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炖梨粥
进了房间, 江离舟就走向床边。
闻星秋只是装病，没有真的感到不适，并不需要躺下来。他记得自己假装晕倒的时候坐到地上了, 觉得身上脏脏的，不乐意去污染床铺，“别，坐沙发就好。”
“好。”江离舟没有坚持，把他放上沙发。
闻星秋知道下一步又是给他垫枕头盖毯子的照顾动作了, 抓住江离舟的手, “你也坐，别忙了。”
江离舟还是拿过靠枕给他垫上了，“不冷吗？”
“不冷, 我根本没事, 骗他们的。”闻星秋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知道楼下听不着也放轻声音说悄悄话。
江离舟笑了，把靠近的闻星秋抱到怀里，“我知道。”
被搂腰的时候，闻星秋就感觉到了酸痛，但他不想扫兴，保持笑脸, 搭上江离舟的肩膀帮着捶捶捏捏, “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打你？”
江离舟笑容一僵, 转开眼才低声吐槽, “他打不了, 装病呢。”
避开对视是为了隐藏情绪吧？闻星秋跟着转头, 非要去看江离舟的表情。发现江离舟坚持低头不愿意看过来，抿抿唇撒个娇, “看我嘛。”
“好。”江离舟听话看来，面色如常，就连方才有点泛红的眼睛也恢复原状。
闻星秋一愣，“你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江离舟嘴硬，“我本来就这样。”
“骗人，你刚才都要气哭了。”
“没有。生气的时候也会眼红的。”
闻星秋也没办法让江离舟承认，在心里有个数就算了。没有争执下去，放柔声音慢慢哄，“他坏，我们不理他。”
江离舟听笑了，“你把我当小孩子哄啊？”
“当老公。”闻星秋在江离舟笑起的唇角亲了一口，“我不会对小孩子这样哦。”
江离舟还在笑，但是兴致显然不高。答话少，声音平静又低沉，“嗯。”
闻星秋倒是笑不出来了，抚上江离舟的眉心，想把方才凝聚其上的哀愁都赶走，“你没有趁机亲回来，抱着我也不会乱摸，真的很伤心啊。”
江离舟：“……”
真是奇怪又准确的判断方式。
江离舟无语归无语，依然记得自己在嘴硬，纠正一句，“我不伤心，只是生气。他这么对我就算了，为什么要耍你？”
闻星秋惊呆了，“耍我？”
江离舟点头，表情完全控不住了，声音里也是满满的愤怒，“这是你第一次见家长，他却当成了骗人的局。”
闻星秋琢磨这些话，发现江离舟一直说的是“他”，不是“他们”。所以，江离舟对妈妈的信任度还是比较高的，被骗了也会认为是爸爸的错。
他回想了一下，记起颜俪最后着急说“不是的，我真的想见你们”的哭腔。他当时正在气头上，又不了解颜俪的为人就选择不信。听了江离舟的说法，他发现自己很可能误会了颜俪。
闻星秋有点慌了，再跟江离舟确认，“这和你妈妈没关系吗？”
江离舟看出了闻星秋的不安，收起怒容轻声解释，“没有，我妈不会这么做这种利用人的事。”
闻星秋愧疚了，“啊，我误会她了，刚才还说她过分……”
江离舟摸摸他的头，“等下说清楚就好，不用觉得抱歉。你不了解他们，当然认为他们是一伙的。”
“还是有点抱歉的。”闻星秋叹气，“你妈妈都要急哭了。”
江离舟犹豫片刻，才开口提议，“那……我们还是留下吃晚饭吧？我妈肯定准备了很多。”
闻星秋觉得这是应该的，却不忙着答应，“你愿意吗？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做坏人，闹着要走的。”
江离舟笑了，“你这么乖，哪里闹得起来？”
“我乖吗？”闻星秋眨眨眼，“我刚刚装晕骗人了哎。”
江离舟忽而板起脸，严肃问，“还晕吗？”
闻星秋正被搂着，又看得到江离舟柔和的眼神，不会被骗并且配合地演起来。他依偎过去，窝在怀里再捏一把柔弱的软音，“嗯，晕晕。”
江离舟被他逗笑了，抱得更紧。低低的笑声响在耳畔，由紧贴无间的身体传来的时候带着轻微的震颤。
闻星秋乖乖回抱，闭上眼睛。
江离舟同样喜欢这样甜蜜平和的氛围，却只享受了一会儿就说回正事，“我愿意留下，也会配合他们和我哥视频。在事情解决前，我要和我爸维持表面的和平。”
“唉。”闻星秋听着就觉得很难，“辛苦了。”
“还好，当是上班了。”
“是加班吧？”
把父子相处说成上班，有点奇怪，但闻星秋明白江离舟心情不好才会这么说的，不会纠正，顺着往下说，还想开个玩笑。
江离舟平静答：“不是，我请假了，暂时不用上班。”
“又请假啦？”闻星秋调侃，“穆铭真是辛苦了。”
说完，闻星秋有点后悔了。江离舟容易吃醋，听到他说穆铭就要酸一把。平日还好，这会儿江离舟是难过的时候，心里苦，再酸一把的话多难受啊。
然而，江离舟没在意，随意应一声，“嗯。”
闻星秋惊讶一瞬，就开始担心了。
江离舟连醋都不吃了，情绪真够低落的。等下江离舟还要下楼，勉强自己和父母讲和，在视频的时候对着哥哥强颜欢笑……
闻星秋觉得每一步都是地狱模式，犯愁了。他想让江离舟开心点，又不擅长说安慰的话，只能用行动表达，主动勾住江离舟的脖子，昂头献吻。
江离舟当然回应，比往日更加热情，没一会儿就把闻星秋摁到沙发上了。动作急切，却还留着照顾人的温柔，拿过枕头给闻星秋垫着，微微侧身不会彻底压上来。
可闻星秋在躺下的瞬间就被震得背部痛了一痛，扭头咬唇才忍住了。他把疼痛的闷哼硬生生咽下去了，却没法控制生理性的流泪，在眨眼的时候不小心流下一滴，呼吸也渐渐发颤，有点哭腔了。
在闻星秋扭头的时候，江离舟就发觉了，停下看来。轻轻抹掉闻星秋眼角的泪痕，再在泛了红的鼻尖点了一下，“很难受吗？”
闻星秋吸吸鼻子，想让自己的嗓音清亮一点，出口却还是绵软的呢喃，“没有。”
江离舟叹气，“没事就好。”
闻星秋不是第一次被推开，却是第一次听到江离舟这么叹气，慌了，“你生气了？”
江离舟拿过旁边的纸巾盒，递来的时候是低着头的，不愿意看过来，“没有。”
闻星秋觉得自己想对了，委屈巴巴再问，“就是生气了。我刚才很讨厌吧？”
闻星秋觉得江离舟没做什么，自己突然流眼泪很莫名其妙，就是让人觉得讨厌。
江离舟却看过来了，眼神直勾勾的，“不，很漂亮，一边哭一边配合特别撩人。”
江离舟不看闻星秋并不是生气或者没兴趣，而是怕自己忍不住。闻星秋这会儿不舒服，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没有拒绝人。含着泪光的眸子更显得水灵灵，鼻子红红一点，与轻咬的嫣红唇瓣一起晃人眼，柔弱易碎，让人心软想呵护，又会勾起他隐藏心底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江离舟的无奈也是因为如此：闻星秋都不舒服了，自己竟然还想东想西的，真不是人啊。
闻星秋对上那个眼神，再捕捉到了“哭”和“撩人”的关键词，明白江离舟没有生气了。不仅如此，他还记起昨晚，忽而意识到江离舟可能是故意让他哭的，忍不住吐槽，“变态。”
江离舟不介意被骂，拿了纸巾帮着擦擦眼泪，“要不要去床那边？”
“不要。”闻星秋果断拒绝，“我只打算亲一下的，你在想什么？”
“上床。”
“……”
江离舟过于直白，闻星秋完全无语，毫无攻击力了。
江离舟笑了，捏捏闻星秋气鼓鼓的脸，“现在不这么想了。躺下来会舒服点，要过去吗？”
闻星秋还是介意自己方才摔到地上了，“算了，坐在这里就好。”
“好吧，我给你倒水。”江离舟起了身，走向饮水机。
闻星秋默默等待，趁机用手机确定一下自己的样子，泪痕已经被擦没了，就是眼睛还湿润着。眼睛红鼻子红脸颊也红，但是都不严重，一会儿就能消了。
江离舟倒好水回来了，“这里没茶包，先喝温水吧。”
“嗯。”闻星秋捧过杯子，看清了杯身的图案就懵了，“居然是小熊的。”
江离舟倒水的时候，他只看到杯子是棕色的，没想到转一圈就能见到熊耳朵、圆鼻子和吐着舌头的可爱脸图案。
“嗯，还有熊猫杯和小狗杯。要换吗？”
“不用，这个就很可爱了。这也是阿姨给你的生日礼物吗？”闻星秋联想到那个挖掘机玩具的生日礼物，总觉得童趣幼稚的东西都是江妈妈送的。
江离舟点头，“是，她觉得我喜欢可爱的。”
闻星秋想到公寓那边的杯具，疑惑，“可是我们家那边的杯子没有图案，不可爱哎。”
江离舟笑了，伸手捏捏脸，“不需要，已经有最可爱的了。”
闻星秋躲开了不让捏，哼了一哼，“我不可爱。”
江离舟定定看着，唇角上扬：哼哼唧唧像撒娇，老婆这个样子更可爱啦。
闻星秋察觉到了，知道江离舟能这么直勾勾盯人就是心情转好了，松口气喝喝水。
江离舟没有沉迷盯人，等闻星秋喝够了就问话，“我哥也想见你的，等下一起视频吗？”
闻星秋瞥一眼，确定江离舟表情淡定、没有求人陪的意思就说，“不了，我怕自己说错话，而且我和宋家有关系，在事情结束前不适合参与太多。”
“也是，”江离舟叹气，“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嗯，但我还是可以帮点忙的。如果你爸再搞事，你说一声，我马上带你回家。”
江离舟挑眉，“你又要装病？”
闻星秋昂首挺胸，想显得勇敢一点，“不是，我直接正面怼，怼赢了就带你走。”
江离舟觉得闻星秋软得很，对上长辈直接怼的可能性基本为0，但没有露出怀疑的表情，只说：“不装病就好。我刚才真的以为你晕倒了，吓了一跳。”
“对不起啊。”闻星秋也明白自己冲动了，给些安慰的拍拍。
江离舟抓住他的手，忽而开始把脉，“尹子烨教过我，我试试。”
“可你手势都不对哎。”
“是吗，我查查。”江离舟拿起手机。
闻星秋凑过去，也想看看把脉的正确手势。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江离舟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轻声商量，“我去开门？”
“一起去。”闻星秋不想让江离舟独自面对，而且外面不是江离舟的爸妈就是管家，对于他来说是长辈，他不好意思坐着不管。
江离舟没有拒绝，牵好闻星秋的手再去开门。
门外是江离舟的妈妈，颜俪。
*
江离舟见到妈妈，并不意外。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么僵在那儿。
妈妈也有点尴尬，默默看他。
闻星秋先开了口，“叔叔怎么样了？”
安静被打破，妈妈松口气，柔声回答，“好多了，已经回房间休息了。我想和你们聊聊。”
闻星秋没有回答，看向江离舟。
江离舟便给了回答：“好。”
妈妈走进来，没有往座位走，站在那儿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我想解释刚才的事。我真的想见你们，想让你一块视频是顺便的请求。请不要误会。”
江离舟心里不高兴，考虑到闻星秋在旁边才装得淡定，“我明白。”
闻星秋也跟着说：“我也懂了。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说你的。”
“没关系。”妈妈给了闻星秋一个笑，再看向江离舟，“你真的不生气吗？”
江离舟：“气过了，已经好了。”
“噢。”妈妈想说什么，看一眼闻星秋又闭上嘴。
江离舟发现了这个细节，主动说：“妈，你有话直说吧，我不介意让秋秋知道。”
妈妈笑了笑，“我也不介意，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闻星秋弱弱发话，“我想去厕所，你们先聊吧？”
说着，闻星秋转了转身子，要把手抽回去，鞋头已经偏向门口了。
江离舟赶紧牵好，“你不用避开。”
闻星秋委屈，“我没避开，我真想上厕所。我刚才喝了三杯茶，还喝了你给我的大半杯水，现在真的有点急了……”
“好吧。”江离舟指向房内，“这里也有厕所。”
闻星秋抿抿唇，小声说：“我……我坐了太久，想出去走走。”
江离舟看到闻星秋别扭的表情，有点明白了。闻星秋听力好，也就认为其他人的听力也好，怕自己上厕所的动静被他妈听到。
这里的厕所确实没有盖过如厕动静的遮音工具，江离舟不想让脸皮薄的闻星秋感到尴尬，便放了手，“出门左转的第二间……”
出门左转第一间是哥哥的房间，他无所谓，哥哥也会无所谓，但爸爸妈妈可能会介意。江离舟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便给闻星秋说其他带厕所的房间
妈妈主动说，“就是游戏房，你记得怎么走吗？”
“记得。”闻星秋乖乖点头，“我去了，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江离舟还是不放心，“要不我送你去……”
妈妈拉住他，“好啦，不要这么黏人。”
闻星秋确实比较愿意自己过去，发现江离舟被拉住了就加快脚步，走得可快。
江离舟没再盯着，看回妈妈，“你不用说了，我会留下吃饭，也会陪你们和哥哥视频。”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妈妈轻声道，“我想说你爸很关心你。”
闻星秋不在，江离舟也就没了顾忌，冷笑一声，“更关心我哥。”
“现在你哥出事了，他当然会这样。”
“不只是现在。他看我不顺眼很久了。”
“多久？”妈妈反问，“从霞余山庄的酒会开始吗？”
江离舟没想到妈妈会提起这件事，沉默了。
那次酒会是爸爸办的，邀请到不少大佬。品酒只是幌子，主要目的还是带他们兄弟俩去认识人。爸爸看着，哥哥会很紧张，一不小心说错话让某位大佬脸色难看。爸爸当时没说什么，回到家就开始批评。
哥哥先是沉默听着，后来突然哭了，不停念叨“我没用”。爸爸吓了一跳，又不会说安慰的话，只叫他送哥哥回房间。
他送了，还想陪着哥哥聊聊。哥哥拒绝，说自己只想睡觉。他不好勉强，打算过后再说，却发现哥哥第二天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跑去会所狂欢，左拥右抱快活得很，还嫌他碍事叫他回家。他确实不喜欢那种乱搞关系的场合，撤了，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听了妈妈提起来，江离舟才发现了不对劲。
他感觉到的偏心和双标都是那天以后的事情。在那之前，他爸对他们兄弟俩算是一视同仁，给的机会是一样的，只是偶尔在嘴上说哥哥当继承人而已。
妈妈看他沉默，再问：“在此之前，你爸没有偏心吧？”
江离舟一时想不到偏心的例子，便说：“好像还行。”
妈妈苦笑，“你错了，其实他是偏心的。你是被偏爱的那一个才没有察觉。”
江离舟无法理解，“你别乱说。”
“我没有乱说。你好好想想，他……”
“妈！”江离舟不想听下去了，“他把我调离总部，打发到绕梁这种小公司。现在觉得我哥离家出走都是我的错，不问我的意见就让穆铭给我请假，一请三个月，跟炒了我没有区别。我还有什么可想的？”
“这都是酒会以后的事情啊。之前呢？你还小的时候，他下了班就会找你，你的家长会，他一次都没有缺席过，你喜欢的东西，他都记得，每年都会亲自给你买生日礼物。他有心病，觉得你哥一定要是继承家业的那个，却还是答应让你进总部，把你带在身边认识人。他做到这份上，你哥都觉得不公平了，你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吗？”
江离舟只注意到最后一句，“哥觉得不公平？”
“嗯，他和我说过。我安慰他了，可心里也明白你爸更喜欢你。”
“不可能。”江离舟还是不信，想起一个例子就赶紧提出来了，“我得了第一名，他总说我哥也这样，完全不在乎。”
“只有一次，是演讲比赛的时候吧？你觉得自己和你哥赢了相同的奖项，可你提前一周准备，随便练练就赢了，你哥没有信心，用了大半年去练习。你哥就在旁边，你让爸爸怎么说？”
江离舟觉得离谱，“他这么说就好了？我不爽，我哥也开心不到哪里去。”
“确实不好，我只是说明那不是不在乎你。”
江离舟皱皱眉头，把压在心里很久的不满全说了：“名字呢？哥哥是定屿，能安定呆在岛屿上，我就是离舟，他盼着我赶紧乘船离开是吧？”
妈妈懵了，“你觉得你的名字是这个意思？”
江离舟反问，“不然呢？”
妈妈又懵了两秒，就噗嗤一笑，“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因为我怀孕的时候喜欢吃梨子炖粥，为了跟你哥的名字对称才改成现在这个写法。”
江离舟：？？？
妈妈没笑多久，就清清嗓子变回认真的语气了，“名字的事确实是误会，有孕期日记可以作证的。你要不要看看？
江离舟板着脸，咬牙说，“不要。”
“又闹脾气了。”妈妈摇摇头，“你长大了，我就不哄你了。该说的都说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回房间了。”
江离舟：“哦。”
妈妈出去了，他还在想刚才的说法。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梨粥，发现还真的有这个做法，而且相关页面还有“孕期上火吃梨粥”的关键句。
他的名字居然是种食物？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离舟郁闷着，想喝点水冷静一下。手边就有闻星秋的杯子，他顺手拿来喝了，然后发现水已经凉透了。
水凉透了，他和妈妈都聊完了，闻星秋还是没有回来。
江离舟不放心了，走向游戏房。一进去，就看到闻星秋在玩。
闻星秋遥控这沙池里的小挖掘机，重复着挖坑的动作。挖出的沙子已经堆出了小山，闻星秋似乎在挑战更高的高度，总把新的沙子往尖端堆，特别专心，都没发现他来了。
江离舟也不打扰，放轻脚步走过去。
闻星秋还是发现了，手一抖按错键，把那斗沙子给扬了，“啊。”
江离舟放心上前，坐在身边，“把我忘了？”
“没有。”闻星秋心虚低头，小声说，“我想让你和阿姨好好聊天嘛。”
江离舟想到刚才的对话就头疼，“聊完了。”
“和好了吗？”闻星秋擡眼看来，眼睛亮亮的。
“本来就没吵架。不过她说的话让我无法理解，差点吵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别吵架啊。”闻星秋放下遥控器，挽了他的胳膊。望来的眼神乖巧澄澈，劝说的声音清甜软乎。
这么漂亮，要什么都是合理的。江离舟看得心动，当然答应，“嗯，我们不会吵架。”
闻星秋又问，“什么话让你无法理解？要不要我帮你想想？”
江离舟不想提爸爸偏心与否的复杂问题，拿出手机展示“梨粥”的搜索结果，“我的名字是我妈取的，是一种食物。”
“噢。”闻星秋笑了，“我也这么想过。”
江离舟皱了眉头，“真的？”
闻星秋鼻音软糯，声音甜甜的，答话自带乖巧的感觉，“嗯~还想过梨粥好不好吃。”
江离舟总觉得这个乖乖的样子特别好欺负，忍不住咬耳朵调戏一下，“你昨晚不是吃过了吗？”
闻星秋颤了一颤，白嫩的耳朵有点泛红了。不知道是呼吸拂过耳朵引起的反应，还是因为他说的话展开联想害羞起来了，“不一样啦。”
江离舟逗上了瘾，“哪里不一样？”
闻星秋眸光流转，落在他的身上。声音还是甜的，甚至隐隐有着笑意，却说着最狠的话，“要是一样的话，我就按照那个梨粥的做法，把你剁了炖了。”
江离舟：“……”
原来老婆也没这么好调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