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无能为力地看着原瓷挣扎、哭闹,然后抱祁久鹤带走。
他不敢承认,见到祁久鹤的那一刻,他的心底有压抑不住的恐惧,右手失控地颤抖。
尤其是男人那双没有感情的黑色眸子冰冷地扫过他时,他好似透过男人好看的皮囊见到了其骨子里的凉薄和深藏的攻击性。
助理和保镖在男人没有半分暖意的眼神下止步在病房门口。
祁久鹤在病床上把原瓷放下,挺括昂贵的西服被原瓷抓乱蹭皱,胸膛前的布料还被蹭上她为别的男人留的泪。
原瓷还在吵:“我讨厌你!讨厌你!”
翻来覆去只会这样这一句。
祁久鹤慢条斯理解开衣服。
“那就讨厌吧。”
如果没有爱,得到你的厌恶也行,终究是你的一种情绪。
迟钝地意识到危险的人想跑,不到一秒就被按下。
原瓷惊恐地提醒祁久鹤:“这里是医院!”
男人看似冷静理智回她:“我知道。”
祁久鹤吻向原瓷的眼睛:“不是喜欢哭吗?允许你哭个够。”
“不过,”他把她的话扔回给她:“这里是医院,要小声点噢。”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被听到,我也不介意。”
不介意才怪。
黎特助这种人精,病房房门反锁时就己经吩咐保镖往后退至电梯入口住。
当然,这种话祁久鹤是不会告诉原瓷的。
……
黎特助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不要乱飘,低头把干净的衣服递给只开了一条缝的门里的祁久鹤。
按开窗、打开空气置换,换床单,浴室水声起又止。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后黎特助等人才再次被允许进入。
房间里干净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不是祁久鹤怀里的原瓷脸上还残留着一抹红, 她的发尾还微湿的话。
院长亲自拿出院手续过来,祁久鹤签完名,黎特助八面玲珑地把人打发走。
房间里的私人物品整理收拾拿走,只留下桌面上的小盒子。
祁久鹤一手扣住原瓷腰身,一手打开,里面正是那枚戒指。
原瓷半耷拉眼皮不感兴趣地看了眼。
可能是床上的运动耗了她的精力,原瓷不再像刚才那样哭闹,此刻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显地格外乖巧。
始终关注她神色的祁久鹤淡淡道:“既然不喜欢,那就换一个新的。”
换一个更能困住你的东西。
祁久鹤说完,当着原瓷的面把钻戒扔进垃圾桶,态度和动作都比那天酒店里的程然更为随意。
原瓷不为所动,眼皮都不抬。
任务快要完成,她对这些东西无所谓,对祁久鹤话里的深意也懒得探究。
不过……
原瓷右手抬起主动地环住男人修长的脖子,微抬头对上祁久鹤性感的喉结,视线上移到对上祁久鹤深沉的目光。
细看下里面还有对她突然的亲昵举动的愣怔,再看,愣怔没有了,只余平静冷淡。
原瓷带了一丝讨好安抚的意味亲了亲祁久鹤的下巴,小声祈求:“老公,放过他好不好?”
腰间的手慢慢收紧。
在男人的沉默下,原瓷轻轻吻男人微抿的薄唇,现在的语气是撒娇了:“撤诉好不好?”
祁久鹤还是沉默着不说话。
“可以让他去别的地方,不要让他进监狱,我不去见他。”
原瓷低头,额头抵着祁久鹤的下巴撒娇轻蹭。
突然的脸被抬起,祁久鹤审视地盯着她。
过分天真?双重人格?
原瓷演技堪比影后,抵抗过时空监督局的审判,这次居然有些心虚地产生退缩之意。
原瓷歪头靠进祁久鹤心口,避开了他的眼神。
“你最好说到做到。”
昏庸。
太昏庸了。
还有任务的黎特助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摇摇头。
感叹完之后,转身进去病房,走到垃圾桶面前将戒指捡起来。
败家。
太败家了。
当初千挑万选,如今因为太太不喜欢就弃如鞋履。
这可是考德欧夏之作,世之罕见的钻石,精密多面的切割,上亿的东西怎么能说扔就扔?
黎特助拿出手帕包好。
程然的病房再次进了人。
一日的光阴
居然这么漫长。
黎特助和程月姝共同进来,黎特助手里拿着个平板,举起到程然面前:“奉老板的命令给程少看些东西。”
程然视线没有聚焦地看向虚空。
“祁总说什么时候看完,祁家就什么时候停下对程家的打压。”
程月姝劝说的话还没有说,程然转动眼眸视线己经落到屏幕上。
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一番事情,程然好像是成熟懂事了一些。
上面是一张张照片。
祁久鹤和原瓷的照片,看着像是从监控视频里面截的。
照片里的两人姿势亲昵,氛围和谐。
黎特助一张一张翻给他看。
速度不快不慢,翻动速度控制在让他刚好看清楚照片。
照片不多,看完后黎特助收起平板。
“夫人可能确实在你的面前表现得很喜欢你,可她在祁总面前的表现也不像是不喜欢,人在放松时的动作和神态是掩饰不了的。”
“夫人不擅情感,她真的是爱你吗?真的是爱你这个人吗?而不是喜欢你带她玩乐和接触的那些新鲜玩意所具备的刺激感?”
“她不一定是真的爱你,但她一定依赖祁总,祁总爱她,她未来会爱上祁总的。”
“你不是她的唯一选,也不是她的最优选,没有你,她能过得更幸福。”
黎特助走后,程然还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黎特助转达祁久鹤的那番话确实伤人。
与他相比的另一个男人,他的阅历、他的才华、他的权势、他的财富,都是他所没有的东西。
他和祁久鹤堪称云与泥之别。
命运毫不留情地剥夺了他的被选择权,手上紧握的筹码寥寥,他连上桌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真心无法高高捧起。
遗憾、后悔像毛毛虫不断吞噬着他的理智。
程月姝打断他的思绪,道:“祁总撤回了诉讼,条件是你得离开,未经允许不得回A市。”
程然抬起头看她。
“最近程家有一个在黑非国的项目缺一个负责人,你去吧,这是我们程家目前获利最高的一个重要项目。”
止痛药的药效可能过去了,手臂隐隐作痛,甚至开始蔓延全身。
程然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只是点了点头。
如果他努力向上一点,是不是离原瓷就近一点?再面临这种情况是不是就不会毫无抗衡的能力?
【任务进度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