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暮,你这心地也太软了,才会一再被她欺负。”刁明远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
“茅清兮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做你的姐姐。”
茅暮暮摇了摇头,声音轻柔而委屈:“林公子,姐姐是因为没能嫁给你,才会如此迁怒于我。她心里一直爱慕着你,都怪我,是我破坏了你们……”
刁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就被深情所取代。
“傻瓜,我怎么会喜欢她那种女人?”他捧起茅暮暮的脸,柔情似水地说道,
“我心里只有你,从始至终,我想娶的人,都只有你一个。”
茅暮暮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但很快就被担忧所掩盖:
“可是姐姐那里……她若是知道,一定会很伤心。她那么喜欢你,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接不接受与我何干?”刁明远冷哼一声,
“我会让她明白,她根本配不上我!”
他轻轻抚摸着茅暮暮的头发,语气温柔而坚定:
“暮暮,等我处理好这些事,定会风风光光地上门提亲,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可……”茅暮暮欲言又止。
刁明远知她在担心什么,截断她的话:
“放心,我自有办法,到时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去陆府。你只需安心等着,等我来娶你过门。”
茅暮暮听了此话,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依偎在刁明远怀里,轻声道:
“远郎,我相信你。”
她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福宁街上,黑甲覆身的鹰羽卫沉默列队,护送着六十八抬嫁妆,像一条无声的黑龙,蜿蜒游向国公府。
这阵仗,把街面上的人都看呆了。
“我的老天爷,这是哪位贵人出嫁?这排场,啧啧!”
路边茶楼二层,靠窗的位置,一位身着锦袍的胖员外,瞪大了眼睛,使劲儿往前探着身子。
“嘿,您这消息可真够不灵通的。”
邻桌一位青衫文士,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说道。
“她可是宋家的千金小姐,昨儿刚嫁给苏将军,今儿个就回娘家搬嫁妆呢!”
“宋家大小姐?回娘家搬……自己的嫁妆?”
胖员外愣了愣,似乎没太听明白。
“可不是!这事儿啊,也就这位大小姐能办出来。”
青衫文士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周围几桌的客人,听到动静,也都纷纷侧目,加入了这场闲谈。
“这安阳侯府,好歹也是百年世家,怎么教出这么个……没规矩的女儿?”
“嗨,你们懂什么,这位大小姐啊,看着风光,实际上呢,苦着呢!”
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从人群里挤了进来,神秘兮萱地说道。
“听说啊,这些嫁妆,都是她那过世的娘留下的,这些年宋家入不敷出,全靠着大小姐的嫁妆银子撑着呢!”
另一人附和。
“哎,你说这安阳侯府也真是,若是真心疼爱女儿,能让国公府随便派顶小轿就把人接走了?”
又有人插嘴。
“今儿个可是苏将军亲自带着鹰羽卫来接的,这面子,给的可是足足的……”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滴冷水落入了油锅,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轿内,茅清兮的目光,落在了冀容白身上。
冀容白靠着轿壁,脸色苍白,薄唇紧抿,看不出喜怒。
“你没事吧?”
茅清兮还是问出了口。
“死不了。”
冀容白的声音低沉,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茅清兮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冀容白的身子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
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
“今天,多谢。”
茅清兮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冀容白闻言,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极浅的弧度。
“夫人有事,为夫自当尽力。”
他微微侧过头,看向茅清兮,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若不是他脸色实在太过苍白,这副姿态,倒真有几分风流倜傥的味道。
茅清兮当初之所以会答应嫁给冀容白,不过是看中了他时日无多。
一来可以借他的势,摆脱安阳侯府,二来等他一死,自己便能恢复自由。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只是,冀容白今日的态度,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他不仅帮她撑了场面,还亲自出面。
这份人情,她茅清兮记下了。
茅清兮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紫姨。
紫姨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她是见识过的。
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医术,不过是跟紫姨学了点皮毛。
只是,比起救死扶伤,她更喜欢在刀尖上舔血。
不如,让紫姨给冀容白瞧瞧?
也算是还了他这份人情。
茅清兮打定主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国公府正门大开,门前挂着的大红灯笼,看着倒是喜庆。
六十八抬嫁妆,从正门鱼贯而入,声势浩大。
国公府里头,早就得了消息。
茅清兮刚下轿,就看到冀二夫人带着一群人,从府里迎了出来。
视线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有疑惑,也有不屑。
可当这些人看到她身后的冀容白时,脸色都变了,眼神闪烁,似乎有些畏惧。
国公府的老太太也坐在那儿,拄着拐杖,站在人群最前面。
茅清兮头一回碰到国公府这么多人,心头莫名有些烦躁。
她微微皱了皱眉,还是上前几步,依着规矩,向老夫人和冀二夫人行了个礼。
老夫人和冀二夫人,一个板着脸,一个面无表情,没人发话让她站起身。
茅清兮倒也不觉得尴尬,反正她也不是真心想给她们行礼。
她在国公府,名义上是冀容白的妻子,该有的礼数,她做到了就行。
至于其他的,她可没兴趣跟这些人虚与委蛇。
茅清兮等了片刻,见没人搭理自己,便自顾自地站直了身子。
冀老夫人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谁准你站起来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安阳侯府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明显的怒意。
茅清兮笑了笑,笑容明媚,眼神清澈。
“老夫人这话可就冤枉人了,今儿早上,二婶还特意让人教导我规矩呢,二婶,您说是不是?”
她语气轻松,就像是在拉家常。
冀二夫人面色发黑,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去了。
今儿早上,她确实派人去“教导”茅清兮了。
可结果呢?
茅清兮不仅没把她的人放在眼里,还当着众人的面,打了她的人。
这事儿,早就传遍了整个国公府。
她这个当家主母的脸面,算是被茅清兮踩在脚底下,狠狠地蹂躏了一番。
冀二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说道:
“茅清兮,你现在已经是国公府的媳妇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公府的脸面,希望你能管住自己的言行,莫要给国公府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