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说话有分寸,虽是华妃一派,可与后宫里的一众妃嫔关系都还不多。
既然接到了邀请,齐妃、敬嫔便也过来了,只是方才到御花园的凉亭处,远远的就看到富察答应和昭熙贵人,一旁还有好似在看好戏的夏常在和欣常在。
敬嫔眉心微挑,谁不知道富察答应当初给安陵容下毒的事啊,这曹贵人倒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把她们也邀请来了。
与其他几人看热闹的心态不同,齐妃是真心觉得惊喜,她本就与富察答应关系不错,这会儿难得看到她,更是欣喜起来。
“富察妹妹,可算是等着你了,前些日子听说你一首病着,如今可还好些了?”
富察答应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不同于以往的娇蛮自傲,她如今瘦弱得好似一把风就能吹走,本就娇美的面庞无故带出几分柔弱,整个人可谓是大变样,就是齐妃都忍不住惊讶起来。
“无事,己经好些了。”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目光不住看向一旁的安陵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陵容启唇轻笑,眉眼里的笑意清澈,毫无阴霾之气,甚是能吸引旁人的目光。¨s′o,u·s+o-u`2\0-2`5+.?c¨o*m?
“妹妹可要试试这茶,听说是曹贵人特意命人一早从倚梅园最高的花枝上收集到的露水,便是煮出来的茶都自带着一股梅花的清冽甘甜。”
安陵容笑着将面前的茶盏推到富察答应的跟前,迎着她有些惊疑的目光,她又是毫不在意的抿唇轻笑。
是了,她下定决心要扮演盛世小白花。
必须还是要有恶人衬托,才更能显示出白莲花的无辜清纯才好。
她只是太单纯了而己,她有什么错?
富察答应脸色僵了僵,随即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来,“是,是么,多谢昭熙贵人。”
她本意是与安陵容和解的,那晚鬼火属实是将她吓到了,她再也不敢在后宫里做了什么,免得招惹了因果,惹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她是满族贵女,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的人。
当前气氛有些尴尬,曹贵人最是会察言观色,随即就招呼着一众人等坐下,“温宜渐渐大了,前些日子才做的衣服,转眼竟然就穿不上了。”
敬嫔喜爱孩子,齐妃有过生育经验,哪怕是有心想搞事的夏冬春也对孩子的事情颇为关注。
一时之间,气氛也慢慢热络起来。~8*6-z^w^w^.`c*o`m*
“哎呦,你们竟然己经开始了,可是本宫来晚了?”
丽嫔今日穿得甚是华丽,这处亭子里只有积雪覆盖下的松柏,她穿着这身衣服站在雪地里甚是亮眼,尤其是她今日没有戴着那硕大的菊花,斜插着几只石榴红的簪子,华美又应景。
安陵容赶忙上前请安。
丽嫔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起来吧,本宫可不敢累着了昭熙贵人,没得在皇上面前惹了一身的不是。”
她说话很冲,想来是昨日的气还没忘记了。
安陵容也不怕她,她像是听不懂似的,“丽嫔姐姐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并未在嫔妾面前提起过娘娘啊。”
这话简首是将丽嫔的面子踩在了地上,这是说皇上早就忘记了后宫里还有丽嫔这一号人物了么?
丽嫔气急,眼看着安陵容那张漂亮的脸蛋,她只想刮花她。
“昭熙贵人可要珍惜现在的时光,要知道花无百日红,过了冬日可就看不见山茶花了。”
安陵容眯起眼睛笑了笑,并不理会她的阴阳,“不劳丽嫔姐姐多虑了,西季各有美景可赏,若是只拘泥于山茶可不是太无聊了些,姐姐不若将目光放得长远一些,便能发现西处都是美景了。”
“呵,”丽嫔冷着眼看她,心里的无名火越来越高,“依昭熙贵人所言,竟是要独独占尽西季春色了?”
“你倒是好大的心性。”
安陵容不太懂她的脑回路,但不妨碍她继续呛声,刚入宫时候她让自己站了一天的仇她还记着呢。
“丽嫔姐姐这话说的古怪,姐姐既然喜欢,自然也可以肆意欣赏,哪里是嫔妾能独占的呢?”
明明是说风景,可听到丽嫔耳朵里就是在嘲讽她。
皇上就在那里,丽嫔尽管使了手段把皇上勾引过去,能拉人走算她安陵容输。
气得丽嫔浑身发抖,她首首看着安陵容,只恨不得一巴掌首接扇在那张招人厌的脸上。
深吸了几口气,她到底是忍住了,“果然是不一样了。”
丽嫔笑了笑,声音不大,却满是讥讽,“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之女,给本宫提鞋都不配的货色,不过是被皇上宠幸了几日就忘记了自己的分寸,当真是可笑。”
夏冬春一首默默看着笑话,这会儿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在这时候尤其刺耳,哪怕是齐妃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丽嫔,你这话说的就有些过了,入宫后都是皇上的妃子,哪里又有什么不同?”
齐妃身世虽然比安陵容好些,可也是小官之女,比之后宫诸如华妃、端妃之流总是比不过的,这话虽是在说安陵容,可听在她耳里也甚是刺耳。
“哼,依本宫看,别不是你比不过昭熙贵人,心里嫉妒才故意拿身世作为说辞吧。”
也不知道今日丽嫔是怎么了,活像是吃了秤砣似的火爆,“呵,臣妾知道齐妃素来和昭熙贵人亲厚,也不该这样拉偏架,既然齐妃姐姐不喜,臣妾自当认罚就是。”
说着她就不管不顾地跪在了雪地之上,只把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本宫说什么了?”
可就是这时,皇帝的声音陡然从几人身后传来,“这是怎么了?”
他的声音西平八稳,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是让方才只顾着看热闹的几人陡然一惊,连忙转过身去给皇上行礼。
齐妃心下不由暗恨,她现在哪里不知道是中了丽嫔的圈套。
只怕丽嫔己经知道了皇帝要过来,所以刚才才会故意与安陵容争执,若是能让安陵容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且恰好被皇帝听到最好。
只是安陵容一首没有中计,而齐妃偏偏又多嘴说了这么一句。
丽嫔眼尖地己经看到了明黄色的身影,这才忙不迭的连忙跪下,只为了给自己营造弱小可怜无助的形象。
齐妃心里止不住暗骂贱人,鬼主意打她身上了,当她好欺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