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喝我喝!”
躺在身下的男人,没有动。
水烟烟怒瞪了他一眼,岔岔地骂了一声,“姑奶奶我从来没有服侍地病人的。你真是走狗屎运了!”
她心生愤恨,就怪自己心太软,明明他是自己的仇人。
明明是他们易家夺了他们水家的财产,害得她家破人亡。
明明他之前虐待她,还亲手把她往死门关里推,虽然他一再地强调跟他没有关系,但是谁信?
三岁小孩都不信!
她现在,居然要被逼着给他治病,不是为别的,只因为她自己一个人,出不去。
要是他病好了,还要杀她,她岂不是养虎为患?
水烟烟的手顿了顿,当下便有了把他推开的冲动。
他怪白的脸,紧闭着的双眼,脸上带着少有的恬静孩子气,微微颤抖的身体,使得原本的伟岸强悍,减弱为零。
明明就是一个毒如蛇蝎的人物,她此时却不舍得推开他。
她的眼眸微微地闪了闪,侧头想了想。
她有很多想不通,君雅雅为什么要推她下来?
君雅雅如果是听他的命令,其实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在她和博晋对峙的时候,就可以了结了她。
她想不出,自己跟君雅雅会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令她不惜在她的身边蜇伏两个月,再在后来给她致命的一击?
那这样说来,还是易安旋救的她?
她深深厚地看着易安旋,实在看不出,他有欺骗她的迹象。
他看着她悲伤的样子,不像是假的,从上面掉下来,也只有笨蛋才会无辜地掉下来。
难道是君雅雅推的他?
她看着易安旋好看的眉揪起来,“好冷……”
不由得一醒,忙低头,含了一口苦苦的汤药,而后强硬地掰开他的嘴,把药给渡了过去。
好不容易把药给他喝完,易安旋也终于安静下来了。
脸色恢复了些许的红润。
水烟烟放下碗,想要站起来,身体却猛地被一扯,便跌落下去。
“好冷……”他的手,紧紧地圈着她,光果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在她的身上取暖。
水烟烟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冷?那我把你推到火堆旁。”
说着,果真挣扎着要推他。
易安旋紧闭着眼,不知是昏迷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紧紧地往她的身上贴去。
“烟烟……对不起……”他的眉紧紧地揪着,声音带着恐惧,“烟烟,别走……对不起……”
水烟烟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还真的冷得可以。
一丝柔软从心底划过,她乖乖地抱着他,温暖他的身体。
他却得寸进尺,把她当成棉被般,像要揉进身体里。
紧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生病的人,还能这么大力气,水烟烟翻了翻白眼。
之前被她打晕,是因为他不愿意反抗么?
水烟烟想到这里,眉眼一柔,身体便柔顺了下来。
不自觉地抱紧了他,他的身体慢慢地回暖,结实的手臂,圈着她。
黑夜,有鬼哭狼嚎的呼啸声,在山洞响起,不知是因为风吹还是什么缘故,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恐怖。她仔细听了听,只觉得那声音,像是夺命符般。
不由得闭上眼,抱得他更紧,温暖强悍的气息,令她的心一松,她在这个黑乎乎的山洞里,居然她没有想到那些恐怖的鬼怪,只觉得有一瞬间的温暖,她心底的担忧也散去,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夜,她睡得很安稳。
醒来,易安旋还抱着她,在沉睡。
她看着还是黑乎乎的山洞,火堆熄灭了,有点寒冷,但易安旋显然是一个暖炉。
看来,他还真的不能死。
要是他死了,她非但没胆呆在这里,还没有能力出去。
但现在,至少还有个人陪。
水烟烟虽然在帮派里长大,但却是最名符其实的公主,虽然贪好玩有去训练过,哪里会有与世隔绝的山洞里生活的经历。
有人陪着总比没有人陪着好。
她为自己找着借口,说服自己没有杀他的原因。
“烟烟,我好饿……”可怜兮兮的声音升起。
她一惊,这才发觉,易安旋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用那双,可怜又诱人得如同小鹿般的眼看着她。
水烟烟一抖,差点就软化在他那含情脉脉,万分期待,萌萌的如同孩子般般纯真的神情里。
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她面前的,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而她就是那位面对着自己可爱小儿子的母亲,一点也饿他不得,一饿,她就得心疼。
水烟烟寒了一下,她居然会觉得他纯真无辜得像个孩子,明明就是高大伟岸的男人,怎么可能出现幻觉。
这个易安旋,太会演戏了!她只不过,看多了几眼,就心生怜悯。
他的双眼似乎带着魔力般,轻易地令人心软。
水烟烟见惯的是易安旋平时的阴冷,腹黑、邪佞,还有不太常有的温柔,却唯独没有看到过他毫无心计的样子,那双纯辙的双眼,令人过目不忘。
水烟烟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乖!我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她自己就愣住了,她居然用这种哄小孩子般安慰的语气去哄他。
易安旋眨着纯辙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点头,“那你快点……好饿啊……”
水烟烟站起来出了洞口,才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