你再敢动，我就杀了他。”陈清瑶的声音响起。
荒天派沈落尘纤细的脖子被陈清瑶抓出了血痕，面色白得厉害，却因为被掐住了脖子，血色不正常地显露着。
这般痛苦的折磨，显露在沈落尘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以及明显的：喂！陈清瑶，你抓错人了，我是荒天派的沈落尘啊！
应飞羽：“……”
本座一时不知该救你，还是揍你。
都要死了，脑子里还装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
还要不要命了？
想着，应飞羽下意识就要动手救沈落尘。
才出手却忽然回神，此刻应该是在不知名的幻境中，尚未弄清具体情形便出手，怎忽然这般草率？
然而就在他回神的同时，一人执剑刺穿了他心。
“沈落尘，做得好！”陈清瑶得意，“应飞羽已遭重创，快，杀了他！”
什么？！应飞羽愣。
低头望向胸口的利剑，血丝顺着利剑滴落，正是他当初赠与挚友，云岚宗沈落尘的那柄上古神兵——落尘。
“你……”应飞羽转头。
一切瞬间消失，痛感却未曾消失。
应飞羽抚胸，痛感忽然不受控，自身体七处同时出现。
是七魄生莲大法，莲花绽放，莲心……
应飞羽忽觉神魂撕裂，当下凝神，却赫然发现难以凝神。
怎么回事？
他颓然倒地，血水自嘴角溢出，渗入奇异空间的地面。
同一时间，沈落尘在魔鲸体内。
搞什么啊！！这么疼，我是不是要生崽了啊！可是肚子里空荡荡的，你让我生什么去啊！！
沈落尘面色苍白，表情扭曲，就差哇哇大叫了。
可是他叫不出声来。
魔鲸的心脏内有古怪，里面充满了血，沈落尘在其中仿佛溺水一般无法呼吸。
修士是可以闭气的，他很久没有溺水的感觉。
但此刻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呼吸不畅，快憋死了！
我要是这么死在这里，应飞羽会笑话死我的！沈落尘哭o(╥﹏╥)o
他还真掉出了几滴眼泪。
结果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缠在他身上的符文忽然光芒大作，吸引起魔鲸心脏内的那个光点。
光点受其影响，也化为了符文，但没有被沈落尘身上的符文吸引。
相反，仿佛看到了仇人似的，瞬间攻击了过来！
沈落尘：“！”
(#`o′)喂，有没有搞错，我都已经要憋死了，你还不放心，要来捅我一刀。
再说了，你在这里这么打，你考虑过你的主人吗？
果然下一秒，魔鲸感觉心脏剧痛，愈发疯狂游动，翻滚。
如果此时沈落尘在魔鲸体外，便能看到平静的深海已被它搅出巨大的动静。
到处都是海洋生物的尸体，海底地貌都碎裂，浮起无数沙石。
沈落尘在心脏内得符文保护，暂时没事。
但也只是暂时，符文受到攻击，已分出大部分去跟人家打了。
还打得难解难分，旗鼓相当！
这可不是好事！
沈落尘捂着自己的嘴巴和鼻子，我、我快没气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啊！
大吞噬术吗？符文跑出去了一半，你是不是可以动一动了？
结果……
吞噬之海非但没有平静，反而愈发紊乱，旋涡要现不现的。
用一个形象的比喻就是滚筒洗衣机，一开起就关闭，弄得沈落尘的丹田一会往这个方向痛，一会往那个方向痛。
太尼玛要命了！！！
沈落尘哭，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忽然，他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无形中有什么东西滴入了他的识海。
那东西迅速渗透入他的体内，引动了灵台、心间、丹田三处，应飞羽留下的血。
三处的血追着那东西而去，逐渐融合。
融合之后一路向下，直扑丹田。
“嘀嗒”
非常明显的一个声音，那东西滴落进了沈落尘的丹田。
滴入了立于吞噬之海上方的透明状物体中。
时间、空间瞬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沈落尘只觉眼前一暗，置身于一个混沌不明的空间中。
这是……？！！应飞羽！
沈落尘看到前方，应飞羽倒在地上，面朝着他，嘴角有明显血丝。
怎么回事？应飞羽不是在闭关吗？
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里？还在魔鲸的心脏里吗？
沈落尘脑中浮现了无数问话，人却比心中疑问更早行动，他飞奔向应飞羽，却赫然发现他根本无法靠近应飞羽。
明明近在咫尺，相互间却永远隔着距离。
就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一直生活在一起。
却因为他不过是个炮灰，应飞羽是主角，他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好绝望！沈落尘心想，我不要这样，我要抓住应飞羽！我要他！
他心念生的瞬间，纳戒中有一物受其感召浮现，冲出。
乃是一本功法，名为《潺流》。
是当初应飞羽所赠，言其乃是本上古残卷。
虽为残卷，却依旧蕴含无上的天地法则。
《潺流》乃水之古法，无论是广袤的大海，亦是奔流的江河，其之源皆为潺潺细流，细流汇聚，成溪，成水，成河，成江，成海。
细流为之弱小，却根系万物，为万源之本。
由其为始，融合万源，这八字忽然化为无数光点，萦绕沈落尘。
与此同时，混沌消散，复归魔鲸心脏。
两种争斗激烈的符文受光点影响，竟逐渐融合。
沈落尘识海里忽然多了两字：鲸落。
鲸吞万物灭，鲸落万物生。
鲸吞，鲸落，轮回流转。
原来魔鲸心脏里的光点是名为鲸落的秘法？沈落尘心道。
两种秘法在光点的融合下，竟成阴阳两极八卦之状。
阴阳入沈落尘识海，经经脉流转，最终落入丹田。
丹田内吞噬之海紊乱，阴阳八卦自上而下压落，吞噬之海受其压迫愈发翻滚，沈落尘顿时剧痛不已。
忽然吞噬之海上方那透明物体出现在八卦阳极鱼眼之上，沈落尘受其影响，神识出现在阴极鱼眼之上。
一人一物同时发力，阴阳八卦镇向吞噬之海，最终落入海中。
海面归为平静，剧痛消失。
沈落尘擡头望向襄助他的透明之物，赫然发现那物已然有了明显的形。
竟是……？！！！！
应飞羽的像！
同一时间，应飞羽忽然睁眼。
他依旧盘坐在洞内，灵力运转顺畅，身上七处的莲花依旧闭合。
之前的一切异状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是入了梦魇吗？
应飞羽奇怪，那幻境的最后，他倒地，血水自嘴角溢出。
意识随着溢出的血渗入幻境地面，而后滴落。
滴落的瞬间，他有异样的感觉。
他的血自不同方向而来，与他汇聚。
汇聚后一路下坠，而后坠入一方秘境，那里有一片海，海中隐约出现一个旋涡。
这是……？
吞噬之海？
应飞羽难以置信，怎会在此？
吞噬之海不是在沈落尘的丹田内吗？
就在他疑惑之时，头顶忽然降落一个阴阳八卦。
阴阳落下，底下的吞噬之海不甘被压制，开始翻腾。
不好，若不及时压制，沈落尘要出事！
应飞羽未及多想，立刻立于阳极鱼眼之上，不多时，沈落尘亦出现在阴极鱼眼之上。
两人同时发力，阴阳八卦镇向吞噬之海，最终落入海中。
势成的那一刻，天地法则流转，强大又平和。
应飞羽受其影响，灵台清明，恢复神智。
如此清晰的记忆，当真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应飞羽心道，不由用神识探寻沈落尘踪迹，他记得之前老龟将人送入下方冰海。
然尚未探得，他忽感丹田内有异像，乃突破之兆。
他要从金丹期突破回元婴期了，虽之前突破过一次，过程不会像真正突破时那般复杂，但亦不可掉以轻心。
应飞羽只得暂时收敛心神。
冰海，魔鲸体内。
全然恢复的沈落尘，火力全开。
这番折腾下来，他受益匪浅，不，确切地说，是脱胎换骨。
他终于能清楚明白地使用大吞噬术了。
以前都是被动的，现在是主动出击！
肥美的魔鲸啊，到处都是多年积攒下来的妖力，都是我的！！哈哈哈！
沈落尘就差叉腰笑了。
他迅速将妖力吸纳入体内，妖力和灵力没什么差别，都是吸纳天地灵气入体。
待充盈丹田后，他开始将灵气化为真元。
这一步，沈落尘在炼气到筑基的时候已然熟练。
他疯狂吸纳，一顿操作后，真元充盈了丹田。
开始凝聚丹液！
沈落尘双手合掌，应飞羽大大，妖尊大大，保佑我这次看清过程，一次成功！
起初真元很不受控，本身就已有些强大，再将他们压制，当然不开心。
很快吞噬之海内的八卦一闪，真元居然乖了起来，任沈落尘逐渐用力将它们凝聚成一滴银色，浓稠的液体。
这就是……丹液？
沈落尘心想，尚未来得及细看，丹液已然滴落。
“嘀嗒”一下，竟……滴进了那尊长得像应飞羽的雕像里。
沈落尘━━∑(￣□￣*|||━━
什么、怎么回事？
丹液为什么会掉进雕像里？？
我的丹液啊啊啊啊！
欸？
沈落尘忽然呆了呆，他发现随着丹液的滴入，那尊雕像愈发明显。
雕像最初是透明的，后来稍微有了点颜色，与透明有了区分，可以让沈落尘辨认出它的存在。
经过阴阳八卦之后，又多了一些颜色，可以让沈落尘看清这尊雕像像应飞羽。
这会丹液滴入，颜色愈发明显了些，比之前生动了些。
沈落尘忽然觉得丹液被雕像吸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多吸点，是不是可以看到一个更为鲜活的应飞羽？
想想都好美好！
快快快！赶紧干活！
沈落尘顿觉人生有了无尽的动力。
沈落尘：啊啊啊啊，中大奖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