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小洁 作品

第158章 伺候她

几方争执不下,眼看天要黑了。

皇帝留下萧御霆,独孤雄与端王等人去御书房议事,直到天幕低沉也未结束争执。

柳云容独自躺在床上,睡不着。

城里暑气炎热,夜晚也很难熬。庄子上就不同了,晚上空气凉丝丝的,还要盖上一床稍微厚些的被子才成。

柳云容不好起床惊动她们,便悄悄坐起身来,脑子里囫囵想着朝堂之事。

柳云容做鬼的时候,亲眼瞧见萧御霆因护驾断了一条腿。端王持刀狠狠向皇帝的脖子挥去,萧御霆不顾性命之忧,飞扑到皇帝跟前,一条腿狠狠踢向那刀,以身为盾,失了一条腿,保全皇帝性命。

虽事后被封一等公爵位,但萧御霆再也无法上战场杀敌,更无法率领萧家军在外征战,只能担着一个极尽荣誉的名号,在朝堂上做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

自那以后,他一直郁郁寡欢。

柳云容重生前,萧御霆正奄奄一息,生不如死。

这件事一直横在柳云容心头,闷得她喘不过气。

算算日子,还不到端王造反的那个时候,且这一世有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幸运的话,端王或许活不到造反那日。

但柳云容心里始终不能平静。

不等她胡思乱想到后半夜,窗户外头影影绰绰的,是熟悉的身高体型。

柳云容顾不得许多,赶忙掀开帷幔,起身去迎他。

“世子!你可回来了。”柳云容打开门,猝不及防看见萧御霆沉闷的脸。

他在朝堂上争了一整日,他们明枪暗箭的,萧御霆躲得头昏脑涨,正是心烦的时候。

他还没来得及转换情绪。

萧御霆从不把外头的坏情绪带回来。

在柳云容跟前,他一向是沉稳的,鲜少把情绪摆在脸上。

男人捏了捏她的手,一见她便知道她是到现在还没睡呢。

心中涌上心疼的情绪,更觉得朝堂上那些人阻碍他回家,真真是烦透了。

“怎的还不睡,小心你又精神不济,身子不舒服了。”男人将她打横抱起,稳步走回床榻。

萧御霆轻车熟路为柳云容掖被子,放枕头。被褥的温度适宜,枕头的高度也正是她习惯的。

真就像奶妈子一般。

“我去沐浴,你先睡。”

柳云容却一把拽住萧御霆的手:“世子,你不开心,可愿意与我说说?”

朝堂上的事,说起来千头万绪的,萧御霆怕她头疼。

“你放心好了,今日之事与我无关。是端王的几个幕僚在皇上跟前争起来了,想给他们主子露露脸,皇上没允。”

一听见‘端王’二字,柳云容有些应激。

她可是‘亲眼’见到端王砍断了萧御霆的腿,萧御霆疼的眼珠暴起,额头遍布青筋。

她历历在目。

即便是上一世的事情,她却还是有些恨端王。

柳云容怒斥:“端王跋扈,皇上一定要杀了他才好,否则后患无穷!”

萧御霆讶然。

她从前并不曾展现过对这些亲王暴行的厌恶,怎的突然这样说。

萧御霆只当她是孕中情绪反应较大,没有想太多。

只安抚:“无妨的,皇上心中有数。”

柳云容心想你也别太信任帝王。

即便有同窗之谊又如何,少年心性自然是世上最珍贵的,可他们早已过了那个年岁。

有什么事,还不是第一时间推萧御霆出来背锅。

见她不语,萧御霆要去沐浴。

柳云容心里难受着,赖皮的扒在他身上,就是不肯走。

萧御霆哭笑不得。

“那你陪我一起洗。”

柳云容‘嗯’了一声。

月瑶和月梦去放水了。

若是萧御霆自己沐浴,随意用凉水洗了就完事。但柳云容要跟他一起洗,那就比较麻烦了。

浴室布置完毕,萧御霆抱着她入水。

水汽氤氲,温度腾升。

萧御霆絮絮叨叨的:“等到了冬日,就不能每日都沐浴了。趁现在可以每日都沐浴,你便多享受享受吧。”

倒不是舍不得她用水,而是盛京的冬日太冷了,虽然侯府内有皇上御赐安装的地龙,却还是怕冷气袭着她。

一想到柳云容要在最冷的天气产子,萧御霆总是心有不安。

心爱的女子要生下他第一个孩子,他很难不多担忧几分。

柳云容享受着男人的絮叨,窝在他怀里舒服地阖上眼睛。

洗好了,萧御霆率先出水,他反正皮糙肉厚不怕冷,就这么赤着身子在浴室内行走,拿浴巾。

柳云容把半张小脸藏进水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身子,眼热得很。

哎,还有七个多月呢,真是难熬啊。

萧御霆随意擦了擦身子,又拿了新的浴巾来,一只手把柳云容提溜着从浴桶里提出来,快速给她擦干了身子。

主屋离浴室很近,也懒得再穿脱这么多遍了,萧御霆直接用干燥的浴巾将她裹成了粽子,抱回床上再换衣裳。

柳云容小脸红扑扑的。

萧御霆很多行为非常原始,许是跟他从小行伍有关。细枝末节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能快速有效的达成目的便是。

但有时候他这些行为就挺撩拨人的。

柳云容被他安稳放在床上,换上一身新寝衣。

月影她们都退下了,这些日子萧御霆伺候柳云容惯了,都用不上她们。

烛火摇曳,将屋内映得暖黄。

柳云容端坐在床沿,青丝如瀑,水珠顺着发梢滑落,打湿了她肩头的薄衫。

萧御霆踱步至她身后。

修长的手指轻轻拿起一旁的布巾,动作轻柔地从发尾拭起。

“坐稳了,我为你擦头发。”男人声音低沉。

柳云容微微一愣,抬眸望向铜镜,恰好对上萧御霆的目光。

镜中,他神色认真,每一下擦拭都细致入微,似是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的心无端漏了一拍,脸颊也悄然染上一抹红晕。

男人手指穿梭在青丝间。

偶尔,他的指尖会不小心触碰到脖颈上的肉,引得柳云容微微一颤。

“女子的头发,真的很难打理,比锻剑更麻烦。”萧御霆松了口气,眉间的褶皱能夹死一只苍蝇。

原本还沉溺在温馨中的柳云容:……

怎的擦个头发就比锻剑还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