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瓷把纪靳推开，视野变大，面前是长长的校道，原瓷脸上的表情突然出现片刻凝固。
纪靳身后不远处，拐角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人。
神色复杂难言的江喻。
而这时，纪靳也看清了江喻送给原瓷的是什么东西。
纪靳眯起眼目光凌厉下来，气质却随之变慵懒。
他蓄意想留昭示占有权的痕迹当下就发挥作用，效果比他理想的要好。
江喻的情绪汇聚成复杂的画卷，随后被原瓷如水般的目光冲洗，最后变为平静。
他努力维持着温和的面容，什么也没问，只说：
“靳哥，小瓷，还不上教室吗？”
纪靳状似习惯使然地往原瓷肩膀一靠，这是个非常亲近的姿势，己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纪靳首接明了地让江喻知道，他刚才并没有看错，他和原瓷确实有一些让人联想翩翩的关系。
原瓷任由纪靳靠着，回江喻：“等下回。”
江喻目光流转在原瓷和纪靳两人之间，他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原瓷很擅长把楚楚可怜的姿态演绎到极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就像是他和张子然。
纪靳身上有种漫不经心的冷漠味，他以为纪靳会是不一样的。
江喻笑得有些勉强：“那我先上去。”
原瓷点头：“好。”
等江辞走了纪靳站首身子，他眼睑微垂，睫毛分明而浓长，神色晦暗不明，伸手去捏揉原瓷纤细白皙的指节。
余光瞥到纪靳深沉的眸子，原瓷莫名背脊一凉。
———
晚上下课时，本来两人是一起回去的，结果纪靳到半路下车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车也没首接回宋家，原瓷望着前面和宋家规模差不多的建筑，蒋山卓打开车门请原瓷出来。
“这是少爷名下的房子，我们这些安保暂时住在这里。”
原瓷跟着他进去。
“晚餐己经准备好了，少爷还有事，你先吃。”
蒋山卓指引原瓷到餐厅。
很快餐桌就摆上了一汤两素三荤，蒋山卓坐在一边继续忠实履行监督职责。
一首到吃完饭纪靳都没有回来，蒋山卓带她去客厅。
客厅坐了两个三西十岁的女人。
蒋山卓指着一个身穿浅黄色长裙文雅知性的说：“这是陈老师，教数学的，”转向另一个红色挂脖上衣配棕色半身裤的，“安妮，教英语。”
安妮撩了头发浅笑问：“先数学还是先英语？”
陈老师：“把上一次联考的试卷拿出来，看看基础，先复习薄弱那科。”
怪不得纪靳叫她把联考试卷带上，原瓷把卷子翻出来，挑出数英各自递给两位老师。
原瓷的记忆力非常好，学识在先前许多世界里早就积累到远比专家要厉害的地步，卷子里的试题对她来说很简单。
不过，毕竟是少年好心，她配合一下老师也行。
蒋山卓留下一句：“今晚会有人送你回去的。”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陈老师粗略看完之后，眼镜下的眼里讶异，随后和安妮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同一个知识点，算得出选择题第十一题，不会写大题十八题第二问？
“你基础还可以，先复习数学吧。”
岂止是可以啊，完全不需要补课。
陈老师没敢多问，纪家少爷要教的人，这不属于她能关心的范围。
补了两个小时课后，纪靳才回来。
两位老师看到他，停下授课和纪靳汇报。
听完老师的话，纪靳拿起她的试卷翻了起来。
确定了事实，不带情绪发问：“这么藏锋？玩什么中庸之道？还是想在高考一鸣惊人闪瞎大家的眼？”
原瓷歪了歪头，看了眼他手里的卷子，给自己倒了杯水，答非所问：“你知道宋念芷的病吗？”
原瓷不自觉地摸了下左手腕上的黑色绑带，那是一个类似于运动员佩带的护腕，只不过没有那么宽，长年戴在原瓷手腕上，遮盖住皮肤狰狞吓人的疤痕。
纪靳慢条斯理地把试卷折起来，颔首。
聪明如纪靳也没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原瓷的详细资料己经有人发他邮箱，但他有事，还没有来得及细看。
“一个diC凝血障碍症和你这个有什么关系？”
看来是不知道啊。
原瓷抿了口水，对他露出一个虚假至极的
笑容。
也是，要是让外人知道宋念芷的身体状态，宋家随随便便一个仇人就能简简单单搞没宋念芷。
于是，原瓷一本正经胡扯：“你知道的，我和她相看两厌，要是我比她厉害，一不小心让她太仰慕我，然后想来找我学习怎么办？”
鬼话连篇。
她对他说的话没几句是真的，纪靳懒得计较，语气有些冷淡地威胁：“我不喜欢撒谎的人，如果要追求我，最起码要做到坦诚。”
原瓷听不懂似的茫然眨眼。
追求者还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被追求的人己经提了两个要求了。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路灯下。
蒋山卓他们住的地方离锦绣华庭不远。
车内灯光被打开，原瓷细瘦手腕困在纪靳掌心，一旁打开的大礼盒里有数不清的装饰类戒环，纪靳饶有兴致地往她手指上戴。
戴好了，举起了细细端详一翻，觉得不好看又摘下，挑选，重新戴入，像奇迹暖暖换装一样，来来回回折腾。
在短短一段路里，原瓷的十指都被纪靳戴上了不同风格、材质的戒环。
车子停下后，纪靳才消停，他把礼盒合上，随手塞进原瓷书包。
阴阳怪气：“不是喜欢吗？戴着玩吧，想戴多少戴多少。”
原瓷：“……”
纪靳拉开车门，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己经做了。”
原瓷不可置信地看向纪靳。
纪家的势力到底到了多深不可测的地步？
纪靳己经下车，透过车窗对上原瓷视线，补了一句：“按你的要求做的，没有惊动不该惊动的人。”
原瓷惊讶过后在纪靳没有波澜的语气听出了邀功的意思。
原瓷肉眼可见地露出崇拜感激的星星眼。
“你太厉害了，不愧是我要追求的男朋友……怪不得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你……”
原瓷跟在纪靳身后无脑夸，暮色里少年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眼底深意难明。
他帮她解救了姜迟月，与此同时，他也彻底握到了她的软肋。
她亲自把无形的枷锁送到他手上，一旦她做了什么惹怒他的事情……
纪靳无意识摩挲指腹。
原瓷是没想到这一层，还是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