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攸宁依旧是一袭男装,坐在一楼大堂中,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听周围人谈论泉州城内最近的八卦消息。
大堂宽敞,集贤楼又是泉州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大堂里几乎坐满了人。
各式各样的消息传入耳中,嘈杂得很。
有三三两两的妇人聚在一起聊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奇葩趣闻,有几个下流纨绔在聊昨晚迎春楼的花魁有多美艳花娘有多娇软,坐的远些角落里有几桌自诩才华横溢的学子在谈论诗词歌赋。
慕攸宁还听到有人在谈论禹州瘟疫,以及沈濯和自己。
“听闻此次禹州瘟疫能够这么快便解决,都是因为首辅大人治理有方。”
“首辅大人心系百姓,明明身体不好,竟自请去禹州,要知道那可是瘟疫,一个不小心感染了是会要命的。”
“听说早在瘟疫彻底爆发之前,首辅大人就有所耳闻,私下派了人带着治疗瘟疫的方子前去禹州,而且还采取了一系列防护措施。”
“这个我知道,原本禹州瘟疫在那些防护措施下,根本不会蔓延地这么严重,都怪禹州知府一家,全是蠢货。”
“瘟疫爆发,身为一个州府的父母官,竟然抛妻弃子,抛弃全城百姓自己跑了,简首无耻。+8`6*z?h_o′n¨g·.-c!o*m,”
“还好他很快被首辅大人的人给捉住,并就地正法了。”
“这次禹州瘟疫事件首辅大人自然功不可没,可在下听说,还有一个叫宁木的神医,也功不可没。”
“对对,我也听说了,据说当日宁神医前去禹州支援,太医院派去的几个太医自视甚高,根本瞧不上他一个乡野村医,还对他冷嘲热讽来着。”
“可不是嘛,要我说那几个太医在高处站久了,都忘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后来才会被打脸那么惨。”
“我听说他们自己贪生怕死,逼着宁神医签军令状,还要求一个月内治好瘟疫,结果,宁神医真的在一个月内治好了禹州瘟疫。”
“哈哈哈,我有个亲戚的亲戚在禹州知府衙门打杂,听说庆功宴那晚,几个太医挨个给宁神医磕头认错,简首大快人心。”
“哎,真希望能见一见宁神医他老人家,家母病重好几年了,看遍了城里的大夫都治不好,说不定宁神医他老人家能治好我娘的病。”
“.....”
“噗——”
听到这里,慕攸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咳咳!”
她,她什么时候变成老人家了?
传言果然是,越传越不靠谱。/k·s′j?x-s!w·.^c!o/m?
从头到尾,慕攸宁都没有听到景逸骁的名字。
按理说,景逸骁在疫情期间虽未踏进过禹州,可他到底是代表楚安帝前来,不至于一点功劳不给自己揽。
不然回京之后,楚安帝那里他就难以交代。
还是说,沈濯做了些什么?
她记得庆功宴时,沈濯说景逸骁是自己求的禹州之行。
还说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景逸骁的目的又是什么?
泉州,暗夜,难不成,景逸骁与暗夜组织有勾结,还是说,慕家的事情,当年景逸骁也有份?
才这样想着,慕攸宁就看到一行人从楼上走下来,为首那人一身雪青色长袍,一头黑发只用一根发带束起,虽然打扮得寻常又朴素,可那张脸慕攸宁还是认得的。
不正是三皇子景逸骁?
那日庆功宴景逸骁被气走后,就离开了。
慕攸宁还惋惜自己没有机会下手教训他。
她以为景逸骁己经回京城了,此刻他却出现在泉州。
泉州不是回京城的必经之路,景逸骁为什么会在这里。
难道这就是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有他身侧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色布衣,衣着朴素,一张过目就忘的大众脸,步伐却沉稳有力,应当是个练家子。
慕攸宁坐在大堂的角落里,景逸骁并没有发现她。
在去找慕青衣与跟上景逸骁之间犹豫了一瞬,慕攸宁选择先跟上景逸骁。
一个时辰后,慕攸宁看着眼前这座延绵青翠的山林难得地发了发呆。
她跟着景逸骁一行人到了这里,眼看着他们进入这一片山林,她也跟了进来,只是保持了一段距离。
只是,一刻钟前,眼看着他们拐到这里,就消失不见了。
看地面上草木的痕迹,确实只到这里为止。
望着面前的山壁,周围的树木,没有阵法的痕迹,想来是有机关在此。
慕攸宁从空间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陶瓷罐,打开盖子,往山壁上一撒。
淡绿色粉末很快覆盖在山壁上。
片刻后,一块不起眼的石块引起了慕攸宁的注意。
只见石块上的颜色为淡蓝色。
她手中的粉末,遇到汗水会从淡绿色变成淡蓝色。
这块不起眼的石块便是机关。
站在石壁边上倾听片刻,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处理掉外面的粉末,确保没有留下痕迹,慕攸宁拿出一双银白色手套套上,这才轻轻按下石块。
“轰隆隆”
山壁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下沉,前方露出一条幽暗的通道。
从空间拿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夜明珠原本放在顾国公府宁馨苑库房中,被她全部收入空间后被顾家人“监守自盗”了。
光这颗夜明珠,顾家人就赔了一万两。
通道很长,手中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芒,将通道照得清清楚楚。
慕攸宁走了约三百米后,才看到前面有些微亮光,出口处隐隐有两道男子身影。
竟然还有人把守出口。
慕攸宁袖子轻轻一挥,一缕细微的粉末朝出口方向扬去。
三息后,出口处安静下来。
慕攸宁缓步上前,出口处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男子,此时两人均是双眼紧闭,身体斜斜靠在身后的石壁上,嘴巴微张,微微的鼾声从两人口鼻中响起,睡得香甜。
一个时辰内,若无人打扰,两人绝对不会醒,即便醒来,也只会记得自己是困极了瞌睡过去。
出口处也是一处山壁,开在半山腰。
慕攸宁低头看去,底下是一个巨大宽阔的山谷。
山谷中黑压压的,目测至少有数百个人在来来回回,热火朝天地忙碌着。
慕攸宁看到了景逸骁和中年男子一行人,他们正朝对面的山头走去。
慕攸宁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