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的仿若从未来过。
那两个人会不会就是莹雪口中所说的在石洞里打斗的那两个人?若真是他们,为何不和的他们又会处在一起?而那人口中的“他已经来了”指的又是谁一切的一切问题,太过错综复杂了。
我有一种感觉,在东月的暗地里,似乎要发生什么事了。
嘶嘶,摩擦地面的声音从前方一路而来,从不知的曲折尽头一直蜿蜒到我的脚底下,一路血珠四溅,砂石震飞,留下深深一道炽热的痕迹。
我急急向后退,直至抵到墙壁角,面前白色光晕里裹着一团黑气,不断发出刺耳的哀嚎声,我听得出那阴沉又模糊的声音,正是前些日子在夜里我经常听到的那个怪异声响。难道面前的这个人,便是吸光人的精气的那个妖怪?受好奇心的驱使,我探长些脖子,想仔细看看它长什么样。
白色光晕渐渐淡下,那团黑气一阵蠕动,哗地猝然从中伸出一整颗脑袋来,血色的尖耳朵下,血色狰狞的狼妖面孔近在咫尺,脖颈之处立即袭上一阵冰寒之气,我还未与狼妖拉开一点距离时,它已快速出手防不胜防地伸手向我脖子掐来。
我大骇,没想到好奇心害死人,我只不过先瞧瞧它的庐山真面目就引来杀生之祸,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陡然之间,寒毛根根立起,渐渐安静下来的身体炽热感一改低落状态,猛的士气大发,迅速躁动起来,引起左肩的胎记有了强烈的反应,发出一道冲天血光,把偌大一只狼妖一下子定锢在了它的红芒之中。狼妖本来还是狰狞得意的大笑,一下子那笑就凝结在嘴边,一片惶恐,想逃却逃不了,瞬间一动不能动。
我感觉得到,狼妖身上的妖力,正源源不断的流进我的身体里,不断提高自己的暗黑力量,这时琉玄玉亮起光芒,本来能强势抑制左肩上的炽热红芒,此时缺失了先机,与它一时半会儿不相上下。
我猛的一颤,从未有过的害怕像是从心底里爬出的一条长长的蜈蚣,拼命挠着我心口,我听着那汩汩流动吞噬妖力的声音,我觉得自己才是一个最可怕最可怕的妖怪。
我害怕极了,害怕自己不是人,是只喜欢随便吞噬其他妖力的妖怪。我好不舒服,身体难受,精神更难受,此时自己正一点一点濒临崩溃的边缘,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溃散的支离破碎,冷汗和泪水交织,模糊了我的双眼,缺失了至亲的我,心里一遍又一遍唤着慕华,慕华,慕华.......
熊熊烈火,如蛟龙翻腾不息,一把周身萦绕着仙气的利剑,直直插在其中,一抹白色如蝶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扑入了这场烈火之中,飞洒而出的颗颗清泪,似弹奏出这世间最苍白的哀调琴音:
今生今世,我欢颜在无所眷念,只盼来生不要再如此傻傻地执着于一人。
扑进火海之中的那一刻,从远处突地传来几近狂乱的哀吼:“欢颜.......”温润的声音,穿破烈火而来,声声呼唤仿若穿越了千年万年岁月光阴,穿过了无数的生生世世轮回,今生才传到我的耳朵里,“阿璃.......阿璃.......”
凄惨的叫声徘徊在耳畔,模糊的视线里有一道很精纯而强大柔和的白芒轻易划破了自己身上的血芒。立在我面前的那只狼妖渐渐倒下,逐渐现出身后绣着白梅朵朵的月牙白衣的慕华。
修长温暖的手指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泪水与汗水,从掌心里传来的温暖慢慢地弥漫全身,浸透心骨,历久弥新。
我伸出手紧紧抓住那份温暖,不让它流失,即使他不再是我当初认识的他,可那份能给我带来安心的温暖却从未改变,冥冥之中,或许注定了缘分,可是缘尽如何,我还可以再来缘起一回。
我看着慕华,牵动泛白发痛的嘴角,缓缓道:“如果我遗失的记忆里有你,即使它是这世间最痛的,我也愿意想起,慕华......”
哗啦啦,头顶上方豁然光亮,载着安好莹雪的茯苓鸟自泛白的天空中挥翅而来。从洞外吹来的风,打从慕华飘飞的衣袂中来,轻轻掠过我的脸颊,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还好,天亮了.......
051终见绣包里的信
翠叶吹凉,夕光煌煌,残阳如血。
我坐在窗边,看着镜中的自己左肩上的那块胎记,白皙的肌肤上,彼岸花艳红生动,充满勃勃生机,越看越像是真真实实的一朵普通而惊艳的彼岸花,可它偏偏不是这世间最普通的胎记形状,却是让拥有者都惧怕的存在。
有时我在想,自己到底是谁?以前是洛府的大小姐洛璃,现在又是东月皇室的正统民间公主,身份高贵,那以后我又会是谁呢?随着那朵彼岸花越加惊艳生动,我越觉得身体深处住着个可怕的怪物,阴森,诡异又嗜血。
我突然想起离开洛府时的那晚,爹爹留给我一个绣包,那里面也许我能知晓什么,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拿出那绣着精致图案的绣包,那上面布下的一层结界在我指尖触及的那一刻,自己消失了,我微微一愣,爹爹口中所说的时机成熟已然到了。
熟悉的笔迹,一点一点浸出爹爹身上的味道,眼角微有炽热感,涩涩的快要流出眼泪来,我想家了,想爹爹了,若还回的去我愿辜负所有人,也不会丢下爹爹一人。
一字一字认真而不舍地看完整张书信,我才知道,原来爹爹早就预料到了今天所发生的事。他确实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而是我娘亲的青梅竹马,我娘亲也就是当年名动天下的才女美人上官月昭,因早年娘亲入宫在刚生下我不久后,被人陷害,为了保护襁褓中的我,舍命把我托付给爹爹洛文琛照顾,尔后一把火烧了芳容殿,自尽了。后来爹爹忍痛将我隐姓埋名抚养,因顾及许多原因,从小爹爹便没把娘亲的事告知我半分。我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公主,爹爹料知危险靠近,当年的事有人在暗中追查,以防万一,他便让慕华带我入宫,趁娘亲冤屈平反,月皇四下寻我之际,以保我一时安全,准备把我送到月皇身边。其实爹爹早就知道了慕华的皇子身份,所以一开始就无缘由的信任他,爹爹叫我不要任性,好好听慕华的话,如今这世上能保护我周全的人,恐也只有他一人了。
我却想说,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被爹爹你一人慎重珍藏,守护安好,免我惊,免我扰,免我颠沛流离,免我无枝可依,可如今,身为女儿的我却让你受尽折磨,女儿不孝,不孝啊......
颗颗清泪落在宣纸上,滴在墨字上,渐渐晕染开来,如同撕心裂肺的痛无尽蔓延......
巫桑的医术真真高明,几针下去,完全把我身体里的异样怪感给压制住了,连着三日下来,针没少扎,身子也渐康复,那晚我和莹雪他们被打散后,我听到的莹雪的尖叫,实则是落入了那群魔鼠窝中,自那以后,莹雪突然染了洁癖,哪里有污垢血迹,便一阵风地把它处理干净,发亮刺眼。而那个凌晔却自此不见踪影,莹雪说她和我分散以后,是一人落入一边的,至于,凌晔那大叔是死是活,她也不知道。我倒不担心他的逃脱本事,只是在猜来无影去无踪的他国捉妖师来找我东月究竟为了何事。
我光脚晃荡在水池边,撑腮叹了口气,与此同时旁边也发出了一声叹气,我侧眼看着巫桑,他和我同样的坐姿,同样的撑腮,同时叹了口气,我换了一只手,又叹了口气,他也跟着换了只手,也叹了口气。
我懒懒擡眸一眼道:“巫桑,你干嘛学我叹气?”
巫桑皱皱眉头道:“小生不才,没学你叹气,只是也在忧......”
我瞄了一眼旁边莹雪手中端着的热气袅袅散着浓浓药味的药碗,我甚赞同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忙捂着鼻子扭开了头,一扭头又一丝不差地对上了她笑靥如花的脸:“小姐,良药苦口。”说着又把那药碗直直端往我面前,我伸手推了推,讪讪笑道:“等一下,等一下再喝。”
莹雪立即嘟了嘴:“小姐,你一直都说等一下等一下你可知你这等一下就等了一个时辰了,这药我都、我都温了好几遍了,再温可能就会失了良效的......”
我想了想,接过药碗,朝她奸笑:“既然这药不能多温,已失良效,不如我把这药赐给脚下饿着的鱼儿,你重新为我熬一碗便是。”我不顾莹雪的大呼,把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