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虞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公司刚拿下项目，挺好的，不劳哥哥费心。”
两人之间隔着办公桌，像是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河。
随意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都是些场面上的客套，商虞便起身送客。
“我送你下去。”
她走在前面，始终和他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电梯里，金属壁上映出两人疏离的倒影。
直到将商少聿送出公司大门，看着他的车汇入车流，商虞才转身回去，脸上的那点客套笑容也跟着消失得一干二净。
车内。
商少聿脸上的温润也褪了去，他捏了捏眉心，正准备驱车离开，手机就响了。
是林晚月。
“少聿，你见到小虞了吗？听说她拿到了爱德华的投资，真为她高兴。”林晚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
“嗯。”
“那灼愿现在资金应该很充足了吧？他们下一步是准备扩大生产线，还是继续投入研发？”她问得像是随口一提。
商少聿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语气是少有的冷淡。
“晚月，商场上的事，你不该来问我。”
电话那头的林晚月呼吸一窒，显然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她还想说些什么，商少聿已经没什么耐心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林晚月气得将手机狠狠砸在沙发上。
又是商虞！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
嫉妒和怨恨像是毒藤，在她心里疯狂滋长。她不甘心，她绝不能让商虞再有任何机会回到商少聿身边。
林晚月深吸一口气，捡起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她脸上的狠戾瞬间化为一抹甜腻的笑。
“江墨哥，还在为小虞的事生气呢？”
……
临近下班，商虞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江墨。
“小虞，上次是我太冲动了，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就当是给你赔罪。”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倒是诚恳。
商虞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赔罪？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想起梁京延那句冷冰冰的这次摔了，下次就长记性了。
是该长点记性。
正好，她也想看看，江墨到底想玩什么花样，顺便，再多收集一点他上不了台面的证据。
“好啊。”商虞答应得很干脆，“地点你定。”
挂了电话，她收拾好东西，在离开公司前，先绕去了趟洗手间。从包里拿出早就备好的东西检查了一遍，一支口红大小的防狼喷雾，还有一根收起来不过巴掌长的甩棍。
她将东西放回包里最顺手的位置，这才不紧不慢地离开。
江墨订的餐厅在市中心，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私密性很好。
商虞到的时候，江墨已经在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在江墨开口前，将手机若无其事地放在桌上，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按下了录音键。
“小虞，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江墨假惺惺地开口，亲自给她倒了杯红酒，“之前是我混蛋，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商家和江家要是能联姻，对我们都好。”
商虞端起酒杯，没说话。
“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就可以订婚。”江墨见她不反驳，胆子也大了起来，眼神里的贪婪几乎不加掩饰。
他将一杯颜色更深的红酒推到她面前：“尝尝这个，82年的，特意为你开的。”
商虞看着那杯酒，最终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酒液滑入喉咙，她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一股热意从腹部升起，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也化成了好几个重影。
江墨看她眼神迷离，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他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言语下流。
“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在佛寺待了一年，谁知道被多少野男人碰过。”
他油腻的手开始不老实地往她身上探。
“商少聿能护你多久？你迟早是我的。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江墨以为她已经毫无反抗之力，得意地笑着，伸手就想去抱她。
就在他的脸快要凑上来的瞬间，商虞用尽全身力气，从包里抓出那个冰凉的金属管，对准他的脸狠狠按了下去。
“啊——！”
刺鼻的液体喷了江墨满脸，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眼睛火辣辣地疼，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下意识地松开商虞，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商虞趁着江墨痛呼的间隙，连滚带爬地冲出包间。
身后，江墨捂着眼睛，声音因为剧痛而扭曲，气急败坏地嘶吼：“抓住她！给我抓住那个贱人！”
几个守在门口的保镖闻声，立刻朝着商虞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药效上涌得厉害。
商虞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动，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
她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梁京延。
她要去找梁京延。
混乱中，她甚至没看清走廊尽头的人影，直直地撞了上去。
“……梁。”
带着哭腔的呢喃刚出口，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商虞努力睁大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温和却带着错愕的脸。
商少聿？
他怎么会在这里？
商少聿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商虞，更没想到她会是这副模样，衣衫有些凌乱，脸色潮红得不正常，眼神也涣散着。
“小虞？你怎么了？”他蹙眉，声音里带着担忧。
追过来的保镖看到商少聿，脚步齐齐顿住，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
谁不知道商家大少爷最护着这位妹妹。
商虞现在根本听不清商少聿在说什么，身体里的那股邪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她难受地抓住商少聿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哥……我难受……”
商少聿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又看到她身后那几个江墨的保镖，脸色沉了下来。
他不再多问，直接将商虞打横抱起，快步走向自己在这家餐厅常用的包间。
“砰”的一声，包间的门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