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攸宁合上箱盖,眼底染上愉悦笑意。
明玉郡主见状叹了口气,眼底染上一份伤感,“有时我在想,我到底应该谢你治好我,还是该恨你赤裸裸戳破我婚姻的美好假象。”
慕攸宁无所谓道,“若我知道你就喜欢自欺欺人,我救头猪也不会救你。”
明玉郡主一噎,恼怒道,“你,你怎么拿我跟猪比?”
慕攸宁抬眼望天,哦不,房梁,“大概是觉得,猪脑子都比你的恋爱脑强吧。”
明玉郡主竟无法反驳,良久后她叹了口气,告诉慕攸宁小胖老太太调查到的真相。
这段时日,她一首留在护国寺颐和院中。
一开始是为了调养身体引蛊,知道方勋为了外面的女人才对她下蛊后,她想不管不顾冲回去找他对质,还要亲自去将方勋养在外面的贱女人找出来。
祖母不肯放人,要等她脑子清醒,想清楚以后的路,再放她回去。
在护国寺,有些话她不敢对祖母说,跟身边丫鬟聊,她们全都站在自己身边为她抱不平骂渣男。
可这不够。
明玉觉得,心中还是有些话,不知道该找谁倾诉。
恰在此时,祖母提醒她,别忘了给慕攸宁报酬。
明玉便带着一大箱金子来了。
或许作为旁观者,慕攸宁能给她不一样的建议。*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你说,他怎么这么能伪装呢?那可是十年,不是十天,不是十个月,是整整十年,我一首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他真的就爱我一个人......”
“......我们一起吟诗作对,弹琴吹箫,月下海誓山盟,相偎相依,相亲相爱.......”
慕攸宁扶额,她不想听,这是什么顶级恋爱脑,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说,在天愿与我做比翼鸟,在地愿同我结为连理枝,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斯多普!”
眼见明玉郡主陷入回忆无法自拔,慕攸宁实在不想再听,果断打断她的回忆。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若你想为你丈夫找补开脱,继续给自己洗脑,那你还是走吧,我怕我忍不住扇你。”
“你听听你刚刚说的这些,都是他说他说他说,那他到底为你做了什么呢?
君子论迹不论心,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要看他实实在在为你做了什么。”
“语言是最低廉的付出,他只要随便哄哄你,装一装,就能肆意挥霍你的万贯钱财,让身份高贵的你变身贤妻替他孝顺难缠老娘,掏心掏肺替他照顾刁蛮年幼的妹妹,还贴钱白给他睡,他更是凭借你的家世平步青云。
若是我,我也愿意装,别说装十年,装一辈子都可以。,w′b/s·z,.¢o*r/g_”
“可笑你,竟因为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昏了头,无私奉献自己的一切,明知道他害你,还自我洗脑,没救了,你赶紧走,别在这里惹我生气。”
慕攸宁确实生气。
帮明玉治疗这几日,就算她不去特意打听,但老太太和明玉的交谈并未刻意避开她,她不清楚这么隐私的事情为什么两人对她一点不避讳。
她自己是真的不想知道这么多。
不仅仅是不想多管闲事,更是怕自己压不住脾气,爆发骂人。
她前世的遭遇是如此,一切悲剧的根源都是源于她的恋爱脑。
她在重生在现代唯一的闺蜜也跟她还有明玉有的一拼,什么都好,唯一缺点是个恋爱脑。
最后,还死在那个渣男手里,一尸两命。
她没法忘记当她赶到闺蜜别墅时,看到她身下一地殷红的血,还有她冰冷的尸体,再也睁不开的眼睛时的愤怒与悲痛。
她发了疯,发誓要替她报仇。
一个月后,她在酒店找到躺在别的女人肚皮上的渣男,生生折磨了他三个月,才送他去见阎王。
她的闺蜜死得那么凄惨,渣男凭什么能活得好好的!
想到前世惨死的自己,还有被害得一尸两命的闺蜜,慕攸宁心情蓦的低沉。
明玉怔怔望着慕攸宁,不明白她为何比自己还要生气。
有一点慕攸宁说对了,君子论迹不论心。
想一想这十年来,方勋到底为她做过什么呢?
想了很久,明玉竟半点想不起来。
每次她尽心尽力伺候婆婆却依旧被挑剔刁难时,方勋从不曾站在自己身边替她说一句话,反而在事后让她体谅他娘一个寡妇养大他不容易,让她多体谅包容她,别总惹她生气。
他妹妹刁蛮任性总在外面打着她的名号给她惹麻烦,每每她跟方勋抱怨,他都劝她大度别跟他妹妹一个小丫头计较,失了身份。
为了要个孩子,她吃尽苦头,他看在眼里,口口声声说着心疼她,却从未曾松口让她算了,他们可以不要孩子。
他母亲和妹妹明里暗里嘲讽她是只不下蛋的母鸡,他听到了却从未阻止,依旧劝她大度莫要与她们计较。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在脑海中浮现,往日那些刻意被忽略的细节渐渐清晰明了。
方勋他,真的只是用一张嘴在爱她。
这些年,但凡他强硬地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他的母亲和妹妹又何至于敢这样对她。
可笑她傻傻看不清,一心体谅他夹在中间为难,百般隐忍,傻傻为他付出一切。
想到祖母查到,他八年前就将青梅竹马接到京城养在外面,对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更是与她生下两个孩子,大的己经六岁,小的三岁。
他青梅竹马喜欢吃苏记的桂花糕,他不惜亲自排两个时辰的队给她买。
她不小心落水,怕水的方勋冒着溺水的危险去救她,事后病了整整半个月,却骗自己说他不小心落水。
那时自己心疼地衣不解带亲自照顾他半个月,方勋病好,她却累倒,生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婆母和小姑却怕她过了病气给方勋,让他去书房睡。
当时自己傻傻心疼他的身体,同意了。
就连婆母跟小姑,对自己和对外室都是两副面孔。
明玉想着,不由地自嘲一笑。
方家人一定在心里嘲笑她吧。
可笑,她这十年婚姻,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笑话。他口口声声说爱我,只想和我要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却和另一个女人生下两个孩子......”
“可笑我现在还极力想找寻他爱我的证据,为他开脱......”
明玉深吸了口气,最后一滴泪落下,随即被她擦去。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慕攸宁狐疑地看着她。
明玉没什么威胁力地瞪了她一眼,“你那什么眼神,我可是堂堂郡主,受了这样的委屈,岂能就此罢休?!”
慕攸宁无所谓耸了耸肩,“那我等着看你对渣男的报复!”
渣男?
明玉笑了起来,这个词新鲜又贴切。
随后,明玉递给慕攸宁一张烫金的帖子。
“这是什么?”
慕攸宁接过,好奇道。
“下个月我父王寿辰,这是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