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缓了缓，扶着休眠舱慢慢站起来，转头看向里面躺着的白羽孔雀。
爬爬不悦地开口：“这只鸡以前就爱折腾我们，今天竟然连主人也敢戏耍。”
沈枝意叹了口气摇头，“不是戏耍，它一定经历过什么。”
黑土提议道：“主人，要不先把它的嘴绑起来吧，不然一会又该出事了。”
沈枝意点点头，从包里找出了一个黑色橡皮筋，怕弄疼它还特意撕了一块绷带垫着。
“乖，先委屈你一下，等回家就好了。”
沈枝意轻轻抚过孔雀的脚爪，忽然感觉它好像握住了她的食指。
“还好主人已经进行过精神变异，不然这会怕还困在里面。”爬爬庆幸道。
“是啊，迷惑性气体覆盖范围极广，怕是这整栋楼里都弥漫着这种气体。”
精神力差的人，得被活活困死在自己看到的幻境里。也有少部分清醒过来的人，直接变得神经错乱，疯疯癫癫的。
“等一下……”沈枝意突然转过头看向黑土，“你说整栋楼都弥漫着这种气体？”
黑土点了下头。
爬爬惊呼：“遭了，大黄！”
……
“哗啦”
鹿野猛地拉开窗帘，窗台上散落着玻璃碎屑，窗框边的墙上还印着几个手印。
“看这样子，应该是那两具消失的实验体，它们撞破了原来的玻璃，逃了出去。”鹿野看着手印分析着。
周洛赞同地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那他们跑出去了，一直没被抓回来？”
“不好说。”
也许抓回来关在另外的地方了，也许真的被他们逃出去了，不过后者发生的概率还是小之又小。
周洛叹了口气，“也都是可怜人……”
就在这时，他似乎闻到了一抹若有若无地香气。
“鹿野，你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周洛转头看向鹿野，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玻璃，没有回答他的话。
“鹿野？鹿野？”周洛疑惑地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却瞧见他的正脸俨然是一副皮包骨的样子。
“啊啊！”
周洛大喊一声，余光瞥见周围病床上的尸体全部伸展开来，动作整齐划一地翻身下床。
“大黄，这是怎么回事啊？”周洛有些怕地看向本应该在他胳膊上的大黄。
那条黄金蟒此时也已经变成了棕黄色的蛇干，只有那双眼睛里还带着死去的不甘。
“大黄！你这咋也脱水了？”周洛颤抖着手指戳了戳蛇干，“我这怎么跟枝意交代啊？”
周围的尸体齐刷刷地抬头看向周洛，一步一步地朝他靠近，干瘪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瘆人的声音。
“救命，救命……”
周洛慌忙去摸腰后的头，却摸了个空。
他的头呢？
眼看着那些尸体越来越近，周洛转身试图去开窗户。窗户上的锁打不开，他就用力拍打着玻璃，拿出一把小剪刀往上戳。
“开啊，快点开！”
他正努力砸窗户呢，左边胳膊被人按住。
是鹿野，准确来说是鹿野（干巴版）。
“别怕。”
“你他妈已经死了你当然不怕！”
周洛一把推开鹿野，再次转头却猛不丁跟窗外的沈枝意对上了眼。
“……枝意！快救我，这群尸体发疯了！”
“周洛，周洛醒醒！周洛！”
沈枝意焦急的声音似乎隔着一层纱一样，不停地喊着他。
“我醒着呢，你快来救我！”
枝意这是怎么回事，什么让他醒醒，他哪敢睡啊？
“啪啪”
周洛感觉脸上有点疼，谁偷偷抽了他两耳光啊？
来不及多想了，身后的尸体已经围拢了上来，最近的一只甚至贴近了他的后背。
“啊啊啊！”周洛转过头胡乱挥舞着胳膊，“别过来，别过来！”
“周洛，周洛！”沈枝意抓住周洛的手腕，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爬爬感叹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大黄趴在爬爬头上悠悠开口：“他这属于梦魇。”
黑土看了眼在旁边看热闹的蜥蜴和蛇，无奈开口：“别吃瓜了，想想有什么办法能破开孔雀的迷惑吧。陷在困境里太久，他会疯的。”
“有死羊驼的血，或者有孔雀的叫声，要不就只能像主人一样，看破幻境清醒过来。”爬爬想了想开口。
前面两个都不行，后面这个嘛，看运气。
“我已经抽了他两下了，他还是参不破，那我也没办法了。”大黄歪了歪脑袋，无可奈何地说道。
“你们几个，去看看鹿野怎么样，他应该更好叫醒一些。”沈枝意转头看向大黄它们。
爬爬兴奋地应道：“好嘞主人！”
沈枝意用力掐在周洛的虎口处，“醒醒！”
周洛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
“怎么样？”沈枝意松开手看着周洛，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脑子还好用不？”
周洛懵了一会，待看清沈枝意的脸后差点喜极而泣，“枝意，你来救我了，我差点死在那些尸体手里！”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沈枝意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已经找到休眠舱了，可以准备回家了。”
“枝意，对不起，大黄，大黄它……”周洛眼眶湿润，他颤颤巍巍的抬起胳膊，想让沈枝意看看那条蛇干。
“又喊老子干啥……”大黄闻声爬过来，“老远就听到你哭丧了。”
周洛看见大黄时愣了一下，“嗯，你没死？”
“死了，现在是复活版，你满意了吗？”大黄翻了个白眼，再次转头回到鹿野身边。
沈枝意轻笑一声，在周洛不解的目光下，开口解释道：
“那都是假的，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