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已做一个没有副作用的药?
这个办法,秦萱想过,但是不敢细想。
因为这太难了。
克莱因虽然是误打误撞做成的仿制品,然而效果极其霸道,世界药物安全组织声讨它,要求胡克证明克莱因没有危险。
但胡克很光棍:“我要怎么证明本来就没有东西?”
他甚至还当着媒体喝下“克莱因”,说自已每周都要喝,表示这东西真的很安全。
江淮宁转过身去,拿起来一支蓝色的克莱因药剂,它在阳光下闪着瑰丽的奇异光芒,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法令禁止当然会有效果,但不会太好,因为胡克为了证明它的无害,甚至可以当着媒体的面自已喝下去。”
“他用自已的健康去证明克莱因的安全性。”
“而我们的实验虽然可以证明克莱因的危害,但别忘了,在短期内,克莱因的副作用并不明显,相信我们的人,有,相信胡克的人,当然也有不少。”人们偏向于相信对自已有利的东西。
而且,还有一句话,江淮宁没有说,对于真正生命将近的老人来说,克莱因其实是有一定的正面意义的,但仅限于生命仅剩最后半年的老人。
因为半年后,克莱因的副作用就会全面爆发,并且令人痛苦不堪,如果还活着,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可,就连医生都无法断定,一个年迈的老人,会在什么真正走到生命的尽头。
所以服用克莱因,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一场痛苦的慢性自杀。
秦萱:“如果创想真的能研究出没有副作用的药剂,国家一定会全面推广。”
克莱因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只是副作用太吓人,如果用在特定人上,可以,就像急救室的有些副作用很强的药,为了抢救一条生命,哪怕副作用再强,也要用。
能活下来,才能谈副作用。
但克莱因不用不会死,用了会免疫系统崩溃,为了一时的享受,去遭遇更大的灾难完全不值得。
江淮宁将克莱因放到试管架上:“如果我可以的话。”
秦萱离开了,准备去公布研究结果。
江淮宁的助手问:“首席,我们是要改良克莱因吗?”
江淮宁:“不。”
“克莱因的优点在于其不稳定性和活泼的反应性质,但缺点也是。”
“我们想要剥离,当然可以,只不过没有必要。”
江淮宁直接投屏了克莱因的所有数据:“它提前消耗了细胞的能量,而老人之所以变得虚弱,是因为细胞内的能量不足比年轻时少了,肌肉流失、骨质疏松,心血功能下降……”
“改良克莱因,去掉副作用,这是治标不治本。”
“重建年轻细胞,我们需要清理掉老人细胞内的废物,帮助细胞变得年轻。”
而不是提前透支。
“这个概念……”研究员眼睛一亮。
“和新生很像,对吗?只是新生的作用有限,无法持续使用。”江淮宁接上。
助手点头:“是的。”
新生的主要作用还是延长寿命,至于让身体更好,只是细胞变年轻而随之产生的正面影响而已。
研究员都明白。
她们也明白,新生为什么具有类似于“抗药性”的特点。
可要如何改变?
和克莱因相似的地方,新生的优点也和缺点也是两面一体,无法分割开。
场上的人全部都陷入了沉思,不少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听上去容易,但实际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医药的突破太难了,目标是确定的,但前行的方向是迷茫的。很多人都是在黑暗当中摸索。
一个新药的诞生,往往需要有无数在黑暗中摸索的人的前仆后继。
现代医学,能够重新解析许多古代医药的原理,却无法指明一条能够让人通行的小路。
在这个领域上,大部分人都犹如无头苍蝇一样,偶尔向前,偶尔折返,偶尔停留沉思,甚至不知道自已前进的方向是否是对的。
明明蓝本就在这里了,为什么找不到改进的办法呢?
江淮宁也看着上面的一串串分子式。
和这些人不同地方在于,她早在一开始就更知道克莱因的可怕,所以在对克莱因检验的时候,她也在思考取代克莱因的办法。
如今,半个多月已经过去了。
她不停地对比新生和克莱因,又搜索了系统空间内各种试卷,把今年新出的题全部刷完换知识点解锁课程。
然后她发现,这个问题,比她当初想象的难,没有现成的样本可参考,只有一些简单的知识,然后要你徒手造火箭。
但难,也更有趣。
而且到现在,她的想法,也差不多清晰了。
江淮宁提出了额外的要求。
“我希望我们接下来研究的东西,还具备让基因稳定复制的特性。”
让基因保持稳定?
这怎么可能呢?
有人甚至想要劝阻,觉得研究个保健品就好了。
但最终张张嘴,没有一个人劝。
“真的能行吗?”
如果能成功,那也意味着,所有癌症皆可预防。
哪怕是异想天开,也想抱着希望走这一条路,哪怕最终失败。
况且,还不一定失败呢,因为有淮宁在。
江淮宁在实验室里又待了三周。
想法有了,合成却不容易,是虽然作用听上去和新生很像,但却要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这条路不比新生容易,甚至更难。
可如果不抛弃原有的基础,从头开始走,那这个研究永远也不会成功。
人类的基因永远是最神秘的东西,哪怕她曾经接触于此,也会再度折服于基因的魅力。
江淮宁只能通过自已窥见的一点光亮和隐秘,琢磨一些办法,然后慢慢实验。
而且还有好消息,她对研究轻车熟路,而且有人可用。
中途送了严晓去高考,后面又继续在实验室一直待到七月初,还让刚刚考完的严晓帮自已建立数据模型。
实验越难,江淮宁越有兴趣,越沉迷。
她沉迷于那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最终豁然开朗的感觉。
实验室的人一整个月都忙得团团转。
江逐月甚至都因为担忧女儿来看过几次,随后见她好好的,才回去。
十二月初,七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时间也从夏天来到冬天。
在海关检测到越来越多克莱因的时候,江淮宁在实验室后黑板上写了一串分子式。
长长的一大串。
占据了整个墙面的黑板。
研究员们本能地抄写了下来。
很长,很长的一个分子单元,每一个结构都很熟悉,每写完一个结构,眼眶都要热一次。
创想的员工福利很好,假期多,而且长,但这七个月,实验室没有放过一天假,也没有一天的工作时间低于十一个小时。
没有人催,没人有逼,但大家全都主动这样做了,好像内心有一股劲,一定要研究出来。
身后不是别人,是对家人健康的担忧,是想为家人的健康多一个保障。
越看见希望,越不想停下。
夏天的叶子转绿,又凋谢,实验室人来人往,窗外茂密的树枝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
有人接到了母亲问要不要回家过年的电话,但因为未完结的实验选择了沉默。
江淮宁写完,整体阅览一遍,确定没有出错,然后笑了。
“恭喜我们,森林研究成功了。”
“比起新生,它对寿命的作用有限,到后面提升的寿命,甚至不如你拆开包装时丢失的寿命多,但是它可以持续帮助人体细胞清理掉代谢废物,让身体胞保持活跃。”
“并且,我们也成功实现了当初的目标,它能够让基因偏向于稳定复制。”
现代人越活越长,细胞分裂和复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随着分裂次数的增多,细胞分裂错误、异常增生的可能性也会变大。
现在,可以为人类的基因健康真正上一道安全锁了。
有人想到了日渐年迈的长辈,直接哭了。
江淮宁说:“要新年了,别哭,我们还要等着上市呢。”
“我想,能不能把这个当做新年礼物,送给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