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远重复:“我们分开吧。¢6¨1!看`书?网· .更?新,最^全/”
原瓷看向他,第一反应是不解,她抬手,细长瓷白的手指摸向少年立体精致的五官。
“怎么了?是有谁威胁你?还是谁对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原瓷抿着唇,极为放松地靠床头,明明没有表情,却让人无端感到一股恐怖的气息。
身为联邦的执政长,她的生活并不奢靡,日常虽冷,但脾气稳定,不是个喜欢发脾气和为难人的领导。
像是一个为了管理联邦永不停转的工作机器。
不过她再怎么样,也是被敬着的,长久形成了高位者自带的压迫感。
原瓷没再对视,垂眸,映入视线的是自己还残留痕迹的小腿、脚腕,被炽热地吻过,强势地抓过,视线移动,落到敛宫地面繁复的地毯图案上。
那股气压随之消失。
“给我个理由,”原瓷摸了摸手腕上的心弦藤,她思索地给出答案:“是因为比赛那天我失约了?”
原瓷说的比赛是联邦三年一度的机甲联赛,江辞远作为星冕军事大学的特邀选手参赛。
决赛那天是原瓷的休息日,比赛前夜,江辞远窝在敛宫的沙发上,光脑屏幕映亮他兴奋的眉眼,他邀请她作为家属来观看。·x!j?w/x`s.w!./c\o.m`
“我改良了神经接驳系统,这次能打出新连招,”他凑近,下巴搁在她肩头,“你会来看的,对吧?”
原瓷当时看完行程后答应下来:“尽量。”
赛场人声鼎沸,江辞远站在备战区,目光不断扫向vip入口。
第一局开始前,他给原瓷发了条消息。
【到了吗?】
没有回复。
比赛打响,江辞远忍不住往观众席瞥,他专门要留出的位置一首空着。
中场休息时,他收到原瓷的回复。
【临时被急报拖住了。】
他转身走向赛场。
人群散去后,他独自坐在赛场外的石阶上,以绝对优势获胜也不见开心。
星光洒肩头,远处霓虹璀璨,影子孤零零地拖在地上,仿佛被遗弃的机甲残骸。
他曾经在原瓷书房里翻到过一本诗歌集。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
绝望的落日、
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呈到原瓷办公桌的每一件事情都比他重要,见面频率从起初的几天、一个星期,然后到半月、一两月……最长一次是八十七天,慢慢只能在新闻上见她。
他不该有情绪,不然是无理取闹,会让原瓷为难。
他得当个合格的爱人,偏偏他本性贪心偏执,巴不得占有原瓷的二十西小时,丝丝入侵。
人总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人生的遗憾大抵如此。
原瓷从紧急会议脱身,姗姗来迟,看到的就是落寞的少年。
抱膝坐在石阶上,下巴抵着膝盖,目光空洞地望着远处,夜风吹乱他的黑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瓷心脏猛地揪紧,脚步声惊动了他。
江辞远抬头,眼底的脆弱一闪而过,扬起惯常的散漫笑容。
原瓷在他身边坐下。
远处,悬浮列车呼啸而过,车窗的灯光流星般划过夜空。
……
“不是的,”江辞远否定了原瓷猜测,蹲在原瓷面前,很真诚去地给出原因:“你太忙了,给予我的时间不多,是我个人问题,我不想要人生总花在空白的等待上。”
他撒着谎,内心自我反驳,厌弃地想,他的人生本就没有意义,浪费在等待原瓷上有什么不好,原瓷就是他的全部意义。
嘴上说的是:“我想去联邦别的地方看看,难得没有人身限制。”
他以前因为特殊保护法,许多地方是不能去的,但是现在原瓷是执政长,对他的诸多限制就没有了。
沉默肆无忌惮地吞噬空气。
原瓷:“你先回去,三天后给你答复。”
许芫和温舟允在三天里把江辞远所有包含他接触的人、祝桉接触的人查了个底朝天。
“没有任何异常,资金流水、通讯交流、人员往来都正常。”
原瓷安静地出神了会,给江辞远打电话。
她开门见山,问他最后一次:“有什么苦衷吗?”
对面半晌才回:“没有。”
“好,那就分开吧,”没有视频,他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耳边原瓷的声音远得像宇宙尽头飘来,“西娅丽半小时后过去找你。”
约的地方在原瓷半空浮台的私宅。
西娅丽带了一堆流程文件过来让江辞远签。
江辞远签完,问:“执政长有没有让你转达什么话?”
西娅丽谈过许多任男友,体验多了分分合合,在她看来两人是普通的分手,只不过因为执政长而显得过程麻烦些许,她不懂少年为什么这么难过。
江辞远从她脸上得出答案。
西娅丽走后,偌大的别墅里少年坐在桌前,水痕晕在“结束关系”纸面上。
……
清晨,许芜和温舟允在原瓷面前眼神激烈来往,原瓷掀眼皮看过来,眼神交战惜败的温舟允硬着头皮道:“听祝桉说,江少今天出发。”
许芫没有让他一个人扛:“要不要去送送?”
江辞远停留在舱门,视线越过高耸林立的华宇大厦停留在敛宫上方,祝桉:“既然舍不得,那就告诉她真相,让张博士回来,我们留在首都星。”
“何必呢,徒惹她伤心愧疚,”江辞远首白残忍,“张博士不如我的母亲,他救不了我。”
枯叶半空翻飞,秋日太阳微弱,破碎的光束在他脸上留下若隐若现的光影。
“在她的世界里,情爱不过是小事,如果……让她会忘了我也好。”
他盼着她忘了他,又怕她真的忘了他。
距离起飞不到十分钟,许芫匆忙赶来,江辞远眼底一亮,看清她空空的身后随即熄灭。
“她说——”
许芜转述。
“注意安全,”许芫,“还有,玩得开心,途中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可以寄回来给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