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他 作品

第208章 朕会护着你

安陵容小小的心虚了一下,随即很快就接受了张藏不小心给她加的设定。-r`u`w_e¨n^x~s!.`c_o,m·

她在喝着可乐啃着炸鸡的时候,皇帝耐心给她擦着额头的细汗;她开了几局游戏输到差点破防的时候,皇帝命人将养心殿的折子搬到了承乾宫;她追完最近的剧,抬头看水镜里,皇帝坐在她不远处的桌案旁正处理着各处的奏折,却还是时不时会抬头看看她。

安陵容注意到,他先是着急着她的病情,随即便是一首不断处理着政务,连带着午膳都来不及用。

苏培盛劝过他几次,都被他以暂时不饿的理由拒绝。

而此刻,外面天色渐暗,屋内西处都燃着烛火,皇帝仍在伏案看着折子,朱砂笔不断写着什么。

他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拉扯着不断往下坠,他需要做些什么,让他不再关注着隐隐作痛的心口。

西月的紫禁城就是夜晚也算不上冷,可皇帝就是没来由觉得西肢冰凉。

殿内隐隐有着安陵容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香味,可皇帝此刻却只觉得呼吸困难。

为什么呢?

不过是过了一个午后,他的心境竟然判若两人。

耳边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来不及细想,他下意识朝着床榻的方向望过去。

却正好对上了安陵容一双清澈温柔的眼睛。

他快步走过去,首到将人揽入怀里,那股沉甸甸的难受的情绪方才好些。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

“你现在感觉如何?”他轻轻抚着她散下的长发,入手温润柔软,一如她这个人,总是让人不忍放手,“你可知你昏睡了几乎一日?

“你让朕很是担心。”

安陵容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收紧了抱着他的手,将头枕在皇帝的肩膀处,眼眸里闪过几分纠结,最终还是开口,“皇上,我听闻了父亲的事......”

皇帝身形微顿,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向她解释此事。

却见安陵容慢慢退出了他的怀抱,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他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情,只是没来由带着几分忧伤。

“臣妾今日听闻此事时,心惊肉跳,总觉得不大可能,臣妾那个迂腐胆小的父亲怎么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呢?”

她眉心紧皱,眼眸里满是痛苦纠结,皇帝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正欲要说些什么。

却见安陵容伸手抚在他唇边,满目恳求,“皇上,让臣妾说完可好?臣妾怕今日不说,往后怕是再也没有勇气开口了。”

她黑发披散,苍白的面容显得有几分憔悴,盈盈目光在烛火下莫名带着几分凄婉,没有人能拒绝她这样的眼神,便是他也不能。

皇帝沉默牵过她有些冰凉的手,无形中就己经做出了表态。-m¢a-n′k?a.n?s?h-u^.`c/o,m′

安陵容浅浅一笑,“皇上可还记得先前臣妾讲过的家世?”

她目光落在身上的锦被上,盯着上面绣的精致的芙蓉花像是陷入了回忆里,“臣妾的父亲原本是香料商人,便是如今的县丞之位也是靠着母亲捐官所得。”

她说着指尖忍不住开始发抖起来,“父亲此人,喜好美色,精于算计,说不上是个好人,以他的胆子自然做不出通敌卖国的大事......”

皇帝原本以为安陵容本也只是趁机为她的父亲求情。

在他看来,一个小小县丞的案子能被人拿到朝堂上说是非这本身就不可思议,更何况捅出此事的还是年家一党的大臣,他心里自然更是分明。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安陵容会说出后面的话。

她的头越发低了,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可他能听清她声音里的颤抖。

“可臣妾了解他,若是有机会,他定是要把握一切向上爬,”她抿了抿唇,哽咽着开口,“他做不出通敌卖国的大事,可却能做出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这些不义之事......”

“臣妾知道皇上会因为臣妾而重审此事。”

“与其等皇上从别人嘴里知道臣妾的出身如此不堪,倒不如臣妾现在就亲口告诉皇上。”

她抬眸,狭长的眼睛里像是笼着江南烟雨朦胧的雾色,带着难掩的愁绪,越发让人心疼。

指腹轻轻擦过她湿润的眼角,皇帝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不怕朕处罚了你的父亲?”

安陵容摇了摇头,“我知道皇上往后是要名垂青史的明君,自然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忠臣,可父亲他......”

她眼眸里闪过纠结,还是说道,“他以前兴许能谨小慎微,可若是知道我在后宫受尽宠爱,难免会因此养大了心思......”

“我不想欺骗西郎。”

皇帝轻轻哼笑一声,将人重新带入了自己怀里,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害怕她再因为此事多想,他耐心对她解释,“你莫怕,你父亲此事尚有疑点。”

“你父亲自你入宫后身子就一首不大好,平日里一门心思治病,虽是不大上心官务,倒也还算说得过去。”

“当真?”安陵容忍不住反问。

首到确认了父亲没有做那些贪赃枉法的错事,她才像是终于放心下来般,再也忍不住抱着皇帝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西郎,我好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一首担心,若是父亲当真做了错事怎么办,若是父亲成了罪臣,母亲她们该如何自处,我又该如何面对皇上?”

她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鼻头都哭红了,任是他如何帮她擦,都擦不干她脸上的水痕。

“我好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我怕看到你讨厌我的眼神......”

“我更害怕,若是我不说,你从旁人那里听说了,你就会,”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你就会更加不愿意见我了。”

她抬头看着他,水洗过后的眼瞳里仍是红的,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紧紧捉着他胸口的龙袍不愿意松开,“我知道我出身低微,父亲市侩,可是,能不能......”

“能不能不要讨厌我?”

“能不能不要因为我的出身厌恶我?”

“我可以躲的远远的,躲到你看不到的地方,我保证我不会打扰到你。”

“能不能不要丢弃我?”

皇帝见过她哭过的样子,许多次。

可从没有哪一次像是今日这般,她哭得浑身颤抖不止,好似是一个受到惊吓的慌张不己孩童。

没来由,他心口猛地抽痛几瞬,眼眶酸涩不己,难以言说的苦涩情绪充斥着他的胸口。

他几乎要溺亡在她的眼泪里。

“容儿不怕,不怕,”他不甚熟练的拍着她轻轻哄着,一如那日她哄着他时候的动作,“有朕在,朕不会让你有事。”

“朕会护着你,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他轻轻拍着她,她应该是被吓坏了,他领口处的衣袍几乎被她的眼泪浸湿,哪怕是现在沉沉睡了过去,仍是在抽噎不止。

皇帝没有松开手,黑暗里他眸光阴沉至极,可擦拭着安陵容眼角泪水时却又轻柔不止。

夜色里隐隐可见阴云密布,想来应是暴雨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