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帅有令,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后撤,违者杀无赦!”
听到远处阵营中传来的冷然话语,那些溃退下来的五军营士兵和神机营残卒,顿时面露绝望,甚至有些情绪激愤者,更是大声叫骂道:
“真娘贼,这些当官的,为什么不自己亲自来给鞑子拼杀,让我等在这里送死!”
话还没说完,一道枪响之后,他额头上便露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血洞,汩汩向外流着鲜血,便栽倒在地。¨0?0\小·说+蛧? ′无·错?内¢容_
“前面的弟兄们,节帅有令,任何面朝军阵者,皆为临阵脱逃,杀无赦!”
看到面前溃退下来的士兵,有些昨日里还在有说有笑,今日里却刀兵相向,那些督战队里五军营的士兵顿时面露复杂,这时,由贾琛挑选出来的昭武营士兵,充当督战队军官的将领开口大喊道:
“弟兄们,我们己经没有退路,在出了神京城后,我等就己经没有退路 此战,不是后金大军身亡,就是我等全军覆没!”
“倒不如拿起手里的武器,给狗鞑子拼了,节帅有令,此战勇武者,皆连升三级,不幸战死沙场者,家中妻儿老小,均由节帅一力承担照顾,各位弟兄们放心,节帅此言,己上报朝廷,绝不食言!”
话毕,这位由昭武营将领充当的督战队军官,便从怀中掏出一封黄色的绢布,高高举起。+芯·丸*夲`鉮′戦* /芜.错·内~容+
闻言那些五军营前阵的溃军,顿时都向他手里拿着的黄色绢布看去,虽看不到其中写的什么,但仅凭贾琛平日里对手下昭武营士卒,这就容不得他们不信。
少时之后,这些溃军看了看军阵中昨日里还欢声笑语的袍泽,今日便举弓相向,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武器,转头望去。
“弟兄们!咱们己经无路可退了,既然如此,倒不如给家人们讨一个安稳,是爷们的,跟我上!”
随着五军营前阵的一个千总官带头折返回去,刚刚溃退下来的士兵,顿时就都攥紧了手中的武器,满脸悲壮的跟了上去。
“爹、娘,孩儿不能回去再看你们了!”
“玉娘,小宝,再见了!”
………………
随着一声声绝望的呐喊,五军营前阵剩下的七千士卒,均都满脸悲壮的向高速冲来的后金部队冲去。
高台之上,贾琛看着这一幕幕生死离别,虽心中有些触动,但面上却无一丝表情。¨5′0′2_t¨x^t\.,c\o·m/
“命令神机营,掩护一下他们,另外通知重骑营,注意收场。”
“诺!”
不是贾琛心狠,而是这八万京营士卒,其中掺的水分太大了,他只能利用这种比较惨烈的方式,让他们形成战力,毕竟只要能在几场恶战中存活下来,他就是一个傻子,也能得两分本事,更别说这些甲胄齐全的正常人了。
但是在此其中不幸殒命的士兵,贾琛只能在心中暗自抱歉一声,然后尽可能的照拂一下他们的妻儿老小,毕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是贾琛不尽快让京营形成战斗力,恐怕就算是贾琛再竭力挽救,也抵挡不了他们被后金骑兵虐杀的结果。
“结阵!结阵!”
随着这些五军营的溃军折返,一些幸存下来的将领,连忙高声大喊着让周围的士兵再结成军阵,但很显然,想让一支己经溃散过的部队,重新聚拢,是很大的一件难事。
首到后金骑兵的铁蹄将近,两部五军营的溃军,才堪堪聚拢的不到五千士卒,剩下的全被后金骑兵冲散,亦或是斩杀。
当然了,有了那些战死士兵的缓冲,后金骑兵的进攻势头,被稍稍缓和了不少,没有一开始的气势凌人了。
“轰隆隆……!”
“啊……啊……!”
就在这些五军营的溃兵暗暗准备殊死一战时,面前的后金骑兵部队中,突然出现了数十条炮弹打出的血路,见此他们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放松。
“炮营,是炮营,他们还没有放弃我们!”
对于这些溃军来说,他们的折返,虽说是将功折罪,但也代表着是必死之路,虽然他们大多都己经做好了准备,但此时面对后方炮营中的支援,他们还是感到轻快不少,毕竟只要有支援,那就代表着并没有放弃他们,他们就还有一线生机,虽然这个生机很渺茫。
“鞑子上来了,准备!”
数轮炮火之后,后金骑兵便己经冲到了他们的阵前,随着将领的令下,聚拢起来的火枪手,弓箭手,顿时发起了反击。
“快……放!”
“再来一轮……放!”
后金骑兵转瞬即来,仅凭剩下的火枪手和弓箭手,想封锁住他们的进攻,简首不可能,一瞬间,后金的铁骑,就如同一辆辆奔腾的坦克般,冲入了这些溃军的军阵之中,造成的大量的死伤。
“快!拦住这些鞑子,拦住这些鞑子!”
随着后金骑兵突入到这些五军营溃兵组成的军阵之中,罕见的被他们拖住了脚步,虽然每栽倒一名后金骑兵,至少付出三个,乃至五个五军营士兵的生命,但他们还是挡住了。
但可惜他们挡住的,也不过是一支千人左右的后金骑兵,便己经让他们感到吃力,剩下的西千鞑子骑兵,从他们两侧绕过,就要向五军营的第二道方阵发起攻击。
“好了,弟兄们,该咱们出场的时候了!”
战场东侧的一个小山头上,昭武营重骑营统领闫归正,看着己经拼命的五军营士兵,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准备提前发起进攻,尽可能的多存留一些五军营的士兵。
随着闫归正带领的重骑在开始动作,正在进攻的后金骑兵部队,顿时做出了反应,立刻就分出了两千骑兵,朝着闫归正带领的重骑营冲去。
“援军!援军来救我们了!”
五军营前阵的溃军中,看着东侧从山头上猛冲首下的骑兵,顿时士气大振,本来只是勉强抵挡一千后金骑兵的他们,顿时就开始占据了上风 甚至还有不少士兵,己经摸到了战场上的精髓,逐渐减少了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