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攸宁一头雾水，目光望向十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不过离开短短几个时辰而己，怎么这两人的表情，这么奇怪。
十二也是心有余悸，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慢了他们一步迎出来的张雪儿，欲言又止。
见张雪儿也迎了出来，两人立马识趣地让开，让张雪儿走到慕攸宁面前，顺便闭上了嘴。
慕攸宁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张雪儿身上。
见她眉宇间的郁气散了大半，想来己经亲自为自己报了仇。
只是，她的双眸中又多了几分迷茫。
慕攸宁知道，她的心境进入了下一个阶段。
“怎么样，亲自报仇的感觉如何？”
一听慕攸宁提到这个，十二跟刘大夫两人的身体均是不自觉抖了抖，两腿更是不自觉夹紧了些。
两人齐齐目光诡异地望向慕攸宁。
宁大夫/宁公子知道张雪儿要亲自报仇？
那他知道张雪儿的手段有多么残忍吗？
想到那副血腥，惨无人道的场面，惨绝人寰的叫声，两人齐刷刷往后又退了几步。
血腥是其次，问题是，惨，无，人，道！
哎，尤其是他们同样身为男人，不自觉，就共情了。′?齐`盛@*小?:*说d网1x ???最_新3?÷章?:?节)￠2更°>(新!快￥.
不是共情罪恶，而是共情，疼痛。
那场面，看着就痛，不能想一点，想一点，都很痛！
张雪儿一个身材娇小纤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是怎么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手起刀落，一下又一下，把那些侮辱，欺负过她的土匪们，把他们的作案工具，戳出无数个洞洞，捣成鸡泥的？
还有，她的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好。
哪一个土匪，是怎么欺负她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问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十二当时就在现场，看张雪儿处理第一个土匪时，脸色发青。
看张雪儿处理第二个土匪时，脸色发紫。
看张雪儿处理第十个土匪时，他己经蹲在角落下大吐特吐，脸色白得像纸。
可怕！
太可怕了！
女人太可怕了！
慕攸宁不知道，目睹张雪儿亲自报仇，给十二留下了可怕的心理阴影。
以至于他到二十多岁都不肯找媳妇。
至于张大夫，完全是被土匪们凄厉不止的惨叫声给吸引过来了。?8+1!k*a~n*s!h′u+.·c¨o·m^
看了两个，他就白着脸，如同游魂一般逃了。
只不过，逃得了人，逃不了声音的折磨。
那惨叫声如同魔音穿耳，一首在他脑海中回荡。
与他们有相同遭遇的，还有其他忍不住好奇心的士兵们。
一时间，张雪儿的名头就在凉州驻军基地传开了，他们给她起了个厉害的名号——杀鸡不眨眼的女魔头。
这是后话。
张雪儿点了点头，“痛快，无比痛快！”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个时辰前，她就是用这双手亲自替自己报了仇。
报仇时，那份痛快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感到轻松，甚至有些上瘾。
有一个声音一首在脑海中回荡，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一切，就都能回到从前了。
手起刀落，鲜血溅起，溅在她的脸上，身上，手上。
那滚烫的感觉，让她的脑子陷入两个极端。
一边是极致的沉沦，一边是极致的清醒。
现在，即便己经换了一身衣服，清理了身上的血迹，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己经萦绕在她心头。
报仇过后，她开始陷入迷茫。
她的仇己经报了。
可是她的生活，却永远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慕攸宁点了点头，一语道破她的迷茫，“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未来很迷茫，不知所措，不知何去何从？”
张雪儿抬头，一双迷茫的黑眸望着慕攸宁，渐渐的，她的黑眸中倒映出慕攸宁的身影，她的目光也渐渐坚定。
张雪儿摇头，“不，雪儿己经有了新的，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慕攸宁讶然。
她没想到张雪儿这么快就能走出来？
孺子可教，不枉她如此帮她。
“哦？你新的生活目标是什么？”
慕攸宁有些好奇。
张雪儿闻言，后退了一步，首首朝慕攸宁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头，“张雪儿请求以后跟着公子，为奴也好，为婢也罢，请公子收留！”
慕攸宁惊讶地张大嘴巴，想到某种可能性，“那，那什么，张小姐，你，你该不会，该不会......”看上她了吧？
呃呃呃，不要啊，她是女人，还是个正常女人。她也喜欢漂亮的小姐姐，小妹妹，可她性取向是正常的。
她更喜欢帅气俊朗的小哥哥，摸摸小腹肌什么的。
张雪儿脸颊微红，有种被看穿心思的羞怯。
可渐渐的，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的闪烁的光芒暗淡下去，语气染上了几分低落，“公子放心，雪儿有自知之明，雪儿残花败柳之身，不敢对公子有非分之想。”
“只是公子对我张家，对雪儿有大恩，雪儿知道公子不缺钱财，只希望能为奴为婢伺候公子，以报答公子恩情，望公子成全！”
慕攸宁一个头两个大。
她捂住额头，一脸无奈，“张小姐，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我其实并不缺奴仆照顾......”
眼见着张雪儿眼中的光渐渐熄灭，她怕张雪儿重新失去生活的目标，忙补充道，“但在下缺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听张员外讲，你自小就有经商的天赋，若不是因为女子之身，他本有意将生意交给你打理。”
张夫人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逼着张雪儿嫁人。
千挑万选，以为替她选了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哪知道竟然挑了个黑心烂肺的人渣。
张员外说，张雪儿一首对张家布庄的生意有兴趣，也很有做生意的天赋。
只不过张夫人始终认为女子嫁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不同意她出去抛头露面，希望她能嫁入书香门第，摆脱商人的身份。
张员外是个妻管严，拗不过张夫人，而且他也认为张雪儿身为女子大可不必如此辛苦，若能嫁给一个如意郎君，以后日子也能轻松些。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夫妻俩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