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
066
那一晚沈落尘睡得很不安宁。
辗转反侧半夜，人却不得醒，似陷入可怕的梦魇中。
应飞羽柔声哄了他半夜，临近四更天时方才安宁了些。
天亮后，陈清枫照例来叩山门，提醒沈落尘：今日要早些去演武场，说是忽然来了不少人。
沈落尘迷糊间听到了陈清枫的话，揉着眼醒来。
随即昨天的记忆浮现。
与上回一样，腾蛇封印内发生的事不在他记忆中。
他的记忆停留在雕像忽然僵硬、没了声响时，吓得他立刻就惊醒。
慌乱地去寻雕像。
应飞羽自沈落尘有苏醒迹象后便一直关注他，见状立刻将人搂住，拍着背以示安慰。
沈落尘呆望着应飞羽，眼神中尽是失而复得的难以置信。
看得应飞羽心疼不已，愈发将人搂紧。
动作幅度略大了些，昨日摁回腾蛇封印时，在他神魂上留下的伤顿时被牵动。
他眉一皱，咬牙忍住痛呼，将沈落尘的摁在自己的颈项间，用下巴亲昵地蹭着。
沈落尘这才确信雕像真的还跟以前一样，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紧紧地回抱，后怕：“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丝哭腔，“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不然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盼头了。”
应飞羽心底顿时一痛。
听着素来乐观豁达，又有点没心没肺的沈落尘道出这么一番话，比神魂撕裂还要痛。
放心，本座定不会有事，绝不会留你一人独存于世，定不辜负你！
应飞羽心道。
他正要再次安抚，却不想沈落尘已自我恢复。
昨日会如此，定是因为云岚宗这个腌臜地方过于古怪。
要尽快解决眼前之事，早点把应飞羽救了，带着雕像远走高飞！
他擦干眼泪，顿时干劲满满。
申屠云华，体修是不是？哼，照揍你不误！
沈落尘一面想着，一面下了床。
因想得过于投入，没看清脚下，绊了下差点摔。
应飞羽忙起身去捞，却不想昨天的伤再次被牵动，他沉眉忍痛，硬生生掩饰了过去。
沈落尘：“？”
怎么感觉雕像的动作不像以前那么流畅了？
应飞羽：“……”
这小子素来迟钝，怎这种事上这么敏锐。
忙以微笑掩饰，又伸手摸了摸沈落尘的头。
沈落尘：=口=！
怎么感觉今天雕像特别特别宠我耶！
怎么回事呀？
他忽闪着漂亮的眼睛奇怪着。
应飞羽：“……”
不是吧……
他挑眉，当即将手撤回，不掩饰了，本座破罐子破摔！
沈落尘o(╥﹏╥)o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再多想了！
求不要撤手！！
他拉紧应飞羽的手，就着掌心蹭着，像极了只极力讨好的小兽。
应飞羽的心顿时软了。
山门外，错峰出行的陈清枫察觉沈落尘竟还没有离开。
气不打一处来，吼了句：“再不走，今天这场就不用打了。”
“哦、啊啊！”沈落尘着急忙慌地离开了。
今日来的人不止是多，简直是太多了。
头顶飞行区域堵得一塌糊涂不说，连山道上都行进缓慢。
沈落尘甚为奇怪，心道：不至于吧，一个云岚宗大比能引来这么多人观看？
身畔有不少人正在议论此事，他竖起耳朵听了个大概。
愣：=口=！
什么妖修异动？
这可是件大事！
小说里记载：应飞羽被众仙门设计擒获后，补天宗一分为二。
一支自是想救他，以他的徒弟为首；另一支则是欲趁机自立为王，想暗算应飞羽。
两方斗得不可开交。
直到应飞羽脱困，以雷霆之势清除异己，一统妖界，成为妖尊。
这是后话！
眼下这两支妖修竟同时前来云岚宗，难度又增加了！
沈落尘抱头，o(╥﹏╥)o
还有更为棘手的事，因妖修异动，众仙门提前到达云岚宗。
因来的皆是门内年轻一代精英，未免有失，各宗门皆派遣了大能陪同。
大能们未曾进入云岚宗腹地，或隐于云端之上，或立于虚空之中，威压摄人。
有这些老怪物坐镇，救应飞羽的难度更高了。
最头疼的是，因昨晚镇妖塔异动。
原本安排居住在宗门外各城中仙府的众仙门年轻弟子，今日纷纷前来。
声称的是：前来观战，欲观云岚宗年轻一辈弟子的风姿。
实则定不安好心。
云岚宗修士为此皆不爽，忿忿道：“希望今日参与比斗的我宗门修士各个能为尽显、大杀四方，给他们好好开开眼！”
他话音刚落，众人忽然沉默了下，稍后才有人道：“你们忘了一人，昨天那个……”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不用直说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开阳峰的那个沈落尘，昨天把天权峰的天骄弟子李乘风给揍成那样。
虽说天权峰的人死活不肯实说到底伤成什么样，但以时候玉衡峰药修悉数出动的情形判断，伤势绝对不轻。
“他……今天不会又要揍下去一名天骄弟子……吧？”有人说得犹豫。
众人其实都想否认的，可据说昨晚天权峰有人跑去天旋峰闹了，要申屠云华为李乘风报仇。
众人面面相窥，皆是一脸“不会又要损失一位天骄弟子”的表情。
偏生相互看时，眼神余光扫到了身后。
罪魁祸首正睁着他那双漂亮水灵的大眼，旁听得格外仔细。
众人：“……”
搞什么？有你这么悄无声息地旁听的吗？
沈落尘满脸无辜。
我也不是故意要听的，这不是山道堵嘛。
他挠头：“听你们聊着挺好听的，就不知不觉听进去了。”
众人：“……”
这人莫不是傻子？我们聊的可是他。
“今日场大比开始，共五十人，分二十五场，胜者进下一场。”
云端上的声音响起。
沈落尘大叫不好，糟糕，要迟到了！
便再不耽搁，一溜烟地往演武场跑。
抽签的光点已自空中落下，四十九颗都寻到了主人，只有属于他的那一颗悬在空中，不知所措。
沈落尘o(╥﹏╥)o
要快！可不能被视为弃权。
“比试即将开始，众修士就位。”
现场的玄天光幕已第一时间择选了沈落尘那场投放。
场地内已站有一人，正是天旋峰的杀神申屠云华。
他身形魁伟，神情孤傲，抱臂而立，见沈落尘迟迟未到，面色已不耐烦。
“到现在还不来？莫不是要弃……”战？
“战”字尚未说完，斗场内上方便传来一声大叫：“哇啊！”
沈落尘自天而降，踩着最后一刻传进了斗场。
同时声音响起：“比试开始！”
沈落尘：=口=！
我还没落地呢！
作弊啊！
他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以示抗议。
下方申屠云华以逸待劳，已摆开架势。
一拳砸来，凝魄，化为三重气波。
沈落尘：“……”
上来就是要命的招，过分了啊！
他也没客气。
挡是绝对挡不住的，但他有法宝——瓮城！
这还是穿书的头一天从刘清鹤手里坑来的，据说可挡金丹期修士全力一击。
申屠云华金丹期巅峰修为，用来正好适合！
“用你云岚宗的法宝，对付云岚宗的修士，绝配！”
但见瓮城丢出，一直巨大的石制的乌龟壳显，包裹住沈落尘直扑申屠云华。
沈落尘：=。=！
靠！还真是瓮中捉鼈。
只见一壳一拳撞击的瞬间，斗场震动，气墙翻涌。
紧接着龟壳化为齑粉。
众人心底一喜，正要欢呼申屠云华果然厉害。
却见齑粉散去，一道冰柱拔地而起，封住了申屠云华。
众人：“！”
水灵根，玉衡峰的沈落尘还活着？
沈落尘微笑：我怎么可能死呢？
申屠云华大喝一声：“雕虫小技！”
言毕，双臂肌肉暴涨，宛如猿臂，轻松破冰而出。
第一个变化！
沈落尘心底默数，冰落化为水，水化为绫，缠绕住申屠云华。
申屠云华又是一声大喝，张口吐纳，竟喷出一道火焰，将水绫化了个干净。
能喷火？沈落尘惊讶：“他运气这么好？吃到过凤凰？”
怎可能是真凰？
丹田内的应飞羽躺在院中藤椅上，眼神分外鄙视：“火并不纯，非是神火与真火，不过是吞了只赤炎虫。”
他驱动灵力，替沈落尘掷出了冰海玉琉瓶。
只见斗场内火焰顿灭，冰海暴涨，无数冰棱绞杀申屠云华，再次将他封印。
申屠云华怒：“同样招式，对我无效！”
应飞羽笑：是吗？
只见申屠云华复又出拳，但冰海之冰棱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碎了又生。
申屠云华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化又生。
这一次不仅是双臂，他全身的肌肉都暴涨，更有鳞片覆在皮肤上。
彻底变化完成之后，连面容都变了。
眉骨突出，眼珠化为金色，竖瞳；发丝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外壳，头顶还生出了两个似角非角的东西。
沈落尘眨眨眼：“龙？”
应飞羽嗤之以鼻：“沙蜥。”
生于荒域西北的大漠之中，能控风沙，身躯坚硬，观其貌，是沙蜥王。
可惜，此物怕水！
他替沈落尘召出洛川绫，绫显，冰海不去，只在申屠云华破冰而出的瞬间，将其团团围住。
申屠云华不察，虽有应对，但忽略沙蜥特性，乃是用皮肤呼吸。
洛川之水无孔不入，他只得化出一对肉翅，撕裂水绫，凌空。
不想上方，应飞羽已凝出冰矛，钉向肉翅。
申屠云华惨叫一声，矛刺中了半扇肉翅，血肉模糊，难以复原。
他忍痛斩去，化出虎躯，扑向沈落尘。
虎躯、猿臂、肉翅、蜥甲、赤焰火，已有五种变化。
还有吗？沈落尘心想，不躲不避，故伎重演。
无数冰柱再次自冰海冲出。
申屠云华嘲笑：“你真当我是傻子，会再次败于此招上吗？”
他以猛虎腰力，冲碎冰柱，直扑沈落尘。
沈落尘轻轻一叹：“是吗？”
下一秒，申屠云华冲进一块水幕中。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沈落尘消失，真身出现在空中，手持冰矛钉了下来。
顿时虎啸悲嘶。
丹田内的应飞羽一笑，相当满意。
这小子的领悟能力真是不错，只演示了一遍，已融会贯通。
申屠云华怒极，虎躯与肉翅不同，肉翅为另生，可斩，虎躯乃本体，无处可斩。
他只得生生捏碎冰矛，碎屑落入他躯体内，剧痛难耐。
可恶！
申屠云华怒喊：“莫以为这种雕虫小技可以对付得了我！”
“啊？那我换个方法！”沈落尘郑重其事地回答，毫不犹豫取出寒晶印，砸了下来。
申屠云华骂：“你……”
“什么？听不见！”沈落尘答。
手没停歇，面对申屠云华的万般变化，左手冰海玉琉瓶，右手洛川绫，左一下右一下，时不时还用寒晶印砸几下。
攻击力不大不知道，侮辱性极大。
申屠云华身为天璇峰天骄弟子何曾受过这般侮辱，狂吼一声亮出底牌。
但见他将方才所有变化同时施展了开来。
蜥甲护身、虎躯飞跃、肉翅伸展、猿臂重击、赤炎火出……
顿时天下地下、四面八方、皆是杀招！
沈落尘脚下冰海，周身洛川绫，霎时出现碎裂，有碎冰划破他的手臂，血丝顺着他白皙的手指滴落。
申屠云华大喜，以为是自己攻击奏效。
却不想丹田内的应飞羽眼神一凛，竟敢伤了他！
下一秒，古老而悠远的呼唤声响起。
巨鲸跃出冰海，张开巨口。
鲸吞！
竟是秘术！
场外众修士无不惊讶。
这沈落尘不仅法宝众多，竟还习得秘术，强悍的体修在他身上竟讨不到好处。
申屠云华有一瞬间的迟愣，妖兽身上的秘术……？
他炼体多年，融合过无数妖兽，却始终未曾想寻到合适的秘术。
这小子，是个法修，却已拥有不凡的秘术。
可恶！
他嫉妒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就将沈落尘生撕。
忽然……他的眼神一变。
秘术？！
昨夜他自镇妖塔带回的匕首上留有腾蛇精血，运气奇佳，那为数不多精血上竟隐含腾蛇秘术。
虽不全，只有极少的一部分。
但对付这小子应是绰绰有余，毕竟那是腾蛇，上古神兽。
想至此，他全然忘记了峰内长老的叮嘱，命他不可妄动。
怒喝一声，一条巨大的蛇尾现。
通体曾褐色，腹部略浅，腹下有一抹紫色痕迹，紫痕可无限扩大，观之竟有心神恍惚之状。
丹田内的应飞羽眸一沉：不好！
是腾蛇秘术第二层。
想不到昨日只被取走一丝精血，其内竟含了小部分秘术。
虽只是皮毛，但也棘手！
他正要提醒沈落尘。
然为时已晚，沈落尘目光已变，紧盯蛇身。
这是……？！
腾蛇真身，应飞羽的真身！
申屠云华，你竟敢取妖尊大大的精血！
他想起陈清枫灵符内所记载的取妖兽精血的经过。
妖兽痛苦挣扎的模样在他眼前无限放大，受秘术影响，挣扎的妖兽与螣蛇身重叠，变成了应飞羽在挣扎。
混蛋！你竟敢这样对妖尊大大！
沈落尘怒从心生，三法宝悉数丢出。
然腾蛇秘术十分强悍，饶是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亦可将法宝暂时困住。
沈落尘的眼神一冷。
冷哼：“莫以为困住法宝，我便奈何不了你！”
只见他掌心灵气一凝，一柄冰矛现！
应飞羽：“！”
不好！
沈落尘是他亲手教出来的，此时法宝受困，又无护甲护体，与体修战，胜算渺茫。
唯有枪法可破！
可他教授的枪法过于醒目，恐有不利！
应飞羽心急之下，欲强行掌控沈落尘的道身，然不想昨日所受之伤忽然发作。
他闷哼的同时，沈落尘已出手。
陈塘关募兵必练枪法，出！
这枪法他曾练过三万下，早已刻到骨子里，又有应飞羽亲自陪练，与自身术法配合默契。
申屠云华虽不弱，但他面对的毕竟是应飞羽亲自教出来的沈落尘。
应飞羽的长戟，用最简单的招式，打出最强悍的攻击，看似全然没有术法的痕迹，实则道法合一。
申屠云华只打出了两三下像样的还击，而后就单方面挨打。
场外观战的一众修士呆滞：这玉衡峰的沈落尘怎么会这么厉害！
连得胜场内的修士也是一阵发愣，心道：若是下一场是他们遇上这个沈落尘，可否打得过？
只有一人的面色越来越沉。
玉衡峰沈落尘。
寻常修士也许看不出，他与应飞羽相识多年，一眼便看出这枪法的来历。
竟连此法都教授于人，这两人怕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合谋坑害云岚宗，陷害玉衡峰！
眼见着开阳峰沈落尘得胜传出场，他已守在出口，要将其擒获。
沈落尘：=口=！
传送出的瞬间，秘术作用消失。
他傻了！
完蛋了，我、我用了应飞羽教的枪法。
被云岚宗的沈落尘看穿了！！！
这可怎么办？
还怎么救应飞羽大大啊！
沈落尘抱头。
手中冰矛“啪嗒”一下掉在地上，碎了！
云岚宗沈落尘的脸色愈发冰冷：心虚了？
就在这时，忽来一声轻笑。
宛如仙音，袅袅飘入心田，心神为之一动。
“本以为云岚宗大比，能见到年轻一代惊才绝艳的天骄，不想不过尔尔！”
一人自看台凌空而起，脚踩紫微星斗阶，踏空而来，闲庭信步一般。
下方云岚宗金丹修士皆是一愣，要知道演武场内设有禁制，寻常修士难以凌空，此人却轻易做到。
极其高深的修为！
是何人？
众人皆擡头望去。
但见此人白发白衣，身着狐裘，腰间系有一根红绳。
是名男子，容貌倾城，世间难寻，气质独特，见之宛如寰宇最纯洁之存在，不敢亵渎，眼睑却有一道红痕，为圣洁添上了一抹妖艳。
他那双不然一丝尘垢的双目望向沈落尘，又是一声轻笑：“你的枪法我也会，可要比试一番？”
沈落尘：=口=！
你、你是谁？
要嘲讽云岚宗就好好嘲讽，不要拉上我啊！
现在还没有过多的人反应过来我的枪法问题，你要是这么高调隆重地提比试，那真的就天下皆知了！
我是来救应飞羽的，要低调。
不跟你比！
他正要拒绝。
那人漂亮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嘲讽，笨！
而后轻哼一声，也不等沈落尘回答，凝出一柄长戟。
戟锋起，山岳动；戟锋落，天地降。
一枪碎山岳，轰鸣不止；一枪断长虹，滴水似箭；一枪破虚空，寰宇同震；一枪跃万古，虚空凝滞。
“如何？”白衣男子昂首问。
沈落尘━━∑(￣□￣*|||━━
怎么回事？这人居然真的会应飞羽的枪法。
他是谁？
跟应飞羽有什么关系？
不会是他的弟子吧？
不对啊！
沈落尘记得小说里设定，应飞羽有两名弟子，皆成为妖族大能，但没有一名弟子习得他的枪法。
他、他怎么学会的？
还有这人的声音，这一句“如何”怎么感觉有丢丢的熟悉感？
他尚未回忆起来，云岚宗沈落尘已出手。
落尘剑出，剑指来人，冷哼：“又是一个与妖物有染之人，你想来助他？”
“大胆！”
白衣男子尚未言语，已有大能喝落一声，“此乃我古皇朝皇子，无礼！”
声音落，威压降下。
云岚宗沈落尘不敌，被迫一跪，持剑刺入地面方才支撑主，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云岚宗弟子见状顿怒：“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云岚宗撒野？”
然立于云端上的云岚宗太上长老却喝道：“退下！”
音沉，悠远，具威慑，连远山都为之震动。
云岚宗弟子皆愣，为何？
立刻有各峰长老与年长的弟子悄声解释：古皇朝乃荒域一个不逊于云岚宗的仙门。
其源自一个建立多年的人间皇朝，机缘巧合之下某位帝王习得仙术成功飞升，后皇室弟子多有修仙，又得皇朝供养，天材地宝取之不尽。
皇子多有不凡成就，势力极大，在天界亦雄霸一方。
尤其是当今古皇，已活过一千五百载岁月，是一位罕见的地仙。
其年轻时曾惊才绝艳，闪耀过一个时代，无数修士被其锋芒笼罩。
他有一个毕生遗憾，亲子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为此放弃飞升，成为地仙，在红尘中苦寻亲子踪迹。
然此时古皇朝大能却称此白衣男子为皇子，古皇威名在外，寻常古皇朝修士无人配称皇子。
除非此子正是古皇亲子。
云岚宗再是头铁，也不敢得罪，故而出声阻止。
更有一太上长老与白衣男子笑言：“皇子亲临，云岚宗有失远迎。”
态度谦卑之极，令云岚宗众人无比惊讶。
白衣男子循声望去，略颔首，算是接受云岚宗的赔礼。
而后转头，看了沈落尘一眼：“这是我古皇朝募兵必练枪法，你从何学来？”
陈塘关在沧海桑田变化前，曾在古皇朝疆域内。
沈落尘依稀记得小说里提过一笔。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枪法被云岚宗沈落尘识破，正愁没理由解释。
这位皇子的一句话，正好给了他理由。
忙顺杆子爬，说道：“我师父说过，捡到我时，襁褓里便有这本枪法，许是我爹娘的吧！”
云岚宗沈落尘目光一冷：骗人！
白衣男子一听，点头：“如此说来你祖上曾是我古皇朝大军一员，你我也算是有缘。只是……”
他故意一顿，蹙眉，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枪法使得好生差劲，丢了我古皇朝的脸。我给你一个机会，拜我为师，我让人教你。”
沈落尘：“……”
喂(#`o′)，嫌弃我还要收我为徒，收我为徒还让别人教我，有这么敷衍的吗？
况且，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只是来救应飞羽的，比斗，拜师都是节外生枝之事。
我没兴趣！
他正要拒绝。
然白衣男子似已看穿他的想法，神色一敛，露一丝不爽，美目侧睨，竟有转瞬即逝的埋怨：笨死了！不救你了！
沈落尘：=口=！
这、这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初次见面吗？怎么搞得像以前就认识？
沈落尘：这又是谁……？
白银男子：哼(ˉ(∞)ˉ)唧
应飞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