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码头风大,当心着凉。"
青萍轻手轻脚地为宜修披上一件薄纱外衣,十五岁的少女站在船头,海风掀起她鬓边碎发,露出颈侧若隐若现的凤凰纹。远处,泉州港的喧嚣声混着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苦力们的号子、商贾的讨价还价、还有孩童举着风车跑过的笑声。
宜修微微勾起唇角。
十五年了,她该回去了。
这十五年间,她与太子的联系从未断过。
每天都会通过玉简通讯,每天晚上睡觉时两人就会聊半个时辰——
「今日又被皇阿玛试探,老大在乾清宫说我结党,我当着他的面咳出血,皇阿玛立刻宣了太医。」
「你给的药丸甚好,萨满说我阳气受损,这辈子怕是只能近你一人了。皇阿玛砸了半座乾清宫,连钦天监都搬出来,结果那群老家伙口径一致——天意难违。」
「宜修,皇阿玛在害怕我。几辈子了我还是很难过,我是他从小带大的孩子啊。尤其想到那句克母。我心里就难受。宜修我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了,到时候把皇阿玛安排到江南好不好?」
康熙的确在害怕。
太子日渐羽翼丰满,朝中势力盘根错节,偏偏又"病弱"得恰到好处——每次大阿哥党发难,保成总能西两拨千斤地化解,既显仁德,又不露锋芒。
乾清宫的青玉镇纸又换了一方——上一块早在三年前就被康熙摔碎了,那时太医战战兢兢地禀报:"太子殿下这病症……怕是子嗣艰难。"
老皇帝盯着满地碎片,竟莫名松了口气。
「宜修,今日老大送了个扬州瘦马到我宫里,我让人当着他的面灌了绝子汤。」
「保成,我在倭岛试出了新药方,下次给你带能让人浑身起红疹的香粉,你赏给大阿哥的侍妾可好?」
放下通讯玉牌宜修望着泉州港的万家灯火,忽然想起昨日收到的最后一段通讯——
「他们都说我是因天命不得不守着你,可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就只想守着你一人。」
海风突然变得温柔,宜修按住被吹乱的发丝,眼底泛起细碎的光。
十五年来,她的影子遍布西海。
每当夜深人静,宜修便会在密室中摊开那张羊皮海图——南洋的香料航线、倭国的白银矿脉、吕宋的珍珠渔场,皆被朱砂标记成蛛网般的红点。傀儡们戴着人皮面具,在澳门码头的茶行清点账本,在巴达维亚的赌坊收集秘闻,甚至扮作波斯商人,将大清的丝绸换成了欧罗巴的各种金银矿产。
"主子,广州十三行新送来的密信。"青萍跪奉鎏金铜管,管内卷着英吉利东印度公司明年的鸦片船期表。
宜修指尖一搓,信纸化作青烟。
——经济渗透,比铁骑温柔多了。
晨光透过琉璃窗,映亮案几上那套西洋珐琅杯。侍女们正将锡兰红茶注入杯中,茶汤红得像血。
"倭岛的金矿今年增产三成。"账房先生嗓音压得极低,"但按您的吩咐,七成熔成了金砖,存在马六甲的秘库里。"
她颔首,腕间翡翠镯碰出清响。
前世记忆里,那些港口会在几年后爆发贸易狂潮。如今长崎的货栈、马尼拉的船坞、甚至加尔各答的鸦片仓库,早被她用傀儡的名义买下。
——金线缠缚,终成绞索。
"暹罗王子又来信求娶茶行千金了。"侍卫憋着笑递上洒了香粉的笺纸,"说愿以三座翡翠矿下聘。"
宜修漫不经心地将信笺引燃,看火舌吞没那些肉麻词句。
窗外忽然传来孩童嬉闹声——那是她收养的孤儿,正跟着武师练习南洋刀法。最小的女孩才六岁,却己能用毒针射中十步外的蝇虫。
"告诉暹罗使节..."她吹散指尖灰烬,"再敢打探广州商号,下次烧的就是王宫贡船。"
海风穿堂而过,带起她袖中一页密报:法兰西国王的情妇,刚收到"波斯商人"进献的嵌宝梳篦——梳齿里藏着能让人慢慢虚弱并且断生机的药粉?。
"查清楚了吗?那批货什么时候到?"宜修低声问道。
青萍凑近耳语:"回小姐,三日后抵达。按您的吩咐,己经通知了咱们海关的人了。"
宜修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批"货"表面上是从南洋运来的香料,实则暗藏了大量金银和几箱特制武器。足够装备一支小型亲卫队了。主要胤礽准备动手了,所以她得确保京城不能出了意外。毕竟康熙的其他儿子也不是简单的。
回到府中,宜修径首走向
书房。墙上挂着一幅详细的大清疆域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符号。她拿起朱笔,在广州与京城之间画了一条红线。
"快了,"她喃喃自语,"就快能回去了。"
想起那个能看见她灵魂的太子,宜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十五年了,不知胤礽现在长相有没有变化,想到大胖菊那大肚子她从灵魂里都感到颤栗,长生天啊不敢想不敢想。ヽ(*。>Д<)o゜如果胤礽变丑了她就弄点胤礽的精血也能生孩子。宜修肯定的给自己点点头o(n_n)o。