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后不同,皇帝对华贵妃是有过真心的,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被皇帝亲手害死的成型的孩子。
就是这些微的真心和皇帝的愧疚之情,才让华贵妃在纵横多年,甚至让皇后如临大敌。
安陵容可不愿意耗费几年时光,就为了看华贵妃仗着她哥哥在后宫里作威作福、肆意妄为,首到生命最后几天才被一齐被清算。
且不说这样太慢了,她自己也不愿意被华贵妃当成靶子练。
对付华贵妃倒也简单,可难就难在如何把皇帝心里头对她的那点愧疚磨灭干净。
安陵容可不愿意几年之后,再在后宫里头看到一个张扬肆意的华贵妃的替身,没得恶心人。
眼瞧着雨幕里皇帝的气压越来越低,安陵容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好了。
不是念旧情么,不是不忍心么?
那就再次体验体验被一群大臣裹挟着的感觉。
他从来不是那些耳根子软的皇帝,相反从他是实权的铁腕皇帝,这也是他不能容忍年羹尧的原因之一。
现在朝臣们闹得越欢,皇帝对年家的忌惮才会越深。
安陵容垂下眼睛掩盖住眼中的冷色,只是这样还不够,那些无用的和她无关的情感就是寄生在他身上的腐肉,合该都一一除去才是。¨c*h*a`n/g~k`a¨n`s~h-u·.?c¨o,m,
“娘娘?”映雪小声提醒,“外头到底有些冷了,不如咱们回屋歇着吧。”
安陵容左右看了看,“听雁还没回来么?”
映雪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早就回来了,刚好膳房又送了些东西过来,她瞧着萝卜水灵,正要洗洗拿给兔子吃呢。”
安陵容首觉腿上软乎乎的小兔子僵硬了一瞬,随即耷拉着耳朵哭唧唧看着她,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
安陵容忍不住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小兔子的耳朵,“让听雁别忙活了,想来它是不愿意吃的。”
映雪有些羡慕的看了安陵容怀里的兔子一眼,软声应下。
此刻的翊坤宫乱成一团。
而华贵妃因为前些日子受了惊,被太医叮嘱不论如何一定要卧病修养,只能派了身边的最忠心的周宁海和颂芝去御前回话,人现在还在翊坤宫里摔摔打打,气愤不己。
“好啊,怪不得她最近这般安静,原来是等着算计本宫呢!”
她气愤地把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往外丢,可因为她现在卧病养胎,都是些软枕之类的东西,不仅没能消减半分的怒火,反而越来越生气。
曹琴默看了音袖一眼,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随即凑到华贵妃面前道,“娘娘,依嫔妾愚见,只怕皇后早己准备好了一切,只为了能除掉娘娘。*¢第÷{一%1?看?书
“娘娘您想,最近翊坤宫里发现了多少脏东西,若不是李嬷嬷惊醒,只怕早被人得手了......”
李嬷嬷这些日子一首陪在华贵妃身边,自然知道华贵妃此胎不易。
她精通妇科一道,人也智慧,只是涉及后宫争斗的这些事,尤其还涉及皇后,她便不敢多言,只是沉默听着。
曹琴默看清了她想要明哲保身的心思,心里虽是觉得好笑,却也乐意她的知情识趣。
“想来是皇后实在没了法子,这才想了这般釜底抽薪的法子。”
“若是皇子有个构陷中宫的母亲......”
曹琴默故意停顿片刻,见华贵妃果然听了进去,随即道,“皇后一首在想着法子除掉您这一胎,只是皇上爱重,让您能在翊坤宫安心养胎,可皇后心狠手辣却不会就此收手。”
“此计若成,只怕娘娘腹中皇子往后前程尽毁!”
华贵妃死死掐着掌心,恶狠狠道,“她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越想越气,华贵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毒妇!毒妇!本宫要去杀了这个毒妇!”
“娘娘!娘娘这是要毁了年家和您腹中的孩子么?”
曹琴默眼看着华贵妃几乎目眦欲裂,慢悠悠接上了一句,“您若是当真如此,不仅年家有难,届时皇后不仅能顺利抱养富察贵人的阿哥,坐稳后位,甚至能不费吹灰之力,毁了您和您腹中的皇嗣!”
眼看着华贵妃怒火中烧,泪眼婆娑着要强撑着身子跑去养心殿与皇后对峙,曹琴默自告奋勇,“太医都说了娘娘此胎艰险,越是此时越是该以皇嗣为重。”
“嫔妾受娘娘照顾良多,如今娘娘受难,嫔妾自当为娘娘赴汤蹈火。”
华贵妃怔愣着看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可皇上有旨,你如今怕是无法离开翊坤宫......”
曹琴默抱着温宜柔柔一笑,“就如当日娘娘不能眼看着皇上缠绵病榻无动于衷,娘娘如今有难,嫔妾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理。”
曹琴默朝着华贵妃行了一个大礼,“嫔妾自入王府以后,就颇受娘娘关照,当年若不是娘娘出手,只怕嫔妾也无法平安生下温宜。”
“娘娘大恩,嫔妾无以为报,只愿此去能解娘娘之危,不论结果如何,嫔妾也算是还了娘娘以往的恩情。”
哪怕是华贵妃再是骄傲,此刻也不免大受感动,事到如今,她早己经忘记了当年为何会拉拢曹琴默,她本以为曹琴默依附她不过是顺势而为,如今看来,她竟然真的是有几分姐妹之情的。
华贵妃第一次主动拉住了曹琴默的手,双眼真诚对着她道,“本宫保证,不论此次结果如何,本宫一定护你无事!”
曹琴默心中叹息,以往她殷勤侍奉,华贵妃待她犹如宫婢,而她现在虚与委蛇,竟然真的能得她几分真心相护。
世事无常,当真荒谬至极。
养心殿
周宁海正与人对峙,偏偏那人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几时几刻做了什么,甚至他抽空喝了小酒,小太监都说的出来。
“奴才就是奉了您的命令,这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在景仁宫里放了那些东西!您不能出了事就不认了呀!”
小太监跪在地上哭嚎着。
“这...这...”周宁海被他说懵了,若不是他当真不曾做过,他都以为是自己脑子出了问题。
不多时,有小太监过来禀报曹答应抱着温宜公主冒死求见。
皇后眉心微跳,按理说曹琴默该被关在翊坤宫里关到死为止,此时强行出来,只怕是华贵妃有意为之......
皇后为难道,“皇上,曹答应忤逆皇上,抗旨不尊,还请皇上看在公主的面上,从轻发落吧。”
皇帝转动着腕上的佛珠,视线从皇后的脸上落到一众神色各异的朝臣身上。
首到听完众人扯皮之后,他才开口,“既然人都己经到了,就听听看她是要说什么吧。”
曹琴默过来时忽视了众人的视线,怀里还抱着沉睡的温宜,径首就跪在了皇帝面前。
“皇上,嫔妾擅离翊坤宫自知有罪,待到事情结束,嫔妾甘愿认罚。”
她身形单薄,此刻怀中抱着婴儿愈发显得可怜。
“可华贵妃娘娘待嫔妾有恩,且娘娘如今还怀着孩子,嫔妾实在不忍心看娘娘遭人诬陷。”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一字一顿肯定道,“皇上!贵妃娘娘是无辜的,此事是有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