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炉火纯青
伍月被劫持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张扬开来,虽然她耽搁了回府的时间,但好在李胜寒思料周全,早就派人知会过伍晨,是以伍晨先去找了李乐仪周全一二,好在是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静。~£d咸¥?鱼?;看??书± {e首2?2发+<
但这么晚才回府,李乐仪自然是免不了担心,而且她知道伍月已经不是从前那样不懂分寸的性子,这么晚才回府,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面上是装着没事不想引起旁人疑心,心里也是着急得不行。
所幸伍月和伍晨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伍月寻思着这一身狼狈地到了李乐仪处不免让人多心,所以立马就赶回屋里更衣。
同心下午早一步回府,这会只见了伍月自己回来不见迎秋,不免有些惊愕。
伍月觉得有必要跟同心说个清楚,也免得迎秋不在她房里的这些天引起了什么揣测,将事情给扯出来,但她还是避重就轻,免得吓到了同心。
“我们在路上出了点意外,迎秋伤了,这些日子暂不会回府,对外我会说是让她出去办事了。”她一边更着衣一边对同心道。
也是到这么一刻她才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
当时不觉得怕,现在想起来真真是觉得惊险。
好在当时同心不在,不然定是要连她也伤了。
伍月对这两个婢女还是很有感情的,今日里换做是同心在旁边陪着她,护主之心也不会比迎秋少。
伍月说的云淡风轻,同心却是听得心惊胆战的,毕竟伤到暂时不会回府,那就肯定不是小伤,她也知道伍月不说不是怕她多想,而是怕吓到她。
她帮伍月更衣,自然也看到伍月手腕上的那块青紫,当下眼睛就有些发红,“小姐,你受伤了?”
伍月这才想起这块伤处来,不由得轻皱起了眉。
“我去寻些药膏来。”同心连忙道。
她话音才落,外头的小丫鬟在门外禀报了一声道:“小姐,少爷让人送了药膏过来。”
伍月当下就记起李胜寒对伍晨的吩咐。
同心连忙出去外头拿药膏来。
迎秋不在,自然是让其他的丫鬟进房来为她梳头,同心取了药膏进门来,当下就屏退了左右,这才为伍月擦药膏。
她在伍月身边当差的时间,已然谨慎了很多。
当着别的丫鬟面前擦药膏,就算是自己房里的人,她也不放心。
同心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细细地帮伍月擦药膏。
房里十分安静。
同心擦完了药,又静静地守在一边。\d¨a?s_h,e+n^k?s′.*c^o_m+
显然迎秋受伤的阴霾笼在她的心上,她还是忍不住问:“迎秋伤得重吗?”
事实上伍月也不知道,她没有见到迎秋。
同心以为迎秋是怎么了,差点眼泪就要掉出来。
明日是冬至,朝中有拜冬仪式,府上又有家宴,不适合出府,她便道:“等过了冬至,你便去看看迎秋。”
同心摇了摇头:“迎秋不在,小姐身边不能短了人,若然出了事,迎秋回府来可饶不了我。”
伍月挑起眉来:“你是说迎秋很凶?等她回来我要告诉她。”
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没想到平日里端庄大方的小姐这会居然会开这样的玩笑。
其实伍月对她们不错,对下人很有规矩,只要守着规矩,她不算是个严厉的主子,但是在同心的印象里,伍月甚少有这样灵动活泼的时候。
所以她也愣住了。
伍月看她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怎么好像见鬼一般?
伍月看着同心的模样,忍不住就笑出来,这会儿气氛也总算没那么阴沉了。
同心看着伍月笑,心情也开朗了不少。
这时候李乐仪带着林嬷嬷过来了。
其实伍月也想着更完衣就马上过去李乐仪处的,只是因着擦药膏耽误了一些时间,不曾想李乐仪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伍月连忙收好长袖,掩住手腕上的青紫,这才跑去外面见李乐仪。
好在伍月安然无恙,而李乐仪也没注意到丫鬟这些细枝末叶上的事,虽然没看见迎秋,也只以为她是下去忙了,并没有多想。
因着实在是晚了,李乐仪也没多留,她原本就是想看看伍月有没有出事而已,这下安心了,所以很快就回去休息。
这么一遭折腾下来,伍月已然累极
。
但她还没有忘记府上的事,于是就问同心:“五小姐那边可有什么事?”
同心这时候倒是记起来了:“五小姐那边倒是没有什么事,倒是今日里三小姐过来了一趟,说是想见小姐你。”
伍筱筱?
伍月听着就皱起眉来。
她才刚回府了又往她这里跑又是想做什么?
“奴婢当时不在,是景嬷嬷见的三小姐,听下面的丫鬟禀报,这三小姐此遭来,好似也不是来生事的,倒像是来求和请罪的,对着景嬷嬷态度也好得很,大家都说这三小姐许是去了庄子上一段时间,果真是大有改变。”同心慢慢说着。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显然这些表面上的功夫,她不至于就信了。.d~i\n·g^d?i_a*n/k′a.n.s¨h!u~.~c+o*m¨
伍月不管伍筱筱是不是真的变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人的性子不是短时间里就能改变得彻底,当然伍筱筱遭此大故,眼下又是毁了脸,她若是还是从前那样张扬无脑找事的话,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而且她若是变好了,受益的人也是她自己,跟伍月其实没多大关系。
伍筱筱跑到她这里来求和可能是真的。
庄子上苦寒,她能回来一趟,自然不想回去,伍月并不是狠心的人,方氏如今处境困难,如果伍筱筱能留在身边,对她来说也算是好事。
如果伍筱筱真的愿意不再惹事,伍月定会让她回来,但不是现在。
赵淑巧这个隐患还在暗处,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一时间的心软,到时候腹背受敌。
第二日就是冬至。
俗话说,冬至大过年,所以这一日还算是十分隆重的节日。
伍容笔伍重霖都进了宫,府上等他们回来就开始家宴。
尹氏病着,二房乱七八糟,方氏又要照顾伍锦良又要看着花清,所以中馈之事这回落到了李乐仪身上,她已经多年没有主持过这些事务,好在林嬷嬷帮着她,虽然有些生疏,但还算是一切顺利。
家宴之上众人团圆,气氛愉悦。
伍筱筱蒙着面纱出席,席上没有多说一句话,倒是十分贴心地陪在方氏的身边,全然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伍珊珊看起来也很是开心,虽然自打花清进府之后,伍重为就没正眼瞧过方氏,让方氏十分郁结,但安慰的是子女都在身旁,所以方氏的精神看起来也还是不错。
伍玉今日里也在,她倒是有十分伤感。
今年冬至里姨娘不在身边,看起来有些冷清。
景嬷嬷有些不忍,对伍月说道:“大小姐,嬷嬷想去看看四小姐。”
当日顾欣兰的死,景嬷嬷一直心怀内疚,尤其是是知道顾欣兰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之后,景嬷嬷对无所依靠的伍玉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伍月私底下对伍玉多有照拂,也算是在还顾欣兰那些年对她母亲的那些恩情,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景嬷嬷在安排,可以说景嬷嬷如今可说得上是半个朝玉阁的人。
“无妨,你去吧。”伍月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衡量过,等过了年后就让景嬷嬷去伍玉的身边,伍玉身边从前的陈嬷嬷两面三刀,她底下的人就看见过她去过二房的芳雨院不知去搬弄过什么是非,加上对伍玉也很是不上心的样子,伍月早就有换下来的意思。
如果景嬷嬷自己也想去的话,对伍玉也是一大好事,冲着景嬷嬷的身份,往日她的身价定然能抬上几抬。
景嬷嬷不是一心能奉二主之人,景嬷嬷去了伍玉身边,定会全力帮她,而且伍月也是有私心的,但看她对太皇太后就知道她是个念旧的人,所以她也不用担心伍玉往后会变成第二个伍薇。
景嬷嬷应声去了。
等到家宴结束后,伍晨就跑到她的院子里来。
这一遭来自然是来跟伍月说赵东益的事。
她原本觉得李胜寒使坏的功夫不错,但这么一听,伍月觉得可以用炉火纯青来形容了。
李胜寒把赵东益脱光了打包丢在了景王妃的院子里,但是丢在了景王妃的床底下,当然赵东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景王妃的床底下,而且还是光着身子,惊愕可想而知。
但更精彩的还在后台。
因着第二日就是冬至,景王爷这天晚上就到了景王妃的院子里来过夜,二人虽然没有如何缠绵悱恻,但景王爷过了一夜,赵东益躲在床底下销声匿迹了一夜,真的是体验到了什么是屁也不敢放的感觉,光是想想
他憋着屎尿一个晚上估计都要背过气去。
毕竟要是被景王爷发现景王妃床底下藏了一个男人,当场就能把他给劈了,说不定还因此连累了景王妃,他可是见识过景王妃手段的人,估计他的妻儿都要殃及。
这漫长的一夜估计是赵东益人生里最难度过的一个晚上了。
好在今日景王爷还要进宫,是以还不到五更的时候就起身离开了,不然赵东益真的要忍到没命了。
等到他从床底下出来的时候,尿了整整的一裤子。
对的,李胜寒听伍月的话给他留了一条裤衩,不过这样一尿,也是没用了。
景王妃吓得面色发青,差点就晕过去。
当然李胜寒的眼线只在外头,没有看到屋里的景象,但是结结实实地听到了景王妃惊恐的喊叫声,差点没把府里的护卫引来。
景王妃自然是大怒,但她不敢声张,就算是她此刻想当场活剐了赵东益她也不能这么做,别说让人知道赵东益光着身子躲在她房里就说不清楚,要是把她跟赵东益合谋起来去害伍月的事情败露出来,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但让他们觉得最憋屈的还是,救走伍月的人,把赵东益脱光了放在她房间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苦思良久,最后两人觉得应该是秦王府的人。
因为也只有秦王府的人能有这样的身手,而且他们也是唯一能救伍月的人。
他们根本不知道李胜寒和伍月相熟之事,更加不知道能在景王府里这样旁若无人地做这种事的人,当然是自己府上的人。
叫景王妃和赵东益直接对上秦王府,他们拳头不够人家硬,没得对。
但是景王妃是不会这么罢休的,赵东益亦然。
“反正上元节一过,秦王府等人都要离京,到时候再来好好收拾她也不迟!”景王妃冷着脸道。
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保得住这个小贱人。
一个什么实权都没有小小县主,要捏死她自然容易。
听说那日里景王妃就没踏入过屋子里,想必是一屋子的尿骚味,即使是清理干净了景王妃也觉得挥之不去。
若不是冬至事多,她当日就马上搬了院子。
赵东益好不容易从景王府偷偷摸摸地回了家,这头杨氏早就急得团团转。
出去的人找不到赵东益的下落,今日又是要早起进宫的,一夜未归不曾知会一声这种事情还不曾发生过。
杨氏知会了沈氏,这头沈氏可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
当下将赵东益的心腹随从抓了来,好好敲打了一番。
这才知道赵东益去见了景王妃之后就没影了,沈氏和杨氏便派人去景王府门口盯着,去看看景王府内的消息。
结果过了五更,果然就看见衣衫不整的赵东益从景王府偷偷摸摸地出来了。
也就是说赵东益在景王府过了一个晚上。
这个消息自然让沈氏杨氏震惊异常。
结合赵东益的心腹随从说他昨日去见景王妃之后没让任何人跟着,又在景王府过了一个晚上,衣衫不整偷偷地出来,这里面的内情……
沈氏和杨氏都是内阁妇人,当然很快就想到了一块去。
不过沈氏是帮着赵东益的,她这时候不忘维护自己的儿子:“莫妄自揣测了,且兹事体大,你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闹得大了,那可是没命的事。”
杨氏再怎么不甘,也只能红着眼睛忍下去了。
但她在沈氏面前是一个模样,回到房里又是一个模样了,她原本想着等到赵东益回府再好好问他,结果赵东益回府没回房,直接去了书房,而后派人进宫告价,谁都不见,杨氏着人去问,还被赵东益狠骂了一顿回来,她想着这整个晚上担惊受怕没闭眼,结果被赵东益这般对待,在房里就大哭了一场。
赵东益可不知道杨氏心里在想什么,他受了伤,并且伤势不轻,所以他回了书房之后隐秘地找了大夫来,男人总归是要面子的,他在景王妃的床底下光着身子藏了一个晚上,最后还失禁了,这种事是不可能拿出来说的,而且他也不觉得事事都要向杨氏交代。
杨氏这晚上哭得心冷,但今日冬至,她还是扑了重粉端着若无其事的脸去参加丞相府的家宴,这事就这么过了,她也没有再闹,杨氏不是小肚鸡肠的女人,她这个时候觉得自己不能妄自揣测,所以就收起心来,没有再多嘴一句,只是暗暗地派人留意起了赵东益和景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