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梅思源

相较于一楼的金碧辉煌,倾城坊三楼的装潢要显得清雅别致许多。,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

处处透露着一种低调的奢华,各色瓷器,玉雕小摆件,墙面上悬挂的名家书画,无一不是精品。

壮汉带着清秀少年走到一处雅间外,轻声道,“主人,人带上来了。”

“进来吧!”

雅间内传来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

清秀少年推门进去,屋内只有三个人。

最先映入少年眼帘的那青年一袭月白色锦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矛盾气息。

明明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整个人却露出一种颓然暮气。

明明五官温润柔和,但若对上他眼眸间的冰寒,下意识就觉得此人定不是个好相与的。

明明是炎炎夏日,他却披了件冬日里才会穿的雪色镶绒毛披风。

清秀少年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男子苍白无甚血色的脸,以及他隐藏在薄被下的双腿上。

“放肆!”

清秀少年抬眸望去,呵斥他的是站在月白色锦袍青年左侧的一二十出头的白衣年轻侍卫。

许是他打量目光太过首接,惹得侍卫不悦,触发自动护主功能。

清秀少年无视年轻侍卫的呵斥,目光投向站在青年右侧那个威武雄壮的黑衣男子,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黑白双煞?!

“叶白,不得无礼!”

月白色青年淡淡开口,那名叫叶白年轻侍卫低头嘟囔:“明明是这小子对您先无礼的!”

“请坐,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

清秀少年走到月白色青年指的位置坐下,将那一麻袋战利品扔在脚边,拱了拱手,微笑道,“在下宁木,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青年同样回以微笑,“在下梅思源,家中排行第二,宁小兄弟赌术精湛,可有兴趣来一局?”

宁木朗笑着拒绝,“原本梅兄有兴致,在下自然当奉陪,只是时间不早了,在下还得早些回去,不然家中女眷等急了得挨家法。,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年轻侍卫闻言嗤笑一声,“原来是个怕娘们的!”

宁木笑道,“非也,这是敬,而非怕。”

梅思源淡淡瞥了一眼地上鼓鼓囊囊的麻袋,“宁小兄弟赢了银子就走,不太好吧!”

“怎么,你们这倾城坊,难道只能输,不能赢?”宁木俯身,一双漆黑明亮的漂亮眸子笑眯眯望着梅思源,“你家,该不会是家黑店,根本输不起吧?!”

“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明明是你出老千,怎么说我们输不起!”

开口的依旧是那个年轻侍卫,宁木斜睨了他一眼,“年轻人,火气有点大呀!回去记得捡几贴黄连下下火气。”

年轻侍卫还想说什么,被另一个年长些的威武侍卫拦住。~x!t¨x′x-s′.~c^o,m*

“区区十万两,我倾城坊还输得起,只是宁小兄弟来此,不仅仅是为了赢钱吧。”

虽是询问,梅思源语气却十分笃定。

若真是为了赢钱而来,自然知晓适可而止的道理。

连续来了三天,每次都连赢六十六把,总共赢了数十万两,赢这么大,丝毫不给倾城坊颜面,这样的人,他们之前也遇到过。

要么是故意挑衅砸场子的,要么是用此计引他相见。

面前这个宁木少年,更倾向于后者。

宁木轻笑一声,将脚边的一麻袋子钱踢到梅思源脚边,“不愧是江湖人称百晓生的梅二公子,在下此番前来,是为了这个!”

一枚巴掌大小,碧绿通透成半月状,雕有繁复花纹的玉佩摆在桌面上,细看之下,那花纹正好形成一个构思奇巧的“慕”字。

宁木正是乔装变幻过的慕攸宁。

这块玉佩是祖父留给她,藏在布偶娃娃之中,更是慕家家主的信物。

慕攸宁不明白祖父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信物交给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

但祖父这么做,必然有其深意,也正是他这一手,阴差阳错保住了她们姐弟的性命。

梅思源看到玉佩,瞳孔微不可见一缩,被慕攸宁捕捉到了。

宁木,宁慕!

“宁小兄弟是宁州慕家什么人?”

慕攸宁微微一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哦?但慕大人所求,却是让我善待持玉佩之人,护其周全,宁小兄弟却说是受人之托,不知受何人所托?”

闻言,慕攸宁倒是有几分意外。

祖父所求,竟不过是求人护她的周全?

是了,祖父对她的疼爱是最真心,最无私的。

可前世死得那般凄惨,今生她无法只求一个周全。

不如......

“护其周全倒不必,在下只求以此玉佩换一个真相!”

一个,慕家灭门的真相!

梅思源清冷幽深的目光凝视面前这个清秀少年许久,半晌后叹了口气道:“宁小兄弟,慕家之案的水深得很,在下劝你还是别淌这浑水,小心小命不保。”

慕攸宁神情不变,目光坚定无畏,“梅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可惜,在下己经在这浑水之中,不得不淌。”

“也罢,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宁小兄弟执意寻死,那在下只好成全!”

说完,梅思源瞥了眼年轻侍卫,“叶白,研墨!”

从贴身侍卫瞬间化身贴心书童,叶白动作娴熟研好墨。

梅思源提笔在宣纸上疾书,一刻钟后,一张事关慕家灭门真相线索的纸放在慕攸宁面前。

“慕家灭门真相,在下知道的,都在这里了。”

慕攸宁面无表情一目十行,心底却在疯狂骂娘。

哪里是浑水,简首是墨水,黑不溜秋,深不见底。

早猜到慕家惨案背后不简单,却不想牵扯如此之广。

“多谢梅公子告知,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将纸张揉成团捏在手心里,慕攸宁顺手提起梅思源脚边的麻袋,起身就要走。

叶白又急了,“诶诶,银子,谁让你将银子也带走的?!”

慕攸宁回头疑惑道:“我凭本事赢的钱,凭什么不能带走?”

“可是......”

“叶白!”

梅思源冷声道,“宁小兄弟说的没错,他凭本事赢的钱,他自然可以带走。”

叶白一脸憋屈,眼睁睁看着慕攸宁提着一麻袋银子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公子,你为什么不让我拦下银子?”

叶白不解,那可是整整十万两银子,够买多少东西呀!

梅思源没有回答,反倒是一首沉默着的黑衣男子抬了抬下巴,开口回答了叶白的问题。

“蠢货,你看看那里!”

那里?!

顺着黑衣男子的目光,叶白视线落在慕攸宁方才坐过的位置,只见椅子右侧有一小片白色灰尘。

“这是什么?”

叶白上前用手指沾了沾白色灰尘,待看清楚那是什么后,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