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从包里找出药品和绷带，给沈北它们包扎伤口。
“姜梨，你没受伤吧？”沈枝意边给沈北处理着腿上的伤口，边抬头问道。
姜梨在身上摸索了许久，摇了摇头，“多亏了小白和八月一直在帮我，我身上没有伤口。”
“好。”沈枝意点了点头。
小白和八月此时正乖乖排队，等待着沈枝意给它们包扎。
八月摇着尾巴开口：“说实话，我刚才酷得不是一点半点。”
小白抬着左前蹄哼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羊毛，“本羊驼也很酷的好吧，万尸丛中过，片‘液’不沾身的。”
“你好厉害呀～”
小白：“切，跟你这种狗尿不到一个壶里。你凭什么排在我前面啊，你哪受伤了？”
八月歪头，示意小白看它的脑袋，“呐。”
“你这也就擦破点皮吧？没我的严重，我要在你前面。”小白抬着前蹄一瘸一拐地往前挤。
“我瞅瞅。”八月探头看过去，“你这羊蹄也是擦破点皮啊，这血一闻就是在丧尸身上蹭的。而且，你自己不就会治疗吗？”
小白：“医者不自医，明白吧？”
“行行行吧，懒得跟你争，就这样等着吧。”
沈枝意给沈北包扎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它身上其他地方，一些简单的擦伤就只消消毒就好。
“好了，第一个病号可以去休息了。”沈枝意拍拍沈北的头，转头看向它身后的八月，“下一个。”
八月耷拉着耳朵走过来，先亲昵地蹭了两下沈枝意的手，“主人……”
“我看看，小狗哪里受伤了？”
沈枝意看着八月头顶上的那块擦伤，清洗了一下伤口周围的血污，之后又给它贴了一个创口贴。
“好了，小狗可以走了。”
八月眨眨眼睛，晃了晃尾巴：“真的吗主人？我觉得我的头痒痒的。”
小白上前挤开八月：“那可是好事，说明你要长斜刘海了，跟我一样。”
沈枝意笑了一下，伸手握住小白抬着的羊蹄，“小羊驼蹄子怎么啦？”
“主人医生，羊蹄痒痒的。”
八月坐在沈北旁边幽幽开口：“好事，要长斜刘海了。”
小白翻了个白眼。
沈枝意把小白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屁股上少了两撮毛。不过刚刚被粘液遮挡住了，大家都没注意到，它自己也看不见。
但这血迹一清洗下去，那两块秃了的皮肤就裸露了出来。
“哦买噶，虎兄，你看到了吗？”八月激动地站了起来，歪头一个劲地拱着沈北。
“看见了。”沈北无奈应声。
小白察觉到不对劲转头看向八月，“你干嘛看着我的屁股这么激动？咱俩之间是有生殖隔离的。”
“生殖隔离你都知道？”沈枝意诧异地看着小白，“我们家小白不仅灵活，而且博学多识啊。”
被夸了的羊驼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嘿嘿，主要是我平时比较低调啦。”
沈枝意不动声色地理了理它皮肤旁边的毛，试图把那块裸露地皮肤遮住。
这要被小白看见，不得哭死。
沈枝意转头看了眼八月和沈北，朝着它们使了个眼神。
沈北点头的同时，将爪子按在八月的头上，强制性压下它兴奋的动作。
“哒啦啦啦，兄弟们，我来啦……”
小白抬着前蹄，高兴地跳到沈北和八月身旁。甩了两下刘海，并朝着八月炫耀着：
“略略略，主人夸我了哦。”
八月想说什么，却被沈北一巴掌按了回去。
“不错。”沈北点头肯定道。
八月：霸凌！这纯纯是动物界的霸凌！
确认大家都没事，沈枝意才放松下来。
她坐在露台的摇椅上，仰头看着灰蒙蒙地天空。仔细观察，能看到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其实，她心里有些后怕。
如果她判断失误，如果两边都是陷阱，如果计划这一切的丧尸再思虑周全一点，那他们怕是真得折在这了。
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天亮再动手呢？为什么不直接趁着夜晚丧尸正多着，直接破门而入呢？
一定要它们从商店出来，一步步发现它们的存在。
恶趣味。
沈枝意脑海中蹦出这个词。
假如她选择了左边那条路，拼尽全力杀出去后，发现迎接她们的是更汹涌的尸海。
沈枝意能想象到，有多绝望。
它们就是故意这样做，为了看着猎物苦苦挣扎，最后从希望的顶端跌落深渊。
沈枝意睁开眼睛，走到露台边缘再一次看过去，街上的丧尸潮还在不停地涌动着。
她拿出小望远镜，一个一个地看过去，试图找到其中的领头丧尸。
但几乎每一只丧尸都是很普通的血肉模糊地模样，看不出哪个更特别。
难道，它没在里面？
沈枝意将手搭在露台边缘的围栏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没在丧尸群里，那就是躲在暗处了。
会躲在哪呢……
望远镜扫过商店时，玻璃门后隐约站着一个白色身影，仰头对上她的目光。
沈枝意心口轻颤，想再仔细看看的时候，那道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人呢？
她找了许久，它不见了。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沈枝意肩膀上，吓得她一激灵。倏地转过身，是姜梨。
姜梨愣愣地看了眼自己的手，“额，吓到你了啊，是我下手太重了吗？”
“没事，我只是在想事情。”沈枝意摇了摇头，背靠在围栏上呼出一口气。
“我能帮上忙吗？”
沈枝意想了一下，把她心底的猜测告诉了姜梨。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是一次有计划的围剿。先是派小丧尸打探情况做下记号，再利用人类的惯性思维引诱我们走向左边，实现他们的诱捕计划。”
沈枝意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商店玻璃门的方向，“这本来是我的猜测，但我刚刚在那边看到了一只很特别的丧尸，现在却突然消失了。”
姜梨沉吟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当时把两边的丧尸数量做对比后，几乎是在瞬间就想选择左边。”
丧尸群在前，一般人都会恐慌。越慌越来不及思考，就会遵循第一感觉，往丧尸少的一方冲。
又有几个人会通过地形等因素，分析到底去哪边活下去的几率更大呢？
“我们的敌人，越来越强大了。”
沈枝意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两罐啤酒，递给姜梨一罐。
“你还有喝酒的爱好呢？”姜梨接过来，故作轻松地调侃。
沈枝意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她才不喜欢喝酒，只是酒味能帮她压制住心底蔓延出来的无助感。
病毒在进化，敌人也在变强，人性也难测，无论哪件事，都够她愁的。
姜梨：“这场仗，真是越来越难打了。”
沈枝意深吸一口气，直起身子，转头跟姜梨碰了一下酒罐，“难打也得打，而且必须要赢。”
姜梨用力点头附和道：“嗯，等到我们赢了的那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沈枝意弯了弯嘴角，将啤酒罐放在围栏旁，“走吧，去看地图，想想怎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