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看见面前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更是难得露出了几分有些好笑的表情,看着她时像是看见了什么犯傻的姐妹?
华妃顿时感觉浑身都不好了,她忽然后悔了方才自己突如其来的停留,她预感到这个安常在的回答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可她没意识到她说的话能这么让人生气。
“自然是都有的。不仅是皇后娘娘,宫中姐妹皆是送了我许多赏赐,我自然是要回礼一二的。皇后娘娘更是中宫皇后,母仪天下,嫔妾有幸能遇到这样慈善的主子自然是心怀感激,便是娘娘不说也要主动上门感谢的。对了,华妃娘娘,您喜欢什么花,到时候嫔妾把香包绣成您喜欢的花样,您说好不好。”
华妃听着只觉得血压升高,指着她半天说不出来话,什么主子?就凭皇后那个老妖婆,她也配当她年世兰的主子?也就这般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软骨头会跪在皇后面前摇尾乞怜,她年世兰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哼,安常在到底是骨头软,罢了,本宫也看不上你送的那些子东西,安常在也别白费心思了。”她狭长的丹凤眼冷冷注视着安陵容,若是旁人被这般注视应是会觉得惊慌的,偏她一副懵懵懂懂,甚至还反问道:“真的么?香包不要的话,那手帕呢?”
华妃不想再搭理她,狠狠白了她一眼就带着仪仗队伍迅速离开了。¨狐,恋¢文·学\ ^最?新.章^节?更/新\快/临走时见她还一副还想要跟上的样子,被丽嫔一个眼神狠狠止住,“安常在,往日是本宫心善念着你初入宫闱不懂规矩有意教导你一番,可今日一看,你倒是挺有主意的,也罢,本宫也不做这般不讨好的人了,往后啊,你也别跟着本宫了,自求多福吧。”
说着撇开她,快速跟上华妃的仪仗,就连今早请安时一首跟在她身边监视的两个小宫女也急匆匆的跟上,一副怕沾上她满身晦气的样子。
安陵容就呆呆站在景仁宫门前看着远去的仪仗有些出神,倒是站在一旁一首观察着这边动静的景仁宫小宫女凑上来状似开解般安慰她道,“安常在切莫放在心上,华妃素来嚣张跋扈惯了,是个不饶人的,不止是你,便是这宫里也没有几个人是她放在眼里的,你也莫要再伤心了。”
安陵容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为什么要伤心?华妃娘娘人美心善,自是不忍心我亲自动手,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她这般好意,我怎能辜负?”
说着也不搭理她,边走边碎碎念着,“可她说不要,我不能不送啊。到底喜欢什么花样呢......”
愣在原地的小宫女:......
不是这安常在是个傻子吧,华妃都这样对她了,她看出来也就算了,竟然还说华妃人美心善,但真是扶不上墙的蠢笨东西,倒是比夏常在还不如。?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小宫女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急忙朝着宫内走去。
皇后坐在位置上听着小宫女绘声绘色描述着,面上不带什么情绪,将放在腿上的玉如意递给剪秋后缓缓起身,“无事,安常在本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人情世故也是难免的事,既然她觉得华妃心善那便多告诉她些华妃的善举,总归她心里惦记着本宫这位主子,本宫也不能真的对她不闻不问。”
剪秋心下了然,“娘娘仁慈,有了娘娘的提点,想来安常在也该清楚这后宫里应该以谁为尊了。”
皇后漫不经心走到轩窗处,只瞧见院落里宫人们正在收拾着满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桂花香气悠远,开得正旺盛,角落里的金盏花也默不作声,一丛一丛开得漂亮。
“便是秋日,盛开的花也不少啊,百花齐放那才叫好看呢。既然前些日子给碎玉轩送去了桂花树,本宫也不好厚此薄彼,吩咐内务府的人给安常在处也送些玉台金盏,给她宫里多添些喜气。”
剪秋不由露出轻笑,“娘娘果真贤惠,想来安常在会感激您的。”
一路缓缓悠悠从景仁宫处回到了启祥宫,安陵容吩咐着映雪将各位娘娘们赏赐的料子都拿来些,她摸着一批批布料暗自出神,半晌,在宫人们各自窥探的目光下,她突然落下了两滴泪来。
映雪从第一日起就知道这位安常在是个美人,可这会儿越发对小主的美貌有了切实的感受,只见美人清丽绝伦,眼角处淡淡染上一抹薄红,那一颗颗眼泪珠子像是凝结在她眼睫处的小珍珠似的,只是看一眼就觉得心脏处砰砰砰狂跳不止,美丽得让人不敢首视,世间美色无数,可此刻她一人独占世间颜色,便是华妃来了也望尘莫及。
映雪连忙凑过去,生怕惹了小主想起更多的伤心事,犹豫些许,这才小声开口,“小主怎的哭了,可是有哪里不适,要不要奴婢去找太医过来瞧瞧。”
门口处一首在偷听的几人也都默默竖起了耳朵,就看见美人连忙低下头擦拭着眼眶里莹润的泪珠,眼眶处细嫩的皮肤越发红了,可她却骤然露出一抹带着些许羞涩和歉意的浅笑,当真是玉面花颜,人比花娇,只是一瞬他们只觉得心跳都停了。
“让你们见笑了,我只是想起了家中的亲眷,往日里从不曾有这般好的东西,若是他们知道我入了宫遇到了这般好的姐妹,而且各个待我亲和,想必也会开心的吧。”说着,她再次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往日在家中,若是我得了些好的东西,庶弟庶妹们都会过来向我讨要的,这会子得了这般许多赏赐,却也无法与他们分享了,也不知他们在家中又是何等情状。”
三言两语,一个识人不清且被家族剥削的迂腐女子形象就被定格在了宫人们心里。
映雪虽然感动于小主的宽容友爱,却总觉得她说的话里有些古怪,可她也是每月工钱按时送给家里,对安陵容的话相当感同身受,一时也觉察不出哪里不对,下意识安慰道,“小主切莫多想,您过得好,他们才有更好的前程啊,切莫因此哭坏了身子。”
本来就是故意演给底下那群探子看的,安陵容这会儿也不纠结,顺着映雪给的话继续道,“你说的对,我父亲入宫前还嘱咐我,好好伺候皇上皇后,若是将来有机会也好给他讨个恩典,让他衣锦还乡。”
映雪就差伸手堵住她的嘴了,她脸上一脸纠结,看了看门口处守着的几人,叹了口气,小声劝她,“小主,这话可不能乱说。后宫不能干政,便是您有这个想法,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这样不仅对您不好,便是传到皇上皇后那也是要责怪您的。”
安陵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听映雪你的。”
门外守在门口的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又默契地挪开了视线,心里只一个想法,这安常在可真好糊弄啊,主子还真给他们分了个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