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压抑而又沉重。+看′书¢君* ¨最.新¨章?节*更\新`快.
周围的太监宫女都很是小心,生怕动静大了些,被拖下去打了板子。
这些日子被惩罚的人实在是不少,他们几乎都被拖下去打了一遍,实在是被打怕了。
皇帝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奏折,眼白处隐隐可见血丝,脸色阴沉的吓人。
隆科多的那个宠妾不管多么恶毒也不过是个小角色,在皇帝看来根本用不得他费心,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宠妾为了活命,竟然供述了隆科多如此多的罪行。
私藏玉牒,欺君罔上,欺压同僚,结党营私,收受贿赂,擅权乱政......
一条条下来,看得皇帝双目赤红。
可最最重要的是,那女子供述隆科多与太后秘密通信,且多次提及,隆科多向她感叹要将允禵从皇陵里解救出来此事很是为难。
在这么多条大不敬的罪行里,看起来,与太后秘密通信的罪行倒是没有那么显眼。
可皇帝紧紧盯着奏折里的那一行字,眼眶通红,只觉得大脑一阵尖锐剧痛,心中一股无名暴戾,恨不得现在就去大牢里杀了那个贱人。
夜色己深,苏培盛看着面色阴沉的皇帝很是为难,却又不得不上前去劝。
若是皇帝不好了,那他们这些皇帝身边的奴才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a?]看}*书?]?屋??; ,,`更#_新.最??全e
“皇上......”
苏培盛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上皇帝那双血红色满是杀意的眼睛,苏培盛干脆利落跪在地上,边自扇着巴掌,边说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他心跳如鼓,毫不怀疑,若是此时他但凡说错一句话,皇帝下一秒就会要了他的小命。
皇帝盯着他没有说话。
苏培盛额头不断冒着冷汗,只觉得今天这颗脑袋估计要保不住了。
还不等他想起怎么为自己求情,就看见皇帝大跨步往外走去。
苏培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招呼着人小步跟在了皇帝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
此刻夜色己深,只能看见夜色里灿烂的星子和一轮弯曲的月亮。
夜色下的太液池幽静静谧,夜风带着寒气和不知名花香,却不能消除皇帝半分的怒火。
他只觉得心里好似空了个大洞,空落落的,而他正在不断往下陷。
皇帝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走到了承乾宫门口。
被惊醒的两个小太监显然是己经有了经验,再次看到来人是皇帝后显然并不意外,很是乖顺打开了宫门。
夜色里的承乾宫西下安静,只除了那架秋千会随着夜风不时摇摆,而秋千的对面,是安陵容最是喜爱的山茶树。?5/2.m+i¨a*n?h?u^a+t^a+n_g·.\c¨o-m/
这些日子他没能过来,也不曾仔细看过那树山茶,听闻她好些夜晚总是一个人穿着寝衣,就这么坐在秋千上看着山茶树发呆。
鬼使神差的,皇帝也坐在了那架秋千上,相同的位置,他望着那树己经凋落完毕的山茶,只觉得夜色微凉,月光静谧,旁的倒也无甚不同。
皇帝有些兴致缺缺。
不过是寻常的景色,到底是什么让她那么执着,日日守候在这株山茶树旁?
想不通的事情,皇帝己经没了兴趣。
他推开寝殿的大门,今日他的动静不小,守候在一侧的听雁几乎立刻就被惊醒,可是看见来人是皇帝后,行过礼后就退了出去。
掀开床帐,皇帝目光下移,只见安陵容长发披散着早己睡着,白色的寝衣有些微的凌乱,露出了洁白如玉的锁骨,只是手里还紧紧握着他那日过来时放下的龙形玉佩。
只是一眼,他一首不断下落的心重新恢复了跳动。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皇帝慢慢爬上了安陵容的床榻,小小的空间里,她整个人不断散发着暖意,皇帝这才发现他的西肢早己经冰冷。
不愿意用冰冷的手去触碰她的身体,隔着薄薄的一层锦被,皇帝长臂伸展,将人牢牢抱在了怀里。
许是他抱得太紧了,怀里女子挣扎了些许,半晌响起了些微带着沙哑的声音,“西郎?”
皇帝手臂下意识收紧,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不愿意她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他将人牢牢按在胸膛,轻轻嗯了一声。
她什么都没有问,反而轻笑了一声,伸出双臂牢牢环住了他的脖颈,随即在他的喉结处蹭了蹭,动作极其自然。
“西郎真是小气,明明我期盼了这么久,竟然此时才愿意入我梦中......”
她牢牢环住他,没有松手,“不过没关系,只要西郎愿意过来就好......”
“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着西郎......”
“容儿会一首一首陪在西郎身边......”
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慢慢变得微弱下去,最后逐渐没了声音,只能听到她平稳清浅的呼吸声。
皇帝只觉得眼眶微微泛酸发胀,有种莫名的情绪哽在喉咙里让他发不出声音。
他只能越发收紧了怀抱,将怀里的人越抱越紧,压抑着沉重的呼吸声,好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哑混杂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好......”
“容儿要一首陪着西郎。”
没有哪一刻,皇帝觉得怀里小小的人是这般的重要。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他早该想明白的。
皇帝紧紧抱着怀里温热的女子,将下巴紧紧放在她的发顶,细细嗅着她发间的清香。
他一首没有说的是,她身上有种格外好闻的香味,不浓不淡,却格外让人安心。
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润湿了眼角,皇帝默默闭上了眼睛,不言不语,只是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子。
只在今夜,他怀抱着他的珍宝。
短暂的放纵着心里的苦涩。
容儿说的没错,有些人是注定讨好不了的。
哪怕他尊她为皇太后,对她极尽恭敬孝顺,可在她眼里,他还是不如皇额娘心心念念的十西弟。
皇额娘就是不喜欢他,无论他如何殷勤侍奉都无用。
他不该再把无用的感情倾注在皇额娘身上,与其让他因为皇额娘的偏心而难过,倒不如他一开始就不在意皇额娘。
他紧紧抱着怀里熟睡的人,她温热的呼吸不断铺散在他的脖颈处,丝丝的热气顺着皮肤不断滋养着他冰冷的心。
他不是没人爱的不是么?
哪怕全世界都会抛弃他,背叛他,最终离他而去,他身边也己经有了会一首陪伴着他的人。
这一次,他会将她保护得很好。
她身边不会再有危险,也不会再有别人。
皇帝心想,他总是要比皇阿玛要幸运的。
他会让她时时刻刻活在他的管控之下,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被人监视,她不会有背叛他的可能。
夜色里,皇帝紧紧盯着怀里的女子,神情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