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杖毙示众

第五十三章 杖毙示众

清晨,外面的天色,阴沉沉,雾蒙蒙,眼看就要落下雨来。

寝室之中,宋昭昭因昨夜熬到后半夜才合眼,此刻睡得正酣,却被外面砰砰的打板子声扰了清梦。

当下,她困得眼皮发沉,却又被吵得不得安宁。

“哎呦——”

她先是低低轻呼一声,紧紧蹙起了黛眉,有些烦躁地拽过被子盖过头顶,想着再多睡片刻,却终是因门外的声响,吵得指尖紧攥住被子,生无可恋地闭着眼睛坐起身来。

“王妃,您醒了?”

纱帐外,倩儿不知已经侯了多久。

见宋昭昭坐起身来,倩儿连忙上前,敛了纱帐。

她昨夜,被谢流年的人下了药,在门外睡得昏天黑地,今早醒来才知出了大事,险些没被彩嬷嬷骂死。

眼下见宋昭昭醒了,她忙一脸歉疚地低垂了头,轻声细语地说着:“奴婢已经备好了洗脸水,早膳也摆在了外厅,您看您是先……”

“先不说这些。”

宋昭昭抬手,止住了倩儿没有说完的话,她的眼皮沉得像坠了铅,挣扎着眨了又眨,好不容易才把眼睛撑开:“外头是怎么回事?”

“是彩嬷嬷!”

倩儿朝着窗外望了一眼,胆战心惊地回:“彩嬷嬷已然查清,昨夜闯进王妃寝室的那小丫头,是走了前院管事的路子。她已连夜撤换了府中上下数十人,眼下正在将那管事杖毙示众。”

杖毙?!

这个词,上辈子宋昭昭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见过。

眼下听闻彩嬷嬷要杖毙那管事,她那紧蹙的眉心,轻动了下,不由抬起双手,用力捂住了脸。

原本,轩辕聿是飘在窗前,望向窗外的。

在宋昭昭醒后,他已然回到榻前。

眼看她听到倩儿说出杖毙二字后,用手捂住了脸,他以为她这是心下不忍,不禁温声说道:“身为王府管事,却为了钱财,任人出入王妃寝室,虽事情未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但姑息养奸,必酿大祸,此事绝不可轻饶。”

轩辕聿说的这些,宋昭昭都知道。

是以,在用双手用力揉了揉脸后,她轻啧了一声,抬眸看向倩儿。

话,却是对与倩儿距离不远的轩辕聿说道:“杖毙是他罪有应得,彩嬷嬷将他拉到听风苑杖毙,是为了杀鸡儆猴!”

听她这么说,轩辕聿淡淡莞尔,应了一声:“嗯。”

倩儿则恭谨应了一声:“是!”

不久,外面的呻吟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打板子的声音,也消停了下来。

很快,外面骤然响起厉喝:“都站好了!”

那是彩嬷嬷的声音。

紧接着李嬷嬷中气十足,裹着寒意的训话声和立定规矩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待到不久后,彩嬷嬷进屋时,宋昭昭早已洗漱完毕,正在外厅由倩儿和一名眼生的青衣丫鬟伺候着用膳。

“可是吵着王妃休息了?”

彩嬷嬷甫一进门,见宋昭昭已然起身,正在用膳,脚步微顿了下,边关切问着,边阴沉着脸色,上前告罪:“昨夜之事,罪在奴婢擅离职守,还请王妃责罚。”

“嬷嬷如此,倒是折煞我了。”

宋昭昭正在喝粥,见一向笑眯眯的彩嬷嬷,眼下紧绷着脸色,一进门就来请罪,淡淡轻笑了下,说道:“昨夜之事,怪不得嬷嬷,嬷嬷不必如此。”

“可……”

彩嬷嬷还欲再言。

却被宋昭昭打断,“古人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她说话间,垂眸又喝了两口粥,这才将粥碗放下,抬眸看向彩嬷嬷:“所幸此番有惊无险,我并无大碍。经此一事,嬷嬷大可借机彻查王府上下,将那些暗藏的隐患,亦或心怀不轨之人一并揪出,加以整肃,以绝后患。”

“王妃放心!”

彩嬷嬷凝眸,颔首,道出一些昨夜宋昭昭睡后发生的事情:“昨夜奴婢已然将这王府上上下下,全都查了个干净,如今王府后院,皆都是身家清白的可信之人。以前那些不干不净的腌臜事,再也到不了王妃跟前。”

“辛苦嬷嬷了。”

宋昭昭看着彩嬷嬷眼底的青灰之色,不用想也知,彩嬷嬷昨夜定是一宿没合眼的。

“都是奴婢分内之事!还有一事……”

彩嬷嬷不曾居功,在看了宋昭昭一眼后,接着说道:“昨夜闯入王妃寝室的那小丫头,乃是您父亲那外室的婢女,如今您父亲被皇上禁足,顾不上她,却不想她竟敢来王妃面前作妖。昨夜奴婢已差人拿了她,眼下王妃可要见她一见?”

“不见。”

宋昭昭回得干脆,拿帕子拭了拭嘴角,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嬷嬷忘了,我本就需要静养,经由昨夜一吓,这静养的时间,估摸又得多上几日。”

彩嬷嬷见她如此言语,到底笑了下:“奴婢忙活了一宿,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她语气顿了顿,有所顾虑道:“听闻您父亲十分宠爱这外室,眼下他被皇上禁足,分身乏术,顾不上他这外室,晚些时候势必会与您提起。眼下这外室该如何处置,奴婢实在是有些犯难。”

宋昭昭心知,彩嬷嬷如此言语,定是那樊氏和那小丫头,没有将檀木印鉴的事情说出来。

当下宋昭昭略微思忖了下,对彩嬷嬷吩咐道:“看在她送我那一匣子银票的份上,且先不用管她,只将她丢到后院,让她与她女儿团聚去吧。”

话,说到这儿了,想到她手上那枚樊家的檀木印鉴,她不由又轻叹了一声!

“说到底,她女儿与我,也算是姐妹,回头让沈姑娘,帮我那妹妹仔细瞧瞧嗓子,若是可以,给她医治了便是。”

前几日她尚在皇宫时,宋清韵被折断的手指,已经由太医接上,以后功能恢复得如何,尚未可知。

眼下樊氏要见女儿,她既收了银票和樊家的家族印鉴,便遂了樊氏的心愿。

至于彩嬷嬷口中,她的父亲,也就是她那好大伯。

等不到他禁足解除,她会亲自去找他的。

她不怕他!

眼下,也不急!

“提到沈姑娘,还有一件事情。”

彩嬷嬷先应了宋昭昭的吩咐,见宋昭昭不再动筷,上前欲要将宋昭昭扶起,却见她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看着一事说完,还有一事的彩嬷嬷。

“还有什么事?嬷嬷说来听听!”

“御史中丞刘大人之女,前几日孕中回娘家省亲,不想遇惊马早产,此后高热不止,陷入惊厥,如今已是人事不省,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惊动了,汤药和银针更是轮番施救,也始终压不住那来势汹汹的高热急症。”

“所以……”

宋昭昭听得彩嬷嬷所言,轻颦着娥眉,一手习惯性地摩挲自己的拇指和食指,一手无意识地伸手轻叩着桌面:“御史中丞府,想要沈姑娘过府为其女诊治?”

彩嬷嬷点了点头:“沈姑娘乃是神医之徒,如今神医云游四海,不在京城,御史中丞府眼下是该想的法子,都已经想过了,实在是没了办法,才求到了战王府。”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是如此,那便让她去瞧瞧!”

宋昭昭意识到自己竟无意识地,做着轩辕聿的习惯动作,倏地一下,收了叩着桌子的手,转而又问着彩嬷嬷:“对了,我昨日让嬷嬷差人大张旗鼓地去寻王爷,王爷那边……可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