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殿中,青铜烛台就像个被吓了一跳的大怪兽,“砰”的一声炸开啦,溅出来的血纹烛泪好像一条条红色的小蛇,在地上弯弯曲曲地爬成了冥河的样子。张小纯刚踏进殿门,力骨符文就像欢快的小溪水,在脊椎那里快乐地流淌起来。。他惊愕地看到,大天师手中把玩的血玉钥匙,正源源不断地渗出黑血,如墨汁般在地上蔓延,与自己眉心的冥皇印产生着诡异的共鸣。而美髯天公身后的屏风上,血子殿的图腾若隐若现,仿佛在黑暗中窥视着这一切。"大天师,此计需密谈。"张小纯按住震颤的永夜伞,伞面鬼脸的血眸死死锁定陈好松袖中滑落的玉简。那玉简表面的地品炼魂符文,与妙琳儿家族的骨简如出一辙。大天师轻笑挥手,六位天侯的身影如血雾般消散,殿内瞬间降下血色禁制,将三人笼罩其中。
"陈天公所言差矣!"张小纯猛地撕开衣襟,胸口浮现的血色阵纹与殿内禁制碰撞出火星。他指着陈好松腰间的玉佩,那玉佩突然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血子殿徽记,"通天河暗流涌动是假,血子殿借势收网是真!昨夜子时,监察府收到密报——有人在黑市高价收购九十九具冥皇血脉者的尸骸。"
陈好松瞳孔骤缩,魂丝在袖中颤动却被大天师一道目光压碎。张小纯继续逼近,力骨符文与血玉钥匙共鸣,竟在虚空中投影出魁皇城的血脉分布图:"这些尸骸的命魂,都与第十九重封印的启动条件吻合。而能调动如此庞大资源的...唯有掌握天权者。"他故意顿住,看着大天师握紧的钥匙,"比如...某些天公家族。"
"放肆!"美髯天公怒吼着拍出一掌,却被张小纯袖中飞出的永夜伞挡下。伞面鬼脸张开獠牙,吞噬掌风后露出妙琳儿家族祭坛的画面——张浩魂被钉在中央,命魂与祭坛深处的骨手共鸣,那骨手上赫然刻着张小纯的生辰八字。
"我的计策很简单。"张小纯收回伞,指尖凝出十八色火,火焰中浮现出魁皇城所有权贵家族的族徽,"效仿大天师当年立威之法,在每个家族安插三重监察:明面上的供奉长老,暗中的魂丝密探,以及...藏在血脉里的万魂锁心咒。"
大天师抚须的手指骤然停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陈好松脸色煞白,终于看清那些族徽上的血纹——这是地品炼魂术中最恶毒的禁制,一旦激活,整个家族的元婴修士都会沦为傀儡。美髯天公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的元婴已被无形力量禁锢。
"大天师轻轻一挥血诏,张小纯就像变魔术一样,把十八色火往地上一按,那火焰“呼啦”一下就变成了覆盖全城的监察网络。然后呢,大天师就笑眯眯地对所有家族说:“都把你们家直系血脉的子弟送过来当‘质子’吧。”这些孩子啊,看着像是来进修的天才,其实呢……”他的目光在两人惊恐的脸上一扫,“他们可是我们掌控家族命脉的钥匙哦!”。"
殿外突然传来魂火炸裂的轰鸣,三千尸傀的怒吼穿透禁制。张小纯感觉后颈的冥皇印灼烧起来,这是血子殿祭典启动的征兆。大天师沉默良久,突然将血玉钥匙拍入他掌心:"好个一石三鸟之计。既震慑了通天河的野心,又铲除了血子殿的爪牙,还能...让某些人永远闭嘴。"
钥匙纹路与冥皇印完美契合的刹那,永夜伞发出尖啸。张小纯看到伞面映出的画面:妙琳儿家族的地品骨简正在燃烧,灰烬中浮现出张浩魂被囚禁的祭坛。在那布满血纹的深处,还有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身影正在苏醒。而大天师袖中滑落的玉简上,赫然刻着:"庶子之乱,可引冥河之血。"
"不过,"大天师的声音犹如寒潭之水,冰冷刺骨,"监察使最好牢牢记住,谁才是那掌控全局的执棋之人。"殿外传来更密集的爆炸声,那些与张浩魂共鸣的尸傀已被抹去半数。当血色禁制消散时,张小纯握紧钥匙,感受到上面传来的诡异脉动——那是来自血子殿深处的召唤,也是启动第十九重封印的钥匙。而他提出的庶子毒计,不仅是为了救张浩,更是大天师用来筛选最后一位祭使的残酷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