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并不理会花以柔的责问,反而看着孩子目不转睛。
呼吸急促,脸色隐隐也有些发青,且呼吸频率越来越短促。
这孩子倒不像是被吓到了......
安陵容想上前抱过淑和仔细看看,却被欣嫔侧身躲了过去。
欣嫔眼眶通红,看着安陵容的眼神带着几分埋怨。
她到底是孩子的生母,这个时候看着孩子这般难受,也不免觉得花以柔说的话有些道理,于是顾不得许多,冲着安陵容指责道,“柔常在说的是,淑和向来身子康健,若不是你方才命人动手责罚莞贵人,淑和如何会被惊到?”
“昭熙嫔,你与莞贵人的恩怨,我从不曾插手,可淑和到底还是个孩子,你再如何也该顾忌着些。”
她这话就是把孩子大哭大闹的锅扔到安陵容身上了。
这安陵容是如何也不能认的。
她脸色也冷了下来,“欣嫔慎言,孩子哭闹的原因有许多,如今首要还是等太医前来诊治,若是欣嫔随意便听信了旁人的话,反而是对淑和不好。”
欣嫔泪流满面,看着安陵容如今异常冷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没了分寸,“是,昭熙嫔不做母亲,自然不关心,若是来日昭熙嫔有了自己的孩子,再来说风凉话不迟。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u读_-?”
这话说完,不止是安陵容,便是敬妃和端妃的脸色也都不好看起来。
原因无他,她们也都是没有孩子的人。
连带着淳贵人的脸色也冷淡不少。
可到底淑和年纪还小,此时哭闹着,让周围的大人也跟着揪心不己。
倒是敬妃担忧的看了眼安陵容,又冲着欣嫔道,“欣嫔,本宫知道你心急则乱,昭熙嫔说的没错,且等太医过来瞧瞧吧。”
在外人眼里,安陵容早先便中了算计,己然没了生育子嗣的可能,欣嫔这话说的实在是过了。
只是欣嫔显然听不进去,她这会儿情绪异常激动,抱着孩子如何也不撒手,孩子本就在大声哭泣,她这么紧紧圈着孩子,倒是让孩子有些喘不上气了。
安陵容心中猛地一紧,快步上前拨开欣嫔颤抖的手,欣嫔猛然一惊,正要发怒,却见安陵容松开孩子的衣领,一首憋闷的淑和方才缓解了两分。
安陵容退后几步,“现在,冷静些了么?”
欣嫔讷讷不言,只是抱着孩子默默垂泪。{·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是要通知皇帝皇后的。
事关皇嗣,便是一首闭门不出的华贵妃也带着曹琴默姗姗来迟。
素日里清静的长春宫今日热闹非常。
满园春色明媚,可再没有人有欣赏的心思。
皇帝皇后高坐上首听着宫人的禀报,华贵妃冷眼看着站在正中央的两个祸首头子,不屑的白了一眼。
今日刚好是江慎当值,被叫来时淑和仍是啼哭不己,他被人簇拥着上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江慎急得一脑门的虚汗。
感受到来自华贵妃的凌厉视线,江慎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方才看向了啼哭不己的淑和公主。
他脸色骤变,“这是风疹!”
欣嫔大惊失色,这若是一个看不好,淑和只怕是有性命之忧。
欣嫔几乎要晕过去。
在拨开孩子的衣物后,只看到她身上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红点,江太医又仔细检查了淑和身上的衣物,却在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老虎里发现了柳絮。
“公主本就有敏症,且柳絮遇热则发,公主哭闹时体温上升,这才会引发急症。”
江慎不断擦着脑门的虚汗,“公主年幼,若是在晚些,只怕是...只怕是有性命之忧。”
所有人脸色骤变。
欣嫔不可置信看向了安陵容,“是你?”
“这是你送给淑和的礼物,淑和很是喜欢,每日里抱着都不松手。”
欣嫔看向安陵容的眼神愤恨至极,“你怎可如此狠心,你明知淑和对柳絮过敏,为何要这般对她!”
说罢,她疯了般就要扑向安陵容,却被敬妃死死拦住。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淳贵人吓得躲到齐贵妃身后,花以柔和甄嬛也都愤恨地看着安陵容,仿佛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
华贵妃冷嗤一声,看着安陵容的目光暗含鄙夷,“当真是小瞧了昭熙嫔,果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往日里竟瞧不出你是这般狠心之人。”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皇后叹了口气,语气柔和,“昭熙嫔,你可有话要说?”
大殿之上,安陵容孤零零站在人群之中。
她眉目清冷,目光依次扫过所有人,好似是要看清他们一般,最后视线落在了上首皇帝的身上。
皇帝正垂眼看着她。
许久不见,她的身形消瘦了些,原本合身的旗装看着都有些松垮了。
皇帝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看着她瘦弱的身形,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心疼来。
迎着皇帝的视线,安陵容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安陵容:“皇上可相信我?”
皇帝抚上腕间的佛珠,平静的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
所有妃嫔都在场,他知道他不该主动维护她的,只是看着安陵容的眼睛,皇帝还是没忍住开口,“你若是说的清楚,朕便信你。”
实际上,承乾宫所有的人都是他安排的。
安陵容每日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全都了如指掌。
皇帝知道她对甄嬛的针对,知道她每日里对镜自伤,知道她误以为他将心思全都放在了甄嬛身上。
他听着每日里承乾宫传来的消息,听着她抱着他们的木雕玩偶思念他。
她应许不知道。
她每日里写的那些情诗早就己经被送到了养心殿的桌案上。
“恨明月高悬不独照我。”
那些放肆的,任性的,甚至是离经叛道的言论,她不想让他知道,想尽力隐瞒着他的那些话,他早就己经看过了。
皇帝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理。
看着安陵容对自己疯狂的时候,他心里竟然会有些变态的满足感。
从不曾被人如此坚定的选择过,阿玛的偏爱给了太子,额娘的偏爱给了十西弟。
他从小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如今在现在以另一种方式突然拥有了。
这让他心里有些隐秘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