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眠 作品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年初一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年初一

李乐仪知道伍月没有想要插手二房事宜,也就放心了。??,看°@:书~屋>%小¢u说?网· _?$更3?新3最|全$

伍月关注花清之事,其实是有些草木皆兵。

赵淑巧躲在暗处,她总觉得方氏那边出的事情都带着几分蹊跷。

好像一切都被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轻轻地推动着。

伍月觉得,伴随着花清怀孕,隐匿在暗处的赵淑巧也要有所动作了。

伍晨先前就让人盯着伍锦良那个有问题的小厮,这一次赵淑巧如若还想做点什么,势必要动用府上的人手,这回应能连根拔起地带出不少人来。

宴席结束了,大家都各自回院里去。

伍月和伍晨打算去李乐仪房里守岁。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次过年。

等到子时一过,李乐仪就给伍月和伍晨封压岁钱。

伍晨讨巧地大声喊道:“谢谢母亲。”

李乐仪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伍月看得有些恍惚,这一些在上一辈子都好像是在梦里才能出现的一幕。

眼眶就觉得有点温热。

伍晨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就道:“母亲,你给我的压岁钱是不是大份一些,大姐好像吃醋了一般?”

李乐仪连忙嗔道:“你这孩子尽说胡说,哪有大份小份的,都是一样的。”

“我不信,我要跟大姐换。”他说着就要来拿伍月手上那份。

伍月一怔,似乎是醒神过来一样,连忙就退了一步,“我才不换。”

李乐仪看得笑出了声,直直指着他们对林嬷嬷说:“又过一年了,你看他们,还像孩子一样争东西。”

林嬷嬷嘴上虽然也跟着李乐仪说着不懂事之类的话,眼里的笑意却一点也没有少过。

过去的日子里,李乐仪卧病在床,两姐弟别说一块守岁,就是大过年的也要吵翻了天。

不过闹归闹,林嬷嬷还是对李乐仪的身体上心。

连忙就让伍月和伍晨回去,因着李乐仪不能太晚休息,今日熬到这个时辰已然是极限了。

原本她的身子就伤了根,如今就是好了也必须小心养着,弱得很。

伍月和伍晨自然就乖乖地从朝暖阁里出来了。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此刻明月高悬,凉意袭人。

伍月突然就开了声:“刚才多得你帮我解了围。”

不然这好端端其乐融融的气氛就要给她败坏了。

伍晨看着她,好似有几分嫌弃:“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矫情了。”

冷风吹了过来,伍月下意识拉了拉斗篷。

伍晨皱起眉头,走过来帮她将帽子拉上:“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把以后过好了就行。”

伍月这才发现两人已经一样高了。

印象里她刚回府那会,伍晨还矮她半个头,跟个小鬼一样。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以后会比现在更好。¥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半夜里外头鞭炮声响,伍月半梦半醒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但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日早早地伍月就起床去明芳院请安拜早年。

她先去朝暖阁见过李乐仪,恰发现伍重霖一大早就来了,这才想起按照规矩,大年初一的早上为人子女是需到房里先向父亲母亲请安,然后一房人再一块去明芳院向伍容笔和尹氏请安,不过这些年李乐仪身子不好,往年都是伍重霖赵淑巧带着她们一众人一块去的。

很快伍晨也来了,他看到伍重霖的反应跟伍月一样。

随之而来的是伍玉,霎时间朝暖阁里空前地热闹。

李乐仪和善地也给伍玉封了压岁钱,伍玉跪着对她和伍重霖说了几句吉祥话,而后众人就去了明芳院。

二房所有人也到齐了。

伍重为扶着花清,俨然一副宝贝至极的模样,方氏身边跟着伍筱筱伍珊珊和伍锦良。

人逢喜事精神爽。

伍月看着尹氏的病好像好了,红光满面的样子。

拜完年例行封过压岁钱。

尹氏顺势过问了花清几句身子,而后叮咛了几句,打赏了不少东西,这一早上才这样过去了。

而后伍月原本是要回自己的院子,不料伍晨却拉着她去了他的朝俊阁。

魏嬷嬷在院子里吩咐着一应事宜

,见着伍月来了,表情有些莫名的古怪,但还是十分规矩地同伍月行礼。

伍月方才想起似乎好一阵子没见过伍晨身边跟着魏嬷嬷了,伍晨先前身边换了一个小厮叫童信,这种小事伍月并没有如何在意,毕竟先前伍晨身边也有小厮在,查过身份清白没有问题就没再关注,如今这么想,好像自从换了童信之后,就真的没再用过魏嬷嬷了。

魏嬷嬷是他的乳母,从前伍晨身边所有事都是魏嬷嬷打点着,伍晨也很信任她。

重生一世后敏感的直觉使然,她虽然觉得魏嬷嬷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但真的要说起来,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从前伍月和伍晨二人不和,有一部分也是因着魏嬷嬷从中挑刺,所以她原本以为魏嬷嬷是赵淑巧的人,是故意来从中作梗的,伍月确实也让人查过魏嬷嬷,她同赵淑巧没有关系,甚至可以说她跟伍晨一样,对赵淑巧那房的人都很厌恶。

后来她又去林嬷嬷那处打听了些许。

可以说林嬷嬷对魏嬷嬷的评价很高,而且李乐仪无瑕照顾伍晨的这些年,魏嬷嬷也的确尽心尽力地护他安然,从赵淑巧在府内横行但对朝俊阁下不了手,魏嬷嬷功不可没。

伍月不相信魏嬷嬷,但是相信林嬷嬷,连林嬷嬷都说她对伍晨并无二心,伍月也就没什么好质疑的。

“怎么好像近来不见你用魏嬷嬷了?”伍月毫不避忌地问道。

她跟伍晨如今也不需拐弯抹角的说话。

伍晨对这事态度也有点奇怪:“我一个男子在外走动,如今她跟着也不是事,横竖我身边的童信能办点事,就留她在这里安心看着院子吧。”

虽然朝俊阁还是让魏嬷嬷打理,但是跟在伍晨身边办事的意义是不同的,管院子谁都可以,但做伍晨信任的身边人,却不是谁都可以。\x~i+a.n,y.u-k`s~.?c`o_m?

所以看着魏嬷嬷的地位没变,但在伍晨心里的位置,却是大大改变了。

伍月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她犯了什么事?”

如果连伍晨话语里的敷衍都听不出来,伍月就枉做人姐了,这魏嬷嬷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才惹得伍晨对她态度大变。

伍晨愣了一下,好似打定了主意不说一样。

这时候就听有人笑兮兮地调侃道:“因为那奴才不知本分地说了你的坏话,让他离你远一些,这便惹得晨弟生气了。”

伍晨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指着那人道:“你……你……你当着大姐面说什么呢?”

伍月也是惊讶极了。

不止因为那人说的话,还因为那人的到访。

“世子?”伍月有些吃惊地唤道。

这大年初一的李胜寒怎么会到这里来?

李胜寒拍了拍伍晨的背,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好认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伍晨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是你上次到我这处来听见她说的那些话,提点我说她想挑拨离间,我这才将她放出去的。”

归结来去,其实就是为了她。

这个理由让伍月着实惊讶了一把。

李胜寒不应他了,而是对着伍月笑眯眯道:“新年好。”

伍月有些窘,低低应了一句:“新年好。”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她连忙又对着伍晨道:“魏嬷嬷说了什么?”

其实她也想知道魏嬷嬷对她到底有哪里不满,伍月自认就算是从前,也没有给过魏嬷嬷脸色看,没有同她为难过,就是同伍晨吵得最厉害,她也没有拿伍晨身边的人撒过气。

“都是些胡话。”伍晨很不想说。

伍月就更想知道了,追着伍晨问:“到底说了什么?”

李胜寒没有多想就说了出来:“好像是说你命格福薄,是不详之人,坎坷一生死于非命,还会连累至亲,让晨弟离你越远越好。”

她听着就是一阵心惊,脸色也大变。

魏嬷嬷说的也并没有错,上一辈子不就是如此吗?

伍晨连忙制止李胜寒说下去:“大年初一的你说这些做什么?”

伍月还没从那阵心惊之中缓过神来。

李胜寒说那句话的时候也没有多想,他不过是想让伍月知道个中清楚,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罢了,对着别人他或许说话还要三思上几分,但对着伍月他不必要说一句想三句。

而且他本来也以为以伍月的性子,对这种话应是不

屑一顾的。

那天她被赵东益挟持还能拿着簪子伤人意图跳车逃生,跳坡也是毫不犹豫,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三两句这种毫无凭据的话吓到?

“晨弟后来查过,她不过是自己偶然看了几本命格面相算命的书……”李胜寒轻声解释,“这些东西作不得数的。”

伍月眨了眨眼,连忙露出笑来,敛下了心下的翻涌,“原是如此,我不过一时有些吃惊罢了。”

李胜寒看着她若有所思。

伍晨这会连忙道:“这事不要再提了,还是说正事吧。”

正事?

伍晨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大姐,你不是为胭脂小楼的事正伤神吗?眼下正好有个人能为你解惑。”

他说完,目光就落在了李胜寒身上。

伍月一怔,说起来,李胜寒能胜任皇锦庄的掌柜,胭脂小楼的事到了他这里,倒是合适。她自己没有想过将娇娘的事拿去麻烦李胜寒,跟伍晨说也因为伍晨是自己的弟弟。

只是她实在意外,伍晨会找李胜寒帮忙,听起来好像还很理所当然。

“这事其实也没那么急……”

毕竟没有急到大年初一就把人找过来的地步。

李胜寒意有所指地道:“是我比较急……”

急着见人。

伍晨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伍月倒是听出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来。

她赶忙说下去,制止这种乱七八糟的气氛:“既然世子来帮忙,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关于胭脂小楼的情况,晨弟跟你提过了吗?”

说起正事来,李胜寒收起了玩味的态度,连面容都严肃了几分。

“你底下的掌柜应都是建议你去开分号吧?”他一针见血。

伍月眼底有丝讶色。

她的确见过几个掌柜,大家给的建议都是开分号。

事实上现在趁势开分号,一把打响胭脂小楼的名堂,将它塑变成京城里如同玉红楼和悦己坊那样的大店,是维持热度的一个好方法。

毕竟银钱和铺面的问题,都不能成为问题。

“开分号这个建议我仔细想了多次,其实有不少的弊端,胭脂小楼虽然是多年的老年,可以说甚至渊源还比玉红楼悦己坊要长久,毕竟是祖上经营下来,但根基太浅薄了。”人家一代一代传下来是日积月累,底蕴厚重,胭脂小楼一代一代传下来,反而是差点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是因为根基不稳。

如果当初娇娘的祖上先好好地将胭脂小楼经营起来,有了稳实的根基,再来投入研制百草集的方子,一步步来,也不至于成了今日这样。

一味地急进投入大量的银钱只会两头都讨不了好。

研制方子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不能急进的。

最后的局面就会变成没有能力支持胭脂小楼再研制下去,胭脂小楼因为没有研制出过人的产品而没落下去,是个死结。

“胭脂小楼那款桃花膏的确是不错,但也就只要那款桃花膏能拿出手来,开分号的话,东西太单一了,而且当初你造势之时,就是因着这款桃花膏供应甚少才能将它带得火热,开了分号随处能买到的话,慢慢地也就不稀奇了,可如果开了分号还是限量供应,在价钱方面又不抬高,那就无疑是将白花花的银子丢进大海里去。”李胜寒眼角一抬,“当然,这还是次要的,那桃花膏的方子如今是握在美娇娘手里吧,一旦开了分号,只消她一个人是做不来的,为了供应而批量生产,方子多少要泄露些许,这种引人窥视的东西,一旦开了个口子,引起的后患是无穷尽的,说不定辛辛苦苦到头来,为人做了嫁衣。”

这些话他分析得不错。

而且伍月也想到了。

只是没有解决方法而已。

“所以开分号这个路子走不通。”伍月出声,有些怕李胜寒要劝她让胭脂小楼卖其他的东西。

商人重利,打响了名头卖别的东西可是捞钱的好法子。

那她辛辛苦苦帮娇娘铺路可就白费了。

娇娘未来要走的路是独一无二的,伍月不是要帮她赚钱,要的是让胭脂小楼和美娇娘的名号走到好像皇锦庄那样的高度。

李胜寒却是道:“你或许是钻牛角尖了。”

伍月不明所以,只是看着他。

“你有没有想过,胭脂小楼虽然是卖胭脂水粉起家,的确那桃花膏也是大热,但你若不是为了赚钱,胭脂小楼开门也未必要做卖胭脂水粉的买卖。”

她细细琢磨起这话来。

伍晨听得更是莫名其妙:

“胭脂小楼就是一个做胭脂水粉的,不做这个买卖,难道关门不做生意?”

他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不做生意。”

李胜寒还很直接地指出:“纵然你当初用桃花膏来造势做得不错,但头开得好,你的方向却不对,你既然不要赚钱,那你何必打开门做生意?”

伍晨越听越不对劲。

李胜寒怎么好像在怂恿伍月不要再做胭脂小楼的生意?

这就是他想出来的解决办法……

也太……

随意了吧!

没想到伍月却如同被点醒了一样,眼里也亮了几分:“你说的没错,胭脂小楼未必要做卖胭脂水粉的买卖。”

她早知道他的能力不凡,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般不正经。

但这下还是被惊憾到了。

李胜寒不过听伍晨三言两语就完全清楚了她的意图,而且还给了一个她从前未曾思考过的解决方法。

娇娘研制的东西,不需要打开门去卖,而是让人找上门来买,就好像皇锦庄一样。

皇锦庄的衣裳独一无二,胭脂小楼的东西何尝不是独一无二。

她话锋突然一转:“上次你说的亲上加亲,我倒觉得,可以顺势一用。”

李胜寒知道她说的是赵群芳和李光的事。

“你原本的法子虽然简单直接,但要挺费力,善后功夫也麻烦。”

李胜寒原本的法子就是把赵群芳打晕了扔到李光的床上。

伍月这么说,那就是有更好的主意。

他不假思索,“都听你的。”

伍月原本想说什么,这下差点咬到了舌头,当下就不说话了。

伍晨看了看李胜寒,又看了看伍月。

他觉得李胜寒和伍月说的话他听懂了大半,但又好像听不懂。

那胭脂小楼是打算关门不做生意了吗?

魏嬷嬷的声音此刻在门外响起:“少爷,三小姐来了,说是找大小姐的,要请她进来吗?”

伍晨面上不悦:“她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正想吩咐魏嬷嬷将她打发走的时候,伍月就道:“我去外头见一见她吧。”

她起身,跟李胜寒客气地道了几句谢,而后就往外走去,心下却是思量,伍筱筱大年初一到伍晨这里来找她,难道是二房那边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