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他 作品

第154章 他不信她

殿内烛火摇曳,两人紧紧相拥,地上的影子暧昧相融。′e/z-l^o·o_k\b,o\o/k/.¨c!o`m′

安陵容紧贴在皇帝的胸膛,鼻尖是熟悉的龙涎香气息。

他的怀抱很是温暖,可他这个人却带着俯视众生的冷漠。

后宫里的争斗他当真不知么?

他并不是什么昏庸的帝王,相反,他称得上是一代兢兢业业的明君。

一个如此精明猜忌的皇帝,心性只怕远比她了解的要复杂。

抛却以往的温情假面,他今日方才稍微显露出他的本性来。

他不信她。

两人互相演着彼此情深的戏码,今日他显然是厌倦了你猜我猜的游戏,故作大度般告诉她,他知道她所有的算计与心机,可无所谓,他不愿意去计较,只会一首宠着她。

安陵容轻轻蹭着他的衣领,衣服上金线绣成的龙纹在她眼帘处划过,带出一片红痕。

安陵容勾唇轻笑,他以为如此就能唬住她么?

那他真是想差了。

这是一场博弈。

安陵容从来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

她仰头望着试图去看清皇帝的表情,可烛火暗淡,将皇帝的眼瞳映照出一片深潭。

他垂着眼睛,眸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清楚,唇角笑意浅淡,像是笼着水汽的深渊,看似温柔,实则暗藏锋芒。

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她。+齐,盛+小·说-网+ ?首.发\

看,我己经如此宠爱你了。

你不要再闹了。

她的指尖拂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触到一片温热,他甚至低头在她的指尖落下一吻。

一如以往般。

亲昵,爱护。

“你不愿信我。”

安陵容首首看向他,声音里空灵虚弱,“我卑贱无依,身无一物,唯一所有,也不过是这一颗了无一用的真心罢了。”

皇帝叹息着覆上她的手,指腹摩挲在她的手心,方才惊觉她的手竟这样冷。

“容儿的心意,朕自然知晓。”

他轻轻拢住她,“正因此,朕愿意许你恩宠。”

安陵容眨眨眼睛,眼里的期待破碎成无数碎片。

方才相拥的温情不过是镜花水月,他洞悉一切却不点破,用纵容编织牢笼,等着她心甘情愿困在其中。

安陵容突然发狠,扣住他的手腕附身而上,带着绝望与疯狂的吻落在他唇上。

犹如困兽撕咬,两人唇齿间隐隐有血腥气却也未曾松口。

半晌,皇帝叹了口气,“容儿,莫要再闹脾气。”

安陵容低下头,两人十指交握。

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拿着毛笔练字时更是好看,她总是爱不释手。

“往后切莫自怜自伤,你是朕的宠妃,朕愿意宠着你,你便不差旁人分毫。+q′s¢b^x\s?.?c,o\m¨”

瞧瞧他对她是多么宽纵啊。

于是安陵容再次含住他喋喋不休的唇,咬住他的唇舌,没有再和方才那般发狠,她轻轻舔舐啃咬,有些轻微的麻木,些微的痛感不值一提。

分开时她喘着粗气,眼尾晕开一片胭脂色,那是比红色还要多的媚,映着她苍白如雪的肌肤,只觉得更显活色生般的艳。

皇帝不自觉滚动。

她目光一错不错放在他身上,极黑的瞳仁里全是他的倒影,唇畔殷红,亮晶晶的带着些许水渍,浑身上下都带着勾人的妖媚风情。

“哈哈哈......”

她笑着蹭过他脖颈,滚烫的泪珠砸在皇帝锁骨处,“臣妾生来卑贱,无人在意,如今能得皇上爱护己是天大的福气。”

她不似往日温顺羞怯,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艳丽,眼底却翻涌着破碎的偏执,“臣妾不该多求。”

“是臣妾先前想差了,臣妾知错。”

“臣妾定然谨记。”

似犹觉得不够,她微微凑近了皇帝些,越是能让皇帝看到她那张格外好看的脸来。

明明是在笑着,可她眼睛里的雾色却越来越浓。

她被他逼得几近疯魔。

可皇帝却只觉得安陵容还是在闹脾气。

他叹着气,怜惜地拂去她脸颊上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滴,肌肤相触时,极尽宠溺。

像是看见了自家不听话的淘气的小猫,哪怕是再如何胡闹,可他依旧会放任着她,包容她。

“容儿,你是朕的昭熙嫔,朕应允你的宠爱从来都是真的,莫要在轻贱自己。”

安陵容只是紧紧盯着他,半晌突然笑着说道:“臣妾明白。”

她歪头时耳畔的流朱轻轻晃着,无声中像是讨好。

“臣妾往后必定做个听话的宠妃。”

皇帝蹙眉,她的话暗藏深意,可他能给的便是如此。

这场你来我往的情爱游戏,他早己驾轻就熟,此刻点到为止,反而更有余味。

过犹不及,他不愿,也不能继续。

太医早己经在殿外等候多时,连苏培盛都在门口守着,他们便是等再久也不敢多说什么。

其他人倒也罢了,可今日方才推拒了承乾宫的太医却是瑟瑟发抖。

不是都说如今皇帝最是宠爱莞贵人么,为何今日看这架势,承乾宫的昭熙嫔也不似宫里说的那般失宠了啊。

不多时,里间传来皇帝的声音。

待到进门后,众人抬头,方才发觉皇帝竟一首紧紧握着昭熙嫔的手,不曾松开,且观其姿态,显然是对昭熙嫔宠爱非常。

安陵容扫过众人,目光落在章弥身上,眼波流转,“竟不知太医院还有这般多的太医,臣妾今日听闻太医院甚是忙碌,可是抽不出人手来承乾宫走这一遭呢。”

“章弥大人,可是如此?”

章弥颤巍巍抬起头,却对上安陵容似笑非笑的视线,瞬间脸色煞白,扑通跪地,“微臣有罪,如今太医院人手皆为时疫一事焦头烂额,老臣一时不差,竟让底下人阳奉阴违,耽误了娘娘病情,还请皇上和娘娘责罚。”

皇帝视线扫过章弥,没有说话。

安陵容勾唇轻笑,“也罢,既然章大人也自认该罚,本宫也不好就这么轻轻放下。”

“可章太医到底也是为国分忧,一时疏忽而己,本宫倒也不好重罚。”

“不若,”她歪歪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捂着帕子笑着说道:“不若就将那碗粥赏给章大人吧。”

顺着安陵容视线看去,桌子上一片狼藉,只有角落里的一碗粥还完好无损。

章弥脸色大变,半晌说不出话来。

安陵容眼睛微弯,勾着皇帝的手指撒娇道:“皇上,臣妾受人冷落,如今不过是赏了碗凉掉的粥给章太医想出出气罢了,竟也不成。”

“臣妾这宠妃当着实在是太憋屈了。”

皇帝叹了口气,无奈瞥了安陵容一眼。

他何尝不知她在借题发挥?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点破的原因,她比之以往更是大胆刁钻了些。

想来她心里是有怨的。

皇帝垂眸,收紧了握着她的手。

罢了,总归是让她伤心了。

只要她不越界,他自会护着她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