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疾驰在公路上，零星雨点敲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一两个炸开的雨花。
街上偶尔会有几两只丧尸游荡着，听见车辆的嗡鸣声冲出来，但也最终只是吸了一口汽车尾气。
大黄跟爬爬在后座上乖乖待着，偶尔打开背包戳两下还在沉睡的白羽孔雀。
“还睡呢？这只鸡是要破我的记录吗？”爬爬伸出爪子挠了一下醒醒的头。
大黄：“你那纪录也没什么好破的吧？”
爬爬：“嘁，你就是嫉妒，反派蛇。”
“嘿，老蜥蜴，你小心我抽你……”
沈枝意透过后视镜看了它们一眼，最后无奈的摇头。
外公说的没错，都是群孩子。
跟着周洛的车走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周洛才通过对讲联系沈枝意，告诉她快到了。
真住郊区啊，还以为他在谦虚呢。
周洛将车暂时停在路边，几人下车商量着怎么分配。
“我家就在右前边那个小区里，附近有两家便利店，过两个路口有一个大商场。”
沈枝意用望远镜看过去，表面看起来倒是没几只丧尸，但就是不知道内里情况怎么样。
沈枝意：“不能都去，得留个人接应。”
沈枝意转头看向大黄，后者正趴在窗户上晃着尾巴。
“好的主人，我留下。”
“你……”沈枝意犹豫着看向鹿野。
“你们兄妹回家，我就不去了。”鹿野拍了拍车门，双手环胸靠在车上，“有事对讲喊我，我和它们一起，在这等着接应。”
周洛满脸感动地想要拥抱一下鹿野，“好兄弟，再也不说你捏得拉链难看了……”
鹿野黑着脸推开周洛，“闭嘴。”
“好好好。”
沈枝意带着爬爬和周洛，朝着右前方的小区过去。
大黄趴在车窗上看着沈枝意的背影，“又被留守了，就因为我太强了。”
鹿野转头看了眼吐着信子的大黄，正巧碰上它转头看他。
“看什么，崽种。”
鹿野听不懂，但是他似乎看得懂大黄眼里的情绪。
如果它说话了，那一定没说好话。
“进车里待着吧，在外面太显眼了。”鹿野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我还行吧，你才显眼。”大黄最后看了眼沈枝意的方向，从车窗爬进去。
等到大黄也爬进来，他才将窗户升上去，车门锁死。
大黄盘踞在黑土头上，黄黄的，像……冰淇凌的造型。
鹿野靠在后座上，静静地坐着。
沈枝意和周洛快速穿过路口，去往正门的那条路上分布着不少丧尸，他们只能绕路去南门。
南门只有一个瘸腿保安，在铁门前来回晃荡着，时不时抬起手再放下。看他拖在地上的肠子，应该不是人了。
“你家门口的保安，还挺敬业的。”沈枝意小声调侃道。
爬爬∶“我知道，这叫什么来着，叫……身残志坚。”
周洛表情无语，没好气地吐槽道∶“平时忘带门禁卡的时候找不到他人，死了充起那爱岗敬业的了。”
沈枝意提起手中的登山镐，背靠在身后的墙上慢慢靠近。趁着保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游荡过去时，她脚下一转，快速朝他走过去。
沈枝意刚抡起登山镐，那保安就回头了，并朝着她抬手敬了个礼。
太有礼貌了，硬控沈枝意三秒。
那保安敬完礼，张牙舞爪地朝沈枝意扑过来。
她手中的登山镐重重落下，砍掉他的一半脑子。
“这就是传说中的‘先礼后兵’吧？”爬爬跟过来，看了眼地上的保安。
沈枝意∶“是啊，还挺有礼貌的。”
周洛小跑过来，拿出门禁卡刷了一下。
“验证成功。”
这老掉牙版本的门，竟然还有电。
闸机门缓缓打开，速度之慢看的人一股无名火。
沈枝意率先迈进去，左右看了一遍，指了指左边的路，“走这边？”
“不，我们走这边，这是条小路。”
周洛带着沈枝意来到旁边的绿化带旁，扒开枯枝绿化带，示意沈枝意迈进去。
“那边绕太远了，我们业主自发在这里开了一条小路。”周洛等爬爬进去后，才迈进去，“在这边走也可以避免跟小区里的丧尸撞上。”
沈枝意点了点头，“这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周洛∶“就是这个道理。”
刚下完雨，地上还比较泥泞，爬爬一踩一脚泥。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这进货来了。”爬爬甩掉爪子上沾的厚厚的一层泥。
总算是从泥地里出来了，沈枝意磕了两下脚底板上的泥。
穿过这一片泥地，面前的这一栋楼就是了。
沈枝意跟在周洛身后，快步朝着单元门门口走过去。她不经意间往左边一瞥，那边的儿童娱乐设施区域，还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如果忽略掉他们脖子上、腿上、肚子上的伤口，那这一幕确实挺童真的。
沈枝意叹了口气，转头进了到单元楼。
“几楼？我们走楼梯。”沈枝意拉回下意识想去按电梯的周洛。
“哦对，我忘了，502。”
他都习惯了。
沈枝意走在最前面，楼梯上还算干净，几乎每一户都是房门紧闭。他们应该是听了广播，闭门不出。
但这么长时间了……
只有三楼的楼梯门里夹着一个缺了一条胳膊的长发丧尸。
“三楼的芳芳，生前是个英语老师。”周洛感慨一声，接着往上走。
末世下，不管什么职业，最终都是演员∶死了的人演着行尸走肉，活着的人演着极限逃亡。
行程比沈枝意想象中更顺利，他们很快就上了五楼。
周洛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着。
沈枝意扶着楼梯呼出一口气，“发明电梯的人简直就是天才。”
忽然，手背上滴了一滴水。
她抬头看过去，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头朝下夹在楼梯间摇摇欲坠，两只眼睛只有眼白，盯着他们口水不停地往下滴。
沈枝意蹙眉看着他。
“他叫小旭，如果没有末世，他明年该上幼儿园了。”
沈枝意叹了口气，“走吧。”
周洛打开502的指纹锁，糯米没在门口。室内一片漆黑，什么动静都没有。
“奇怪，我出门没开窗帘嘛……”
“糯米？糯米你在吗？我回来了。”周洛小声喊着，先进了就近的次卧房间寻找。
沈枝意将门反锁好，低头忽然注意到门口的地面上有一根长头发。
周洛不是一个人住吗？看这长度明显是个女人的头发。
“他家，其实挺一般的，比动物园小多了。”爬爬率先爬进客厅，做了一个带有偏见的评价。
沈枝意若有所思地起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