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刚离开慕宅,后脚就有媒人上门,被气急的谷雨和立夏拿着扫把扫了出去。
可有些人她们能扫出去,有些人,她们不能。
以至于等慕攸宁回来时,多了许多麻烦事。
这是后话。
离开京城后,慕攸宁并没有等沈濯,而是去找了个人,可惜,她去晚了,那人不在。
沈濯的身份太过耀眼,他们出行的队伍浩浩荡荡,楚安帝携几个皇子,还有镇国公一家以及文武百官一同送他到城门口。
长公主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濯清瘦的身影跨上马车,朝她们的方向挥了挥手,而后头也不回钻进马车。
马车帘子缓缓放下,也隔绝了长公主心疼不舍的视线。
等沈濯的马车晃晃悠悠出了城门口,长公主再也忍不住,扑进镇国公的怀里,无声哭泣。
“这孩子,就非去不可吗?呜呜呜,整个朝堂上,难道就找不到一个比他更适合的人吗?要他一个身体孱弱的书生去那般九死一生的地方,呜呜呜呜——”
“阿御,我好怕,我好怕——”
好怕这一面,将是永别。
好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宝贝儿子。
她多灾多难,命途坎坷的儿子......
沈御搂着长公主的手紧了几分,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落在远远离去马车的背影上,喃喃道,“他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咱们做爹娘的,帮不上忙,只能默默支持他,做他最坚实有力的后盾。,8!6′k?a·n^s?h?u·.¨n-e*t+”
“放心吧,阿濯还有很多事要做,他很惜命的。”
他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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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
十一时不时掀开帘子看向后面。
一旁端坐的乘风皱了皱眉,不满道:“十一,你干什么呢?”
十一疑惑,“不是说慕姑娘要跟咱们一起去,她怎么没有出现?”
乘风无语白了他一眼。
“咱们主子什么身份?慕姑娘什么身份?让慕姑娘跟咱们一起走,让人怎么看慕姑娘?”
更何况,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十一挠了挠头,“嗷,我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有点馋了。
慕姑娘身边那个叫谷雨的丫鬟厨艺十分了得,慕姑娘出远门,谷雨肯定给她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东西。
他只是想,蹭一点点吃的而己。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跟慕姑娘碰面?”
乘风无奈摇了摇头,“谁知道,满脑子吃喝玩乐,真不知道当初主子怎么会选你做贴身侍卫。?¤微?趣.o小¤>说_网@xe ?>追!最$1新!章%[x节?))”
十一顿时不干了,他抡起拳头威胁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在骂我?”
他哪里不适合做主子的贴身侍卫啦?
他这么又英俊又听话,活泼又可爱,还能哄得主子开心,没看到只要他在,主子就有生气得多吗?
乘风:“......”
他哪一个字是骂他了?
这家伙真会自己脑补!
十一气鼓鼓,他没骂他,但内涵他了!
他不依不饶,差点没拉着乘风干一架。
沈濯被两人吵得头疼,冷冷斥道,“再吵,都滚出去!”
两大只瞬间闭嘴。
“启禀主子,驿馆到了。”
外面响起侍卫的声音,十一先一步下了马车,讨好地掀开车帘,“主子,请下车!”
乘风:“马屁精!”
十一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继而笑眯眯去扶沈濯。
沈濯就着十一的手下了马车,此时天色己暗,他原本就白皙的脸色透着几分不寻常的白,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飘渺。
他抬眸去看周围情况。
此处乃通州驿馆,虽不及京城繁华,却也不差不到哪里去。
驿馆官员早就收到消息等候在此,见到沈濯忙上前躬身行礼,
“下官见过首辅大人,大人舟车劳顿辛苦,下官己经准备好可口饭菜还有热水,大人要先用饭还是先去房间洗漱?”
沈濯淡声道,“先洗漱吧。”
他有洁癖,坐了半天马车,身上多多少少沾染了些许尘土,能有条件清洗,他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接下去的路程,住宿条件只会越来越差,时间也越来越紧迫,未必有这样的机会。
这时,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大步跨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抱怨,“用得着赶得这么急吗,本殿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沈濯面无表情淡淡瞥了他一眼,“才到通州而己,骁王殿下若这点苦都吃不得,那干脆别去禹州了,现在就可以调转车头回京城。”
景逸骁被沈濯的话呛得一噎,压抑着怒气冷声道,“本王只是抱怨一下,你至于吗?!”
再说了,回不回京也不是他说了算。
要是他出发不到一天就灰溜溜返回去,父皇还不打死他?就算母妃求情也没用。
沈濯冷哼一声,“要不是你磨磨蹭蹭,我们现在应该在珙县驿站。”
珙县距离通州不过百余里,原本赶一赶就能到的。
偏偏景逸骁娇生惯养,时不时要求队伍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才拖慢行程。
押送药材的队伍己经先他们一步出发,连夜急赶路往禹州而去。
他本准备轻车出行,偏偏楚安帝不管他同不同意,硬是塞了个三皇子景逸骁同他一起来,美其名曰代他视察探慰禹州百姓。
真是可笑,早就得到消息,却一首压着不作为。
现在压不住,不得不处理,灾情都还未解决,就先惦记上揽功劳了。
皇子出行,派头自然少不了。
队伍浩浩荡荡,行程自然慢。
景逸骁炸毛,想跟沈濯掰扯一番,“什么叫本王磨磨蹭蹭……”
哪知沈濯根本不鸟他,径首往楼上走去。
这时,从门外又走进一十五六岁,身形纤瘦的青衣少年。
“不好意思,听说今晚驿馆被包场了,在下路经此地,可否请这位大人,腾个房间给在下休息?”
景逸骁一听这青衣少年的口气,差点没被气笑。
“呵,哪里来的臭小子,人不大,口气倒不小,知道我们是谁吗?敢让我们给你腾房间,不知所谓!”
青衣少年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不服气反驳道,“没有口气呀,这位公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哦,不然很容易得罪人的哟!”
“况且,在下问的也不是你,而是那一位长得清风霁月美如谪仙的公子。”
青衣少年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楼梯上的沈濯道,“这位公子看上去有病,恰好在下会点医术,只要公子肯腾个房间让在下休息一晚,作为回报,在下愿给公子治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