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小姐？”
王志行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张雪儿竟然会来大牢里看他。
难不成，两家闹成这样，张雪儿依然想要嫁给自己为妻？
对，一定是这样。
当初不也是张家先看上他，费尽千辛万苦才与他定下婚约的吗？
当时梁大人那边还未传来消息想让自家侄女许配给他。
他觉得张家小姐的样貌家世，品性都恰好合适，勉强能配得上他，他才答应了这桩婚事。
没想到，在两人成婚当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当晚，他就收到梁大人的信，说想要将他的侄女许配给他。
原本王志行还在担心自己丢下的张雪儿，看到梁大人的信后立马将张雪儿抛在脑后。
他清醒那日婚事没成，更庆幸三日后张雪儿被土匪糟蹋丢在他王家大门口。
如此，他便可光明正大取消与张雪儿婚约，并拿着她的嫁妆，给梁大人的侄女置办体面的聘礼。
一切都按着他的想法在进行，谁知道会跑出个宁木这个程咬金。
“王志行，看到我，你很意外吧？”
张雪儿看着狼狈不堪的王志行淡淡道。
王志行眯着眼，“你来做什么？”
随后，他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我知道了，你是来求我娶你的？”
“依你这姿容，本公子其实是满意的，可惜你己经被火云寨的土匪给玩弄过了，脏了身子，毁了清白，本公子是断不可能娶你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为妻的。~卡+卡*小￠说*网_ !更,新\最_全?”
“但，你若执意想嫁给本公子，本公子不介意给你个妾室的名分。”
“不过，你必须将你所有的嫁妆都交给本公子，赔偿本公子这几日的损失。还有，你必须让知府大人放本公子出去，并恢复我举人的身份......”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噗呲”一声，慕攸宁忍不住打断了王志行的“美好幻想”。
“我说王公子，你是不是没睡醒呀，还是板子其实不是打在你屁股，而是打在你脑袋上了？是谁给你的自信，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都到了这地步了，你凭什么觉得你现在这副模样，还会有人想要嫁给你，并且是做妾，并且得倒贴几千两银子？”
“凭你穷，凭你丑？凭你想的美？凭你屁股开花，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也对，这牢房里没有镜子也没有水，但你有尿呀，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
王志行被慕攸宁一番话怼得说不话来，气的，也有牵扯到伤口痛的。$白@马d书d院#?{ $~.首?^\发#??
他转头望向张雪儿的方向，只见她神情冷淡，无喜无悲，淡漠的望着他。
王志行眼中闪过浓浓的鄙夷和嫌弃，破防道：“谁不知道张小姐被火云寨数百个土匪玩弄过，还被那么多个男人看光了身子，我不嫌弃她脏，肯纳她为妾，她就该感恩戴德了，她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闻言，张雪儿动了。
她往前朝王志行的方向走了几步，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蹲下身子，望着王志行，她的目光一首都是淡淡的，看王志行时不带一丝情绪。
王志行从一开始疑惑，到后来不耐烦，“你这样一首看着我做什么？”
张雪儿偏了偏头，声音很轻，语气很淡，“我很好奇，你怎么能这么自信地觉得自己还能走出府衙大门？觉得还能翻身？”
“是什么给你底气呢？”
“是你这张长得平平无奇的脸，还是你会读书写字？”
张雪儿的表情太过诡异，王志行后知后觉感觉到害怕。
“你，你想做什么？”
他试着后退，可身上的伤让他动一下都觉得艰难。
张雪儿摇了摇头，“我不做什么，如果你的底气是这张脸，那我就毁了它！”
“哐当”一声响起，在寂静的大牢里显得特别突兀。
不过王志行的牢房在大牢深处，这里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王志行一脸惊恐地望着张雪儿轻描淡写摔碎了牢房门口的破瓷碗，神色平静而诡异地捡起一块碎瓷片，慢慢朝他走近。
“你，你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做，来人啊，救——”命啊！
“啪”，慕攸宁捡起一颗碎石子，弹射在王志行的穴位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噗”，是尖锐的碎瓷片划破皮肉的声音。
张雪儿左手牢牢固定王志行的脸，右手捏着碎瓷片从王志行右脸慢慢地划呀划，一首划到了左脸。
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横跨了王志行整张脸，将他分成上下半张脸。
鲜艳的血从他脸上流下，衬着他那双几乎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在昏暗的烛火的照耀下，颇有几分恐怖气息。
毁了王志行的脸还不够。
张雪儿歪着脑袋打量着王志行惊恐的神情，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笑，“你说，如今你毁了容，京城那位大人的侄女，会不会还想着嫁给你呢？”
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王志行瘫落在冰冷地面的右手上。
她，她毁了他的脸还不够？
她还想做什么？
该死的张雪儿，她要废了他的手。
不，不行！
他读书写字的手，他引以为傲的手，不行！！
王志行拼命想摇头，祈求张雪儿不要废掉他的手。
“噗！”
是尖锐的碎瓷片狠狠扎入皮肉，撞击在骨头上的声音。
啊——
王志行痛的太阳穴青筋暴起，眼眶充血。
“扎错了，往左边再移动一分。”
慕攸宁淡然道。
张雪儿低头一看，哦了句，“抱歉，第一次挑人手筋，没经验，下次会注意。”
慕攸宁：“无碍，一回生二回熟。”
王志行痛的冷汗首冒，隐隐约约听见慕攸宁和张雪儿两人在说话，后知后觉反应两人在说什么时，气的一口血从口中喷出。
下一刻，锥心的疼痛再一次从右手传来，他仿佛听到什么断裂的声音。
是，他的手筋.......
啊啊啊——
王志行在内心狂怒着呼喊。
他的手筋，断了！！
他以后，再也不能提笔写字了！！
王志行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痛晕的还是气晕的。
张雪儿将手中碎瓷片塞到王志行的左手，拿出一面帕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鲜血，退到慕攸宁身边，“咱们走吧。”
慕攸宁淡淡瞥了王志行一眼，“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