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鸟,就得粗养,越粗越好,不容易得病不,否则就会成为温室里的花朵,一刮风下雨,说不定就死了。
第二天一早,严宽就又去了四爷家里。
本来,他是想把写字台一起送过去的,可是大队里的毛驴车总不在,他也没办法抬着去,只好先往后放放。
来到四爷家的时候,四爷又在准备他的鹰具,见到严宽来了,也没说话。
“四爷,大兰子的?还没回来吗?”
严宽在屋里找了找,没发现大兰子的踪影,问道。
四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是个男人,跟一个黄花闺女住在一起,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所以晚上时,大兰子都是在邻居家的姐姐那里过夜。
“早就回来了,连早饭都吃了。”
四爷道:“那个国营饭店的闺女,叫啥来着,一大早就拉着她出去了,说是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许婷?”
严宽暗暗叫苦。
买写字台的事情,他都没有跟大兰说,本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的。
这下完了,许婷一定会告诉她的。
叹了口气,严宽这才将昨天晚上的发现,却都告诉了四爷,说道:“鹰铺也快搭好了,还有啥要准备的不?”
四爷想了想,说道:“当然有了,得准备饵。”
“早就准备好了。”
严宽笑了笑,说道:“大队长家有只老母鸡,养了八年了,早就不下蛋了,肉也不好吃,我就要了过来。”
“八年的老母鸡?狗都不吃,你糊弄鬼子呢?”
四爷瞪了严宽一眼,说道:“昨天俺怎么跟你说的?请鹰,得跟讨老婆一样,你糊弄它,它就糊弄你。”
严宽本来想凑合一下算了,可是见四爷坚持,也只好作罢,按照四爷的吩咐,准备两只当年的小鸡。
至于其他的,就简单多了。
只要把饵放好,逮住鹰是时间问题。
最难的是驯鹰。
驯鹰和驯狗可不一样,这玩意儿气性大,如果不安抚好,它当天晚上就一头撞死了,要么就是不吃不喝,活活饿死。
不过,四爷在这方面是专家,倒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对了,你跟那个阮小姐,当有联系不?”
就在严宽准备走的时候,四爷突然问了一句。
“有联系啊,咋了?您有事儿找她啊。”严宽问道。
四爷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让她给二虎谋个差事。”
听了这话,严宽也是一惊。
几个月前,他在白涧镇见过一次二虎,也曾经劝过他回来。
可是二虎说,不混出个人样来,就绝对不会回来,还让严宽不要告诉四爷。
因此,严宽对此事一直守口如瓶。
四爷是怎么知道的?
心中想着,严宽摇了摇头,说道:“二虎现在在哪儿,都不一定呢,阮小姐给他安排了差事,也不管用啊。”
“你还想骗我?”
四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回头瞪了严宽一眼,说道:“他离开家之后,就在黑水河里放排子,现在又去了码头扛大包,就住在白涧镇的蒋家胡同,你以为俺不知道?”
听他说得这么清楚,严宽知道瞒不过了,也就没有狡辩,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二虎是跟着俺长大的,他的事俺能不上心吗?”
四爷点了一颗烟,说道:“二虎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脑子太死,不懂得变通,学东西也慢,可偏偏自尊心又强。”
“上次俺就说了句他不如你,这小子就记心里了,走了这么长时间,连个信儿都不给。”
别看四爷平时什么也不说,其实心里憋了很多事儿。
说起二虎,严宽觉得自己也有些责任,于是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过两天去赶集,我跟阮小姐说一声。”
“你说她能答应帮忙不?”四爷还是有些不放心。
“您放心吧,我俩处得不错,能说得上话,再说了,咱帮她收药材,赚了那么多钱,她帮点忙,不是应该的吗?”
话虽这样说,但严宽的心里还是没底。
因为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阮小姐跟其他女人可不一样。
但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
回到家后,刚一进院子,就见到严小玲和孟大壮再摆弄两只伯劳,于是连忙说道:“你们俩歇歇吧,再把它给玩死了。”
“俺没玩,俺是让它熟悉俺的味道,这不是你说的吗?”孟大壮道。
“行,熟悉吧,到时候玩死了,你可别惦记我那只。”
严宽没有理他,转身便要回屋。
就在这时,孟大壮突然说道:
“对了,刚才赵寡妇来着,说是她买了几块玻璃,让你有空帮她装上。”
一边说着,他一边不怀好意地看着严宽。
“你小小年纪,心思咋这么脏呢?”严宽在他脑门儿上戳了一下。
“俺哪脏了?俺可什么都没说啊!”孟大壮捂着额头,一脸委屈地说道。
“你嘴上没说,可是心里说了,我可告诉你,在外边别乱传闲话,赵姐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严宽郑重其事地说道。
“对,都叫上赵姐了,看来你们俩关系真不一般啊,晚上你还回来睡觉不?俺要不要给你留门儿?”
虽然这话是孟大壮笑着说出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严宽竟然听出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说起来孟大壮也不是小孩儿了,他现在这个年纪,当然面不了想异性。
尤其是想赵寡妇这样的女人,恐怕任何男人见了,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严宽甚至怀疑,关于赵寡妇那些谣言,都是那些求爱不得的人,硬编出来的。
严宽也没跟严大壮隐居,带了一瓶罐头,二斤红糖,就去了赵寡妇的家。
以前,他每次来,都是偷偷摸摸的。
现在他想清楚了,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自己是来串门儿的,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于是,他大大方方地敲了敲门,喊道:“赵姐,我来了。”
门一下子就开了,可是没人回应。
过了一会儿,严宽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回应。
“她如果出门,不可能不锁门啊,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心中想着,严宽连忙跑进了屋里。
接下来,就让他看到了血脉偾张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